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对对，是是，你说的没错。
云墨楠差不多已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回答对方。
不过好在秋云老师也只是单方面的发泄，其实也并不在乎云墨楠会回复些什么。
或者说，他也根本意识不到云墨楠到底说了些啥。
毕竟言泽清的酒量实在有些太差了。
能被果汁酒精饮料灌醉的人，云墨楠确实还是第一次见到。
“以前我打职业的时候，那帮混蛋天天藏着掖着，什么都不肯教我们这些后辈，一到打比赛就各种玩弄，不肯好好打。然后强者职业选手之间比赛的录像又绝对保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得到。那段时间我的电竞生涯真的是一言难尽。后来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觉得自己能打出点成绩，结果一个版本变动搞得我新研发的战术几乎完全失效。人族和神族新加的兵种我又应付不来，在连败好几场比赛后只能选择退役。”
言泽清的牢骚似乎停不下来了。
而云墨楠因为不关注也不了解这方面的事，实在很难接上话。
只能做个无情的“嗯嗯啊啊唔唔”机器。
“咕噜咕噜——”
话到苦处，言泽清又将一杯饮料一口饮尽。
起先云墨楠还会尝试着阻止，现在干脆直接选择了放弃。
先让他喝个够吧，其他的等之后再说。
不信他还真能喝“果汁”喝醉过去。
云墨楠这样想着。
苦酒入喉心作痛（尽管这瓶饮料其实是甜的），言泽清一把放下手中的杯子，摇晃着脑袋打了个酒嗝。
“云墨楠老师……”
言泽清看起来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迷离的眼神下，只能用嘴巴勉强唤出云墨楠的名字。
“啊是！”
之前都是单方面的发牢骚，对方突然叫了声自己的名字，不由地让云墨楠为之一振。
“我真的好羡慕你啊。”
带着一身的酒气（指态度上），言泽清还没来及说清他到底羡慕些什么，就一头睡倒在了桌子上。
“诶？秋云老师？”
云墨楠试着叫了对方，但倒在桌上的言泽清并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反应。
该不会真有人喝果汁酒精喝到醉倒吧！？
这东西的度数不过连五度都不到啊！！
云墨楠站起身，第二次走到言泽清身边，推搡起对方的身体。
“秋云老师？秋云老师！你醒醒啊，你不是喝醉了吧？”
可能是听到了云墨楠的呼唤，也可能是彻底醉酒前的回光返照。
言泽清猛地坐起身，以云墨楠完全反应不及的速度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并将对方拽到自己眼前。
两人脸庞相近的距离，差不多已快要达到亲上去的地步，彼此的喘息都能清晰感受到。
言泽清因为醉酒的关系自是对这样的情况毫不在意，而另一边还是清醒的云墨楠，理所当然地红着脸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秋云老师你真的喝多了，你这样会被别人误会的。”
或许是无视，抑或是因醉酒而没能听见。
言泽清完全没有理睬云墨楠的话，自顾自地说道：
“要是你能和我在一起……”言泽清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喝了大量的酒精（对他来说的大量）搞得他有些反胃不适，“就好了。”
不知道是原话就如此，还是因为反胃的打断导致言泽清少说了几个词。
但不管怎样，秋云老师在强撑说完这句话后，便放开云墨楠，彻底醉倒了过去。
“诶？”
不过对于云墨楠来说，虽然醉酒的言泽清终于睡倒下去了，但他临倒前的那句话，弄得云墨楠现在颇为恍惚。
仿佛也像是喝醉了一样。
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秋云老师的这个“在一起”到底指的什么？单纯的一起合作创作小说还是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意味？
或许也有可能只是他醉酒后随便一说的玩笑话。
但都说酒后吐真言，更何况秋云老师看起来已经醉得意识模糊。他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下，还会有意识去开玩笑逗人打趣吗？
不，怎么说都还只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就直接发展成那种关系啥的，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是我自己想多了，不可能的。
可说到第一次，和艾琳相见的那时候也是第一次——
那只是朋友！很普通的同性朋友，差不多就是闺蜜一样的感觉。
而且艾琳她还是身份特殊的死神，那个时候自己只是因为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才会第一次见面就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
对，如果艾琳也是个普通人类的话，情况怎么也不可能发展成后续那样的。
所以秋云老师刚刚说的那句话，应该也只是希望彼此一直能维持朋友和合作伙伴的关系而已。
其他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多了。
