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了啊……”
军医放下了望远镜,看着这座被迷雾笼罩的城市。
来自北方的风吹动着长外套的衣摆,镜片上场观测装置记录的数据在不断跳闪,异常的高维震波接连不断的从那个方向涌来,风中还带着鲜血与疯狂的气味——
那是军医无比熟悉的战场的气味。
“厄特森,又发现什么了吗?”
卡伯素把一具畸变体仅剩四分之一的残躯扔下了楼,语调略有些机械的问了一声。
军医弯腰从一具看不出原型的尸骸身上拔起自己的匕首:“Beast进城了,应该在逐一清除城内的抵抗,等到齐格木军方完蛋,估计就要轮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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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前。
军医提着一把STG22咒式突击步枪走在楼道里,身着重型IBCU后身高超过两米的卡伯素提着一把STS11风暴霰弹枪在前面开路,X95抱着一把沉重的ZF99重爆步枪走在军医身后,詹姆士同样提着STG22咒式突击步枪在最后压阵。
小楼顶层的电力供应似乎仍未恢复,头顶上的灯管无一亮起,只有数个应急灯朦胧的光亮勉强照亮了铺着地砖的路面。
红外传感器捕捉到的视野中闪过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卡伯素立刻笔出了停止前进的手势,用动作捕捉程式控制的机械手单手提起了STS11,在那道白痕又一次闪现的同时扣下了扳机。
炽白的枪焰从风暴霰弹枪的枪口处喷出,20口径的聚能破甲弹以每分钟两百发的射速从枪口喷射而出,转瞬间就把整条走廊都染上了明亮的白色。
军医的咒式突击步枪在数秒后加入了射击,在红外传感器中显得刺眼的高温痕迹并不会影响到微光夜视仪,他能清楚的看到又一只生着蜥蜴般长尾的东西正贴着天花板游动,最后被半自动射击模式打出的三发脱壳穿甲弹打了下来。
两只来袭的生物就像它们的袭击那么迅速的死去,但所有人的心中却再也轻松不起来了。毕竟这意味着那些Beast的走狗已占领了天台,并积极的开始朝楼道中渗透。
在确定对方失去生命迹象之后,四人小队继续沿着楼道前进。
唯一能让人感到庆幸的,就是这栋楼没有窗户,想要进入就只能走天台和大门。
“该赶路了。”卡伯素低声说。
四人赶到天台入口只花了短短的四分钟,他们一路上意料之外的没有遭受那些东西的袭击,甚至就连楼道的供电都在这四分钟内初步得到了恢复。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别说在战场上浸淫已久的卡伯素和詹姆士,军医这个后勤人员都不会相信。
这帮人里,也就只有刚刚出厂的X95有那么些上当的可能了。
毕竟就算是要触底反弹,这该死的情况可绝对称不上什么触底啊。
卡伯素一脚踏在通向天台的铁梯上,卸下背后的战术护盾架在左手,右手则单手拎起后坐力巨大的STS11风暴霰弹枪。
“准备攻坚。”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把这几个字从嘴里吐出之后,沿着铁梯冲了上去。
韦依云压低身形紧跟在卡伯素的身后,快慢机调到了全自动射击档,STG22步枪重装过的弹夹中压满了致命的小口径空爆弹。
没有任何的前置准备,卡伯素一脚踹开了没有落锁的大门,但却突兀的在原地停下了动作。
落满积雪的天台上,数十个畸形的黑色人型生物慢悠悠的抬起了头,用世界上最高难度的扭头方式转了过来,这些徒具人型的东西下半身不动,头部旋转了接近一百八十度。
数十双空洞无声的眼眸望了过来,这些呆滞的生物像是意外于会有一个全副武装的铁罐头从那里爬了出来。
“去死吧。”
卡伯素平静的宛若铁铸的声音一瞬间便被枪火淹没,他向前一步,20口径聚能破甲榴弹贯穿这些曾为人类的东西的胸腹,忠诚的将它们截成两段。
军医从卡伯素背后钻了出来,金色的弹壳从快速射击的枪机中跳跃而出,终于从突袭中反应过来,正准备从背后偷袭的两只畸变体被空爆弹凌空爆炸的冲击波砸中,在飞扑的半空中就飞快的被撕成一堆碎肉。
“快!快!快!”
军医也向前一步,开枪打倒又一只扑上来的畸变体,一边对着耳麦大吼。
那些东西终于从对火焰与钢铁的恐惧中挣脱了出来,天台上剩下的十余只畸变体很快便朝两人扑了上来。
身形纤细的X95第三个钻上来,最后是压阵的詹姆士,又一把STG22步枪和ZF99步枪在重爆步枪特有的尖锐呼啸中加入了战斗。
四个人后背贴着后背,手中的枪械一刻也不停的欺负着那些没有远程火力的畸变体,但他们很快便发现那些东西开始变得难对付了起来。
更快的速度,更敏捷的身形,更坚固的躯体,还有更加诡谲的行动路径,这些异样的东西似乎每一秒都在变得更强,更加致命。
畸变体一头又一头的倒下,但即使他们的射击鲜有落空,每一头耗费的子弹要都比上一头更多。
军医换掉第二个弹夹,看着那头敏捷的闪过一枚重爆榴弹的畸变体,暗暗心惊。但下一刻冷汗便从他的背后渗出,那只畸变体在半空中甩动它的长尾改变了行动路径,在落地的同时就像蛇类一样循着S型轨迹冲向了军医。
动作测算程式一瞬间便计算出了对方的位置,军医后退了一步,机械带动着他的肉体调整枪械,三枚弹壳先后从枪机中跳出,三朵鲜艳的花朵随之在畸变体的腹部炸开。
但那只生物仍未死去,一对畸形的骨质巨爪猛地搭上了军医的肩头,但军医先它一步抽出了腰侧挂着的匕首,一刀捅进了畸变体的脖颈,扯断了畸变体的脊椎,石油般的黑色血液溅了军医一脸。
而哪怕是拥有被炸碎腹部依然存活这样异样生命力的畸变体,在被硬生生扯断脊椎后仍失去了行动能力,只剩下一颗不甘的头颅在反复开合着下颚。
抽出匕首,军医抹掉了镜片上的黑血,反手一拳敲碎了畸变体的头颅。
黑血与灰褐色的脑髓在握紧的铁拳上流淌,一行钢印的小字在血液的浸润下从钢铁上浮现了出来。
“veniam huc cito mercedem meam dabit mihi
unusquisque secundum opus suum”
“我必速来。我的恩赏与我同在,要照各人所作的报应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