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又被打开了,张颂带着他的一名仆人走了进来,继而朝众人行了个礼。

“各位久等了,在下庶务有些多,来晚了点,自罚一杯!”,张颂喝完又倒了一杯酒,然后就对着云香和掌柜各敬了一下

“昨日之事,是在下处理不当,给伯父和云香姑娘赔罪了,还望伯父和姑娘原谅我的过错”

“诶!贤侄无需自责,这本就是惊马难训,听贤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不知贤侄是何方人士?”,掌柜的说到

“侄儿乃楚地潭州人士,来此也是经商所过,因着反贼一事,故逗留至此”,张颂说到

白露听这俩货一来一去说个不停,吃菜的意思半分都没有,好不难受,她实在忍不了了,拿起筷子便夹了一个狮子头放到碗里。

云香似乎看出了白露的尴尬,便搭话道,“这是小女祖传秘制的狮子头,味道不同于他处,公子细细品尝”

还是独家秘制的?白露有些欣喜,赶紧咬了一口。一口下去汁水肆流,味道鲜美,毫无肉的腥味,工艺果然不同凡响。

“果然如云香所说,确实不一样”,白露说到

白露毕竟是现代人,现代人同辈间说话直呼其名是再正常不过了,但在古代却有所不同,文人雅士,或者地位阶层要高些的人,他们交流是称呼都带些敬词,直呼其名的大都关系较好,但是白露显然没有这个概念,这不,云香听到这一直接的称呼,脸又红了,不过出于习俗,她的头一直都是微微低下的,旁人不注意的话不会发现她的脸红。

两人的这一段对话,把另外两人的注意力转到了白露身上。

“听白先生的口音到像是我们南方人,不知先生祖籍是哪?”,掌柜的问道

白露咽下嘴里的狮子头,信口说到,“我的祖籍是京城,不过是在南方长大的,所以口音偏南方”

“原来如此,不知道白先生贵庚几何?”,掌柜的又问到

听到这里,白露心中颇为疑惑,这老头儿问这问那的想干嘛啊?

“前些日子刚过十六岁生辰