奉天军的修士和东方刑都已经离去了,只有李虚白还望着院墙,似乎在想着什么。
不远处的梦尘火急火燎地赶来,一上来就问:“发生了什么?二月呢?”
“梦尘兄莫慌,二月在城外。马上我的人便会接她回来。”
很快,屋子里的米可儿和项风离也听到了动静,赶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听着外面好大的动静?”
“诸位莫慌。”李虚白轻笑着说道,“有祁连的弟子来府上寻衅滋事,已经被我赶出城去了。”
“二月姑娘也相安无事,还请放心。”
“怎么回事……”梦尘蹙眉说道,“为何会有祁连弟子来此?”
“他们已经追查到江俞师兄将二月藏在此处了吗?”
“好问题。”李虚白也轻轻叹了口气。
江俞一行人在自己府上之事,按理来说应该是极少有人知道的。
……是祁连自己追查出来的吗?
……还是说。
不过多时,在一位宦服面具修士的陪同下,二月回到了府上。
“梦尘哥哥!”
“二月,”梦尘急忙迎上来,“你没事就好。”
二月回到了众人身边,有些不开心地说道:
“之前那个踩在剑上的人是谁啊……我好讨厌他。”
李虚白轻叹了口气:“那人,是来找你爸爸麻烦的。”
……江俞啊。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之后的麻烦,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
——
“弟子没有想解释的。”
“弟子只想知道,二月她现在怎么样了?”
一言出,满座哗然。
周围同门都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清哲更是哈哈大笑:“哈哈,不解释,就是承认与魔门有染了吧!”
“江俞,你可真是好大的狗胆啊!”
面对清哲猖狂的笑声,江俞依然面不改色地问道:
“二月,到底怎么了?”
“放心吧,你那小跟班还在中皇城。”
清哲洋洋得意地说道:“掌门师兄,这下连他本人都承认了,叛徒江俞私通魔门板上钉钉,论罪当废尽全身修为,逐出师门!”
掌门依然沉默地望着江俞。眼里似有一丝怅然闪过。
“江俞……”
“你自幼便在祁连门内长大。我与诸位峰主同样带你不薄。”
“你又有什么理由……要去勾结魔门呢?”
江俞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解释了,清哲也一定会用那件事来诋毁自己。
果然,掌门才刚问完,清哲立刻接话说道:
“哼哼,本来念及同门情谊和师兄的名声,这件事我是不打算说的。”
“不过眼下,是时候将这些罪行都一并拿出来秋后算账了。”
他站在台阶下朗声说道:“诸位同门。月余前的西方魔灾,我们逮住了魔门一次聚会,让魔门损失惨重。”
“甚至那一次,连魔教圣女都险些被我生擒。”
“而我之所以没能生擒魔教圣女……”
他扭头一指江俞:“正是因为江俞出面阻挠!硬是救下并放走了魔门圣女!”
“这江俞,准是贪图美色,被魔门圣女迷惑心神,这才做出这般欺师灭祖之事!”
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让人难以反驳。
随着清哲的话语落下,整个大殿爆发出了一阵喧哗之声,所有人都指指点点地围着江俞。
江俞则依然沉默地跪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旁突然响起了焦急地声音:
“不是的!江俞师兄他不是这样的人!”
韩远山突然从一旁冲出,跪在地上连声说道:“弟子与江俞师兄相识多年,江俞师兄定然不是贪恋美色之人!此事定然还有隐情,望掌门和诸位峰主明察啊!”
“韩远山!”清哲愤然说道,“你为何要替江俞求情?”
“我……”韩远山急切地想要解释,但是江俞拦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
“好了,远山。”
“不要把自己拉下水。”
韩远山怔怔地望着江俞的脸。
“师兄……”
“不用担心。”
江俞扭过头,静静地抬头望向大殿之上的掌门师尊。
“清者自清。”
“我相信掌门师尊心里明白的。”
他的眼神清澈无比。
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的师尊。
他知道,自己想说的话,不用多说。
师尊自然是明白的。
台阶上,掌门轻轻阖上了双眼。
大殿上的议论声也渐渐小了下去。
很快,整座大殿都变得无比安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在紧张得等待着掌门的决定。
过了许久,一直紧闭双眼的掌门清书真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里一闪而逝一抹浓重的疲惫,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惋惜和遗憾:
“罪徒江俞。”
“有私通魔门之嫌隙。”
“暂且关押于门内禁闭室里,容后调查。”
话音刚落,整个大殿顿时又吵成了一团。
“啊?暂且关押于禁闭室?这、这也太轻了。”
“容后调查……这还有什么可调查的?还能查出来什么?”
“掌门莫非还是在偏袒自己的弟子?”
……
一旁清哲更是忍不住站了出来:“掌门师兄!这般惩罚也未免太难以服众了!”
“此事尚有疑点,待查验清楚之后,再论罪不迟。”掌门则是不疾不徐地说道。
“还有什么疑点?这不是已经铁证如……”
“清哲。”
掌门的声音突然严厉了几分。
清哲立刻恭敬地低头,闷闷说道:“在。”
“关于魔门圣女之事。”
“你心中藏的那点小九九……真当我不知道吗?”掌门的眼神清冷了几分。
清哲也立刻低头认罪:“是……师弟知罪。”
“你也和江俞一样,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修道之人若心有杂念,自然迟迟迈不过那道门槛。”
掌门转身拂袖,大手一挥:“罚你也回永遇峰反省一月。无特殊情况不得出峰。”
清哲眼里一闪而过一抹阴郁,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应道:
“师弟明白。”
之后,掌门又忍不住看了江俞一眼。
江俞依然跪在地上,头上的斗笠遮住一半的眼睛,忽隐忽现地望着他。
“……唉。”
掌门缓缓叹息一声,转头悠然地留下一句:
“也许……”
“……我的确是老了。”
(写存稿写到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