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细碎的撒到女皇的面容之上,若是身旁睡着什么其他人,便能看到她白净的脸上那一抹深深的疲惫。不过并没有,没有谁有胆子来打搅我们的皇帝陛下的睡眠,更何况熙佑帝向来不是一个以宽宏著名的君主。

无论何时,皇宫仍旧是这般死气沉沉,她似有似无的叹息道。

不过生活总是要继续,在门外恭候多时的宫女听到自家女皇醒来,便急忙有秩序地鱼贯而入。这些与帝王朝夕相处的人才最了解陛下的性子,这种时候可不敢让她多等呢。

对了,还有扬州,快派人去平乱吧,无论朕是多差劲的君主,可不会拿子民的生计和社稷开玩笑呢……

与每日都惯常醒的很早的皇帝陛下所不同,丞相府的这一对夫妇可是睡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了。不过说是他们一起睡到这个时间似乎也有所不对,倒不如说是屑男人自己睡到这么晚才好。

春季温和的日光透过精致的琉璃窗户投射到宋义的睡颜之上,显得格外和谐。他的黑发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润泽,并且发出沐浴后香料的清香,秦月陷入了某种玄妙且不可自拔的境地。

“竟然看他看的出神了,这是要闹那般。”秦月暗自想道,其实并不是,他常常看自家丈夫看的出神,只是她自己不怎么能发觉罢了。

在屑男人睡着的时候对他还算客气的,一旦醒来那肯定就是会发生些不可描述的奇妙事件了。总之,左不过是些什么缴公粮啊之类的。

但是不管怎样,只要他在身边就会感觉奇异的很安心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宋义方才悠悠的转醒,他颇有些眼神迷离的意思,似乎是在了解目前自己所处于的情况。

“早安啊亲爱的。”丞相小姐温柔说道。

“?”

“怎么了亲爱的,为什么做出这一副奇怪的表情啊。”

“你能给我讲讲我为什么被绑起来了吗?”

宋义本身是有些迷糊,但正当他想要伸个懒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一些奇怪的东西束缚住了。他马上被吓得睁开眼睛,却注意到自己的手脚都被拇指粗的沉重铁链所狠狠的捆了个结实。

“出差很长时间的丈夫回到家中,醒来时分见到亲爱的妻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秦月佯装什么都不不曾发生,眨着眼睛人畜无害的说道。

“那你干嘛把我捆起来?”

“因为我亲爱的就喜欢这种调调,不是吗?”

“爬。”

屑男人言简意赅。

“开玩笑的。”虽然她一点开玩笑的样子也看不出来。

“放开吧,都要吃早饭了。”宋义哀鸣道。‘’

“没事,我可以喂你的。”秦月笑道。

“不不不这就不必了吧。”

即使有铁链的束缚,宋义先生仍旧拼命的向后退避着。但是,这无情的铁索究竟是狠狠的束缚着他,使我们的屑男人无路可退。

“过来吧!”

……

“给我讲讲你在扬州遇到的开心事吧。”

进行完清早的剧烈运动以后,霸道的丞相小姐如是说道。而此时的宋义虽然已经被解下了身上锁链,却仍然是双目无神的瑟缩在床角。

“怎么不说话了?”

“嗯,嗯。”

宋义这才如梦初醒的醒来,他自一开始的苏杭之旅开始讲起了。

江浙菜系的甜腻实在是非同寻常,让他和云岚那几天都只能靠着当地的美味点心度日。

江南的冬季原来也并不是温暖的,前世的课本中虽然也有提到南方的湿冷,但是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到,南方的寒冷果然不愧魔法伤害的名号……

又讲到南国春日的秀美,还套用了志南和尚的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听得秦月也是有几分心思神往。

“等到我得了空闲的时候,也陪我去下江南住上一段时间吧。”秦月如是说。

“也好,陪着丞相大人也是小人的责任 。”

“哼~继续讲吧。”

接下来又讲到知府衙门对王金山的首次拜谒,当然了,还有胖知府的贿赂……

“这王金山倒是向来是这般会钻营,你最后是没有收下吧。”

“那当然了,为夫是何等高义的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宋义洋洋自得的说道,这也难怪他炫耀,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抗住如此一笔重金的诱惑的。

“哦?该不会是为了哄云岚开心,在她面前挣表现分才特意上交收取的贿赂吧。”

秦月有些阴阳怪气道,她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了!

“那怎么可能呢,这些都该归功于平时我亲爱的教导有方啊。”

都到了这种程度,应对秦月经验十分丰富的屑男人哪里还不知道自家妻子是吃醋了;于是他大脑中负责求生欲的区域赶紧开工,马上便把秦月哄得开开心心的。

“就知道花言巧语,然后呢?”

虽然明知他是在花言巧语,但是秦月仍旧是相当开心。

“之后,又认识了几位相当有趣的人,还有一些有趣的事情,再之后不久回来了嘛。”

“我最想要听的就是这一部分。”

“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就这些……”

屑男人虽然知道现在自己并不应该这样去做,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开始忍不住的躲闪起来,于是他赶忙扯开话题。

“对了,扬州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当然,扬州叛乱了,这件事在六七天前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汴京。”

“那你可知道叛乱是因何而起?”

“当然,前陈的太子陈铭,这件事在三四天前就已经传遍了前朝廷。”

“那……”

“苏州、庐州、金陵、楚州四府的军队已经调遣去了,估计用不了太长时间便能够平定这叛乱了吧。这陈铭也是生的不凑巧,若是早生个百年,那时候大梁还算不上是万民归心,现在的话……”

“可是……”

“你想想便是,都已经是苟延残喘了百年的小朝廷,内无坚定的支持者,外无强大的军队护佑,又拿什么与大梁对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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