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马车上下来的灰袍歌者,不知不觉中看的发了呆,还有旁边搀扶着他下车的赤红色长发的少女,一边擦拭着口水,心里感叹道。
美女还真是多啊,就是这里……
她低下头比划了一下胸前,又看了看卡琳娜,感叹了一下。
一个个都比我大,这是吃了激素?
律尔十分无语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明明长得那么好看,脑子……呃……也不能说不好,就是总做些他不太能理解的事。
野丫头吗?
他突然想起父亲吹爆的那个镜之国皇女,跟这位的性子也算是臭味相投了,不一样的就是那位皇女殿下虽然私下里和个魔鬼一样,但明面上还是会做功夫的,再怎样也不可能跟个傻子一样盯着别人看完就比划着自己的胸。
明明是好久远以前的事,但却至今印象深刻。只是父亲的死让他再也没有心思去想美好的事情了。
说起来,好像还没有问过这个自己废了老大功夫救出来的女孩的名字,毕竟接下来要帮助自己做很多事,早点记下来更好。
他拍了拍还在较劲胸部大小的死汐,吓得对方一个寒颤,随后问道。
“还没过问你的姓名,方便透露吗?”
死汐听了,又开始摸摸下巴想想要整个什么样的假名告诉他,却突然间看到那个黑色的手环开始发光,自己的头也开始痛了起来,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许多。
这是因为死汐在思考如何欺瞒律尔,所以展现出来的手环的主要功能。
律尔看了这手环上的亮光,脸上的疑惑逐渐转变成不满:“这也要思考一下如何骗我吗?一个名字也这么忌讳?”
头疼会随着时间加重,死汐顶着满头大汗随意地瞥了律尔一眼,带着点怒气说道:“还不是你这什么破手环害的?”
被莫名其妙怼了一句,律尔头大的不行,心想自己真是整了个暴脾气出来,于是回怼道:“那你慢慢头疼着去吧,反正在这边处理完我带你回去之前不可能给你摘下!”
“你有病是吗?”
“还真有,关你屁事?”
里昂看着那两人斗嘴斗个不停,也不知道说何是好,毕竟这手环的威力一般人最多支撑两秒,哪怕是他也没法撑过10秒。
而眼前的少女却只是看着像肚子痛一样,硬抗了一分多钟,他大概猜了个透彻,她不像是什么高手,毕竟真是个大能不仅随手把这手环拆着玩,还压根就轮不到他们掺和到这事里面。
那就还有一种可能了,这个女孩并不是纯正的人类,普通的混血也和普通人最多就是体力区别,那猜的玄乎一点,精灵?几百年前就消失在人类凡世社会的玩意,魔族?那也不大可能和白发人种混血啊。
要是说到龙的话……镜之国还真有龙人混血……
但是也就仅那一位了,他不敢猜。
可怜自己当弟弟养了这么多年的蠢少爷,机关算尽,却在最简单就能破案的地方当起了笨比。
“你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一直拖着头疼的是你。”
律尔双手交叉叠于胸前,甚至还愉悦的翘起了二郎腿,他就想不明白为啥这女人能这么倔。
远处的吟游歌者高振双臂,华丽的马车后摆放的魔导器也发出强烈的光芒,安抚亡灵的仪式总算开始,低沉悲痛的歌声传遍了这一片天空下,这份情绪切实地传达到了每个人的心里面,这不是魔法,或是魔导器带来的结果,吟游歌者就是如此。
他们将情绪分给所有人,无论是喜极而泣的惊喜,悲痛中的哀切,绝境中的希望,和平带来的宁静,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捂住了心口,只因为这感情突然之间的到来而诧异。
全场寂静无声,每个人的过去都因为这首歌被回忆起来,悲痛的气息布满了现场,律尔猛地回忆起在刑场被高高吊起时才低下一生从未示弱过的头颅,死汐则是想起母亲化作巨龙消散于世间前对自己的凝重一视,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纳舍尔,死汐担心他年幼的女儿,律尔则是感动于那一份赴死之心。
少女最终还是叹出一口气,粉唇轻启。
“我只说一遍,你给我记好了。”
“我的真名叫做……”
“赛伊格娅·死汐”
话说到一半又停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才缓缓开口说出。
这个名字能证明的东西有太多太多了,当自己与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东西贴合在一起之时,就说明事情会变得麻烦很多。
然而并没有,她做了那么多心理准备之后才决定说出的名字,律尔听得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又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但又没有发脾气的道理,只好乖乖闭嘴。自己说话的声音那么小,听不见也是很正常的。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和这个人汇合了之后就骤然降智变成傻子了啊?
她不知道,这是赛伊格娅无形之间留给她的。
吟游歌者的歌终于到了最高潮处,悲伤,安抚,都激烈的表达出来,好像是在和神诉说着不公,死汐低下头,心情很沉重。
“不舒服的话,就跟着歌者唱一段吧,兴许能好受些。”
让我唱一段,你确定你们受得住?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最终还是轻轻地哼唱了这首安魂曲的后半段,她记得很清楚,每一个旋律。
毕竟她每天晚上做梦梦到那个景象的时候,都妄想用这首曲子换来一场倾盆大雨,将那些火焰全部扑灭。
就像是大雨后的清晨,微风带起的风一样,很是清凉,声音很小,不可能盖过远处那个歌者。
正因已经黯淡下来的天空里看不见云,所以才让雨受到召唤而来的雨像是不请自来一样的下起来了一样,越来越密布,很快就变成足以扑灭斗兽场和森林大火的暴雨,狂风席卷着秋天的落叶呼啸着,唯一不变的是歌者和死汐的歌声没有减弱分毫。
律尔从死汐开口的一瞬间就一句话没有说过,只是静静地注视,这个歌声他太熟悉了,甚至有那么一小段时间。
独属于他一人。
“才发觉到不对劲吗。”
卡琳娜终于醒来,有气无力地躺在里昂的怀里,看着死汐。
“我听到了,虽然是无意间,但那孩子……”
“就是那个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