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带外人进入这里?”

面对这个问题,方长柳反问了回去:“那你又为何,要伤害这位姑娘?”

“他们是修士!”

石壁后的声音突然激烈了几分,甚至隐隐带着几分愤恨。

“他们会对你不利的!他们和那帮除妖师是一伙的!”

“够了!”方长柳声音严厉了起来。

“嫣姝,听话!相信我,他们都是好人。”

“把解药给我。”

石壁后的声音显然还有些犹豫。

但是江俞已经等不及了。

一道真气裹挟着残破的戮厉从背后飞起,遥遥直指向了那个巨大的石壁,伴随着江俞冷冷地声音传来:

“我不知道你是谁。”

“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二月出手。”

“但是,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交出解药。不然,死。”

那一刻,江俞丝毫没有掩盖自己身上的杀气。

戮厉也开始隐隐闪动着暗红色凶戾的光泽,仿佛在昭告世间,自己即便是残破状态,也一样是一口嗜血成性的凶器。

石壁后,那女子的声音瞬间变成了诡异的嘶鸣,嘶嘶仿佛野兽戒备状态时发出的声音传来。

“呵,你们人类的修士,果然都是如此。”

“我就算把解药交给你,你们也肯定不会放过我和长柳的。”

“有本事,你杀了我,我倒要看你怎么救那个小姑娘。”

江俞眼里的冷芒已然近乎凝成实质。

“……你自己找死。”

戮厉上的暗红血光大盛,锋锐的剑鸣瞬间在洞窟内回响起来。

石壁后面,也有一股气息缓缓凝聚,一触即发。

场面也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这时候,方长柳急忙拦在了江俞身前:“江兄先住手。”

他转过身,缓缓注视着石壁。

良久,他突然闭上了眼,轻轻摇了摇头:

“你太让我失望了。”

话语刚落,石壁背后的气息突然烟消云散了。

那清冷的女声再度传来,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抹焦急:“长柳,我……”

“不必多说了。”

方长柳神情似乎有些疲惫地说道:“你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不必在此地养伤了。”

“……你走吧。之后我自会去官府自首,承担下一切罪责。”

这句话一出来,石壁背后的人突然慌了。

一道极细的白色蛛丝从石壁背后伸出,轻轻缠绕在了方长柳的衣角,好似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祈求原谅一样。

“不、不要……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那个声音一下子变得无比卑微,一下子坠到了尘埃里一样:“我错了,我把解药给她……”

“别讨厌我好不好……不要不要我……”

“那我问你。”方长柳继续平静地说道。

“你明明已经答应过我,不再伤害别人。为何又要对二月姑娘出手?”

“我……”

那女声弱弱地说道:“我以为这两个修士缠上你,是因为除妖师们已经找到了我们的证据,所以靠近你想要害你。”

“我害怕他们找你的麻烦,所以想给他们一点警告……正好发现和他们随行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凡俗的小姑娘,就……”

听到这里,方长柳长叹一口气。而江俞也皱起了眉头。

……这女的傻吗?

就算自己与梦尘真的是除妖师,你这样的行为哪是警告,分明只会被人当做挑衅吧?到时候不是更加惹得除妖师们前来调查你?

你这不是反而更加害了方长柳吗?

就在这时,一旁的梦尘突然低声道了句善哉:“江俞师兄还不明白吗?”

“那石壁背后,分明是一只蜘蛛精化形成妖啊。”

“妖物即便是结成妖丹,化形成人,智慧较寻常人也是低下不少的。”

“想来在她的头脑里,还在沿用动物那一套法则吧——示威警告自己的地盘,劝退其他进入领地的生物。”

“放在人类来看,自然是荒唐的。”梦尘也忍不住唏嘘起来。

“我、我没有要害她的意思!”那女声结结巴巴地解释到,“那毒很轻的!修士只要随意将毒逼出去,就不会影响到她的安全——”

“可是,你又可否知晓?”

梦尘朗声说道:“偏偏二月姑娘身体奇差无比,体内经脉根本容不得真气进入。”

“你的无心之举,却险些害了她的命啊。”

“这……”

那女声身影小了下去,似乎有些愧疚和底气不足,嗫嚅了半天,才缓缓传来一句:

“对、对不起……”

“原不原谅你,之后再交由江兄决定吧。”

方长柳摇了摇头:“还不快将解药给我。”

石壁后哑然了片刻。很快,一道白色的蛛丝裹挟着一小捧乳白色的乳胶,轻轻伸到二月的身前。

然后,在江俞的帮助下,二月张开嘴,乳胶缓缓倒入口中。

“……一刻钟后,她自会转醒。”那女声沉默地传来。

眼看到二月的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不再像之前那么苍白了,江俞这才稍微放松下来。

“方长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长柳一脸疲惫的扭过头,对江俞深深一鞠躬:

“江兄,此事,我方长柳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唯有一事。”

“还请江兄在二月姑娘醒后后,放过嫣姝。”

“她……”他苦涩地一笑,“只是为了我有些不理智了而已。本性并不坏。”

“她所犯下的所有罪过,我愿一人承担。”

红芒一闪,半空中悬浮的戮厉已经重新盘旋着飞回了江俞背后的剑匣内。他怀中抱着二月,原地盘膝坐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江俞疑惑地问道。

“这次苍州城的鼠疫,是嫣姝姑娘导致的吗?”

梦尘也席地而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唉。”

一声无奈地叹息之后,方长柳苦笑着说道:

“这个故事,说来可能就有些长了。”

“但归根结底,嫣姝也只是爱我心切,所以才犯下了如此不可饶恕的罪过。”

“这个故事……”

“也需要从几年前,我进京考完医举,回到苍州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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