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啸的声音很温和,脸上也带着几分喜悦,不过看到白灵心在左顾右看不知道找什么,没有看向自己,感到有点奇怪:“你在找什么?”
听到皇上对自己说话,白灵心捡起来地上的剑回道:“臣女只是想要将这把剑,物归原主。”
“一把剑而已,若是你喜欢的话,这把剑送你也无妨。”
“这可不行,臣女不能接受这种贵重物品,这把剑或许是那人的所爱。”
“哈哈哈,你说的是,你能提他人着想,朕很高兴。”虽说白灵心拒绝了,但凌啸却不并在意,而是让她提出想要的:“那你说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出来。”
对白灵心来说,这种赏赐的情况还是第一次,毕竟自己从小在宰相家长大,要什么没有,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出不知道能要些什么。
不过白灵心还是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脸上微笑着说道:“臣女不知道要些什么,能不能以后再要?”
对于白灵心的话,全场的气氛都变了,变得死寂一般。
许多人的眼光都变了,就像是准备看一出戏剧一样,而莫义的脸上也带着微笑看着白震天,不过是嘲笑。
原因只是因为,对于皇上的恩赐,是不能推脱的,否则就是在违抗皇上的意志,这是几乎每个皇朝都有的规矩,不过白灵心压根就不知道。
这时,中央附近的桌子响了起来,一声怒吼朝着白灵心传了过来:“皇上的奖赏,你是打算拒绝吗?”
怒吼的人正是白震天,他以为白灵心会随便要些东西就过去了,可是没想到白灵心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着自己的父亲突然站起来指责自己,她也不是傻子,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要是不行了,只能在脑子里面想着,该要个什么东西才好。
“臣女,嗯...”思考了一会,白灵心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臣女想知道陛下为何突然召见。”
碰的一声,刚准备坐下的白震天听到白灵心的话,又一次吼了出来:“陛下的旨意,你岂有询问之理?你真的是..”
“爱卿,坐下。”凌啸平静的声音再次传遍了整个大殿,打断了白震天的话,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怎样。
“可是...”
“你是要违逆朕吗?坐下。”
“是。”白震天答了一声,屁股又重新坐了回去。
“呵呵,还不是和我一样。”另一边的莫义也跟着嘲讽了一句。
白震天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从来没想过白灵心会卷入朝政,所以从小对于白灵心只有一些家里的礼仪很严厉,而朝廷内的规则几乎都怎么让她学过,知道皇上要娶自己女儿的时候,他只想着如何拒绝,完全忘了会出现召见这种情况,可如今已经发生了,也只能是随遇而安了。
“今天让朕意外的事情很多啊。”凌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巡视了一遍大殿,又看了一眼犹如木头一样呆在角落的羽天,若不是真的有人在哪里,他都感觉不到那里有生命跳动的迹象,将目光收回继续说道:“既然你这么想要知道,那朕就告诉你,还有所有参加这场宴会的人,你们也给朕听好了。”
凌啸的声音有一些气愤,不过还是很平静,目光最终锁定在了白灵心身上,开口说道:“朕今天召见你来,就是要昭告全天下,朕要娶你为妻,你现在明白了吗?”
话刚说完,大殿内宛立刻沸腾了起来,讨论声响在各个角落,不过碍于皇上还站在那里,沸腾声只喧哗了几秒钟,立刻消停了下来。
婚姻,
对于普通的人来说是找到另一半过完剩下的一生,可是对于凌天皇朝的历代皇帝来说,婚姻代表着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隐退。
皇帝娶正妃前必须先娶妾,娶妾用来生子,只是用来生子而已,生下孩子以后,便会立刻送到距离皇朝千万里的地方,生死两不见,而皇子则遵守最严厉的教育,培育成为能扛起江山的人才。
待到皇子们长大以后,自己再进行娶妃,隐晦的昭告天下自己退位,从此以后不再参政。除非皇族的火种全部熄灭,但这是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这也是对皇子们的历练,展示自己有治理国家的才能,没有一点外力来帮助,从小起便要自己凝聚力量,毕竟有权势的人,再笨也不会去帮助一个无能的人。
听到要娶自己为妃,白灵心有些懵,立刻脱口道“还望陛下宽恕臣女,恕臣女拒绝陛下的厚爱。”
白灵心的话刚说完,大殿内的气氛已经完全变了样,死寂,完全的死寂,而莫义看向白震天的眼光也完全变了,就像是看着站在悬崖上的可怜人,仿佛随时都可能堕入深渊。
“呵呵呵。”凌啸听完白灵心的话,突然笑了起来,只是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刺耳,渗人,不过表情看起来还是很平静:“那你能告诉朕,你为什么拒绝吗?”
如果说在凌天皇朝女人有能一步登天的方法,那便是成为皇上的妃子,尽管看起来是隐退,可就算是皇子到了自己面前,就算不是自己的儿子,可也得恭恭敬敬的面对自己。
不是说凌啸长的不符合白灵心的理想样貌,而是白灵心根本就没想着嫁人,如今竟然让自己嫁给当今的皇上,就单单一个年龄的距离,白灵心从心底就已经产生了抗拒。在白灵心看来,皇上是一个治国治民的人,是以天下为重,是一个保护国家安全的人,根本不会和自己有上牵扯的人,自己就连和他见过的面都是一手可数,自己到底哪里吸引着他,白灵心还是想不明白。
“臣女,暂时还不想与婚姻这种事有联系。”看着凌啸那双想要将自己吞下去的眼睛,白灵心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你可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违抗的是谁?”
“臣女知道,是当今的皇上,是四方攻城,还能冷静的应对,是天下霍乱,还能关心百姓们,是权势盖天,却不会强迫臣民....”