嗯！就是这样的没错。
本来来参加这次约会就是为了解决经济上的问题，情感之类的根本完全没有考虑过，也不需要去考虑。只需要把秋云老师当作商业的合作伙伴就可以了。
凝望着言泽清醉倒的身影，看着他趴倒在桌上一起一伏的后背，云墨楠不由思绪万千，站在对方身边沉默许久。
不过如果言泽清老师真的持有那方面的情感，云墨楠对此又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或许连她自己也搞不太清楚。
毕竟她丰富的恋爱经验也只存在于虚拟的GAL中而已，只懂得应付那些倒贴的白给异性。
“小姐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一位服务员的到来，打断了云墨楠的思绪。
“看起来这位先生醉得很厉害。”
回头望向服务员，云墨楠苦笑着应声道：
“是啊，他的酒量不太好，今天又有不少烦心事。”
“这样啊，那您是他的女朋友吗？”
“不不不！”云墨楠连连摆手，竭力否定对方，“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事实上我们今天才刚认识。”
至于云墨楠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地连忙否定对方的误会。
大概她自己也解释不太来吧。
为了对得起艾琳以表自己的忠诚之类？
可说到底，云墨楠和艾琳之间也应该是普通朋友关系才对，不存在什么忠不忠诚可言。
那就是为了解释给暗中观察的诺依看，省得她再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云墨楠这样告诉自己。
“那您知道他的住址或者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吗？”
“不知道。”
“这就有些麻烦了。”
服务员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确实，把言泽清一个人丢在这不仅对他不好，对餐厅来说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而以云墨楠现在和秋云老师的关系，把对方带回自己家似乎也不太妥当。
毕竟云墨楠的家里目前还存在着一到两个死神，到时候要是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问题，就很难顶了。
或许，最适合的处理方法，就是帮言泽清开个宾馆让他一个人在里面睡一晚了。
等明天再跟他解释清楚情况。
“这样吧，麻烦你能帮我叫辆计程车么？我带他去宾馆休息。”
“当然可以！太感谢您了。”
服务员鞠躬表示了谢意。
“饭钱就我来付吧，”云墨楠掏出了手机，“一共多少钱？”
“好的，请稍等一下。”
服务员掏出一份账单，拿笔简单计算了一下。
“一共是1248元。请问你是现金还是手机支付？”
“唔。”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价格估计会很贵的心理准备，但当服务员报出实际的消费额时，云墨楠着实还是稍微惊了一跳。
这就是有钱人的消费么？随便的一顿饭钱几乎已跟上自己一个月的伙食费。
想到这，云墨楠不免凝望了眼桌上的言泽清。
事后以秋云老师的性格，他肯定会连着打车费和住宿费一并把钱全都还给云墨楠没错。但即便如此，要云墨楠一下子临时承担这么一大笔的巨额账目。
多少还是有点肉疼的，尤其还是在这种经济困难的时刻。
要不是有一位富豪先生肯无偿借钱给自己用，恐怕云墨楠现在就只能擦盘子还债了。
忍痛割爱地付清账单，随后在服务员的帮助下把言泽清送上出租车。
因为从来没有过在外住宾馆的经验，云墨楠也不是很清楚附近宾馆的具体情况。只得随便找了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中档旅店，用言泽清的身份证给他开了个单人间。
说到底彼此之间终究还是异性关系，云墨楠最多也就是帮对方擦擦脸、脱掉外套和鞋子，就把言泽清安顿到了床上。
最后再留张便条和秋云老师说明一下情况，一切差不多就算是全都处理完毕了。
要说唯一还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大概就是云墨楠临走前在房间的门缝下面发现了几张特殊的小卡片吧。
一些提供不可描述服务的小卡片。
由于是第一次来宾馆的关系，云墨楠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尴尬无语的同时，也感觉确实合情合理。
毕竟是用一个男性身份证开的单人房间嘛。
只是云墨楠不过才带着言泽清住进这里不到一个小时，这种特殊服务的小广告就已经打到这了。
这样高速的办事效率，不免还是让云墨楠有些惊叹。
有些时候，软妹币似乎也不是那么难赚。
只要你愿意。
凝视着卡片胡思乱想片刻，云墨楠随手将其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临走前再回头看一眼躺在床上的言泽清。
尽管醉得确实很厉害，但好在他一路上既没有呕吐也没有胡言乱语，只是安静地一个人睡觉。
就像他正常状态下的和善性格一样，就算是醉酒了也在下意识地避免给别人惹麻烦。
如果真能谈成功的话，想必未来的合作也会很愉快吧。
云墨楠自嘲地尬笑一番，推门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