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尔顿的审讯记录分为文件和录音两个部分，奥丽安娜将其带回了办公室。
“领导，让我猜猜，有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发现？”路上林可开始胡扯，“比如说，那个据说导致道尔顿女朋友自杀的长官，其实并非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是某位贵族少爷的锅，他见色起意强○了可怜的小姑娘，但身份过高，就把道尔顿的长官丢出来背锅，万一出事儿了，也能把事情变成军队内部的摩擦……或者干脆就是轮流发生○关系，找了在场的人里面身份最低微的人负全责，哎，惨啊……”
“……你刚才在外面听了？”
奥丽安娜脚步一顿，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不论多少次，林可的分析能力，都能带给她惊喜。
“我听个锤子啊，隔墙听不清楚。我就瞎猜。那如果不涉及贵族子弟，宪兵队干嘛压那么久呢。”
“你对贵族抱有……偏见？”
“这都被你发现了。”林可虚着眼吐槽，“在我眼里贵族都是废物，除了传承的神力血脉之外一无是处，历史是劳动人民创造的，历史的权柄也终将归属于劳动人民……哦，这想法是不是挺反动的？这好像是大夏那边的宣传纲领来着，人人有功练，人人有钱赚，人人有地种……”
奥丽安娜没有回答，她虽然经验不深，却也知道贵族们都是什么狗东西。
让林可这个底层出身的警察对贵族抱有好感，在当今的国际形势下，有点难了。
她转而道：“根据道尔顿的口供，他的女朋友精神失常的原因，确实是受到了侵犯，但……情况很特别。”
“特别？”
“在一场贵族酒会上，她似乎中了某种邪术，身体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她和其他几个姑娘一起，不由自主地来到一间密室，在几个带面具的人的安排下，观看了一场……电影。”
林可皱皱眉头，示意奥丽安娜接着说。
这时候已经有黑白有声电影了，类似于民国时代的老片子。
“道尔顿的女朋友说，那电影……给她带来了难以名状的恐怖，之后那些女孩子全都疯了一样，在酒会上做出了很多荒唐可耻的事情，至于被侵犯，只是逼疯她们的其中一件事而已……”
听完奥丽安娜的简要叙述，林可消化了片刻，马上总结道：“你想到了什么？反正我是想到了邪教，这些年邪教一直在挖统合神教的墙角，虽然其中不乏绣衣卫的人钓鱼，但也有不少是真的邪。”
“没错。”奥丽安娜眼中的泛着寒芒，“没想到啊，繁花之城的贵族，居然和邪教勾结，不知道统合教会作何感想……”
林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突然道：“是薇薇安家族办的酒会？”
“我还以为你会猜罗斯家族。”
“哪儿能呢，罗斯家族一看就是那种憨憨土地主，妥妥的new money，像薇薇安家族那种有底蕴的才会阴到正教邪教两边下注。”林可怪笑道，“不过罗斯家族已经够牛了，派儿子去当绣衣卫，咋地，期待着大夏远征军攻占繁花之城的时候有个投名状么……”
奥丽安娜轻叹一口气：“我总是觉得，桑恩不像是银狐。”
“那谁像啊？”林可嬉皮笑脸，“我像？”
奥丽安娜深深地看了林可一眼，低头嘟哝道：“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可被她那小幽怨的样子给萌化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手感超好。
她却还是面无表情，只是，脚抬了起来。
“屁股痒了是吧？”
“对对对，快踢我，我的屁股已经饥○难耐了！”
奥丽安娜索性懒得理他了。
办公室里，林可翻看着初步审讯纪录，翻到其中一页，表情陡然一变。
奥丽安娜看在眼里，问道：“有什么重要发现吗？”
“雪之下居然是主动当的人质？怎么想的？”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小笨猫欠打了。”
聪明如林可，马上便想明白了个中关节，脸色变得阴沉下来。
痴情的女孩子，林可不是没见过，而且见过很多。
但这种行为，已经脱离了痴情的范畴，变得诡异起来。
奥丽安娜体会着林可的语气，忽然有点不是滋味儿，阴阳怪气道：“呦，您看审讯纪录原来是看雪之下小姐啊，我还以为在找线索呢。”
林可正在气头上，也没心情管奥丽安娜的小心思，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我有点事情，先撤了，这案子你先研究一下，回头再聊。”
砰！
门被林可火急火燎地带上了，那沉闷而略带吱呀的声音，奥丽安娜从里面听出了焦急、关心、恼火、咬牙切齿、无可奈何……
但总归……是对某人很在意的情绪。
“渣男。”
奥丽安娜捧起林可带过来的奶茶，狠狠地咬着吸管，嘟哝道。
这一刻，她的脸上又闪过一丝，表情。
幽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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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欢迎回家~”
一进门，雪之下便给林可行李，十分标准，像是在女仆学校里培训过一样。
林可不领情，劈头盖脸地冷冷道：“你主动换了你同学去当人质，对吧？”
雪之下愣了一下，小爪子一抖，眯起眼睛，若无其事地笑着：“怎么可能呢，林可哥哥，人家很怕当人质的……”
林可不说话，就闷头扎进厨房。
雪之下也沉默，跟在后面，她知道，这是他要生气的前兆，三年了，她追他三年了，林可的每一个小习惯、每一个小情绪，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林可打开冰窖，拿了一瓶洋酒出来，厨房里很热，雪之下刚煮了冰糖雪梨汤，温热的空气里冰镇的洋酒散发着丝丝凉气。
雪之下觉得，自己要凉了。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林可不是怂人，但有些事情不是单纯的勇能解决的。
就比如粘人的小笨猫。
“林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一时糊涂，犯傻了嘛……不要生气嘛……”
沉默的空气太重了，重得雪之下都要站不住脚，于是她断断续续说着软话，小心翼翼着，忐忑着，努力哄着。
而越是看到这样的雪之下，林可越觉得，难以割舍。
可是……他不能让雪之下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