“好!说的好啊!”凌啸的两只厚大的手拍了一下,打断了白灵心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可是今天朕就是要这样,朕已经定下的意见岂是你可逆的?”
“陛下,这样会不会....”一旁的白震天开口说到一半,看到凌啸将愤怒的目光逐渐转向自己,立刻止住了口。
“是啊,陛下的妃子,岂能是....”一边的莫义也想要开口,不过也是将话说到了一半,就停下了。
此时,一个人从宴会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只是一瞬就站到了白灵心的前面,直接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在地上与掌心同时发出声音,眼光直视着凌啸开口道:“还请陛下三思。”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尽管只能看到后背,可白灵心从声音里面还是直接认了出来,这个人就是刚才为自己弹琴的人,
莫怜。
看着面前的莫怜,明明只有一步的距离,可是白灵心还是感到,他的背后很遥远,遥远到自己只能遥望,当自己想要注视的时候,带给自己的只有熟悉与陌生的混杂情绪。
“真是嘲讽啊!”凌啸看着单膝跪地的莫怜,脸上呈现出了愤怒的表情,开口的声音愤怒且带着一丝暴躁,“就连朕的贴身护卫都开始违逆朕了,你们!可都真是好样的!要不要你们来坐朕的位置?”
凌啸话刚说完,几乎所有人都将头低了下去,唯有羽天,白灵心与莫怜还在看着凌啸失态的样子。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凌啸从中央走了下来,一步步的朝着白灵心与莫怜的方向走了过来,而莫怜看到凌啸走了下来,将头也低了下去,白灵心则直勾勾的看着他朝自己走来,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只是在想着怎么办,怎么办。
雄伟的大殿,平静的令人发指,只有脚步声再不断的响起与消失,而脚步声再次消失,凌啸已经站在了白灵心的旁边,不过并没有看向她,“朕给你七天的时间来给你思考,希望你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声音不是很大,不过大殿内的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说完,凌啸便面朝殿门,开口说了一句,“归朝。”便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口走去,脚步声也再次的响起。
听到凌啸发话,莫怜跪下的单膝离开了地面,转身便要离开,只是还未走两步,脚步便停了下来。
莫怜深邃的双眸看着白灵心拽着自己衣服边的手,仿佛是想要说些什么,“灵....白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剑。”白灵心虽然手拽着他的衣边,可不知道为什么,头却是低了下去,手中的衣袖也逐渐松开,“你的剑还没拿。”
“如果白小姐喜欢,就当是送给白小姐了,毕竟只有白小姐才能舞出那么漂亮的剑舞,就算是送给白小姐,对剑来说也是一种归宿。”
“可是....”
没等话说完,白灵心手中刚刚还紧握的衣袖,宛如风一样,从她的手指尖溜走,莫怜也从她的面前消失。
而此时,众人低下的头也都逐渐抬了起来。
“白宰相,今天这事可不怎么雅兴,我还是改日再来拜访吧。”莫义率先站起来朝着白震天说了一句,没等回话便朝着殿门走去。
随着莫义的离开,立刻有又有一些人站了起来,也都说了一些辞别的话,从殿门口陆续的走了出去,还有一些连辞别的话都没说便走了,而随着脚步声的消失,大殿开始变得空荡,只剩下了白灵心和白震天,还有依然坐在角落的羽天。
白震天看着众人一个个向他道别,说着可有可无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其中几个人走之前,几乎当着他的面说着他要失势的话,还有的说着只要是能攀上皇上这颗大树,可是更上一层,让他好好思量。
但这些话中,不免都带着嘲讽的意味,但他又怎会不明白。
白震天走到了白灵心面前,看了一眼白灵心,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叹了一口气,便走了,剩下白灵心和羽天在这空荡的大殿。
此刻的白灵心也是万般思绪,本以为父亲是要责怪自己,没想到只是叹了一口气便走了,这让白灵心还感到一些幸运,不过今天皇上已经放出话了,留给她的时间只有七天了,但白灵心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办。
----逃。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自己生在权势家族,本来应该是一件感到荣幸的事,可惜啊可惜,可惜的只是自己是女儿身,婚姻终究是人生的一个大关,就算自己不嫁给皇上....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任何事都有双面性,在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时候,你只能去开启那扇门,通向门的路也许很美好,可谁又知道那扇门的后面是深渊呢。
没有多想,白灵心朝着羽天喊了一句,便准备回自己的小院,准备开始进行自己的计划,羽天对她的计划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现在她只能这样做,也必须这样做。
听到白灵心叫自己,羽天朝着白灵心一步一步的走去,脚步很轻也很慢,走到了白灵心的面前,挡在了她的面前,口中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开口,一双紫黑色的眼睛里面带着一丝邪魅,一种情绪在里面打转,只是静静的看着白灵心。
“有事吗?羽天。”白灵心看着羽天挡在自己面前,不免有些奇怪。
没有回答,羽天还是站在原地静静看着白灵心,不过双眸中打转的情绪已经逐渐消失了。
白灵心看到羽天的样子,并没有强行推开他,而是慢慢的等待着,因为这种情况已经出现太多了,对于羽天的这种行为,只要等待一会儿,就可以了。
......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羽天果然让开了道路,白灵心朝着那扇大门走去,羽天走在她的旁边,不过在刚准备离开大门的时候,朝着大殿中央的椅子看了一眼,又重新转过头离开了。
就在白灵心与羽天刚刚离开,一个黑影从椅子后面走了出来,看着羽天的背影,口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除了我竟然还有人能和你走的这么近。”
顺着门外的射进的残余光芒照耀与微风吹拂,黑影脸上的紫色面纱在风中不断的飘着,可眼眸中却出现了一丝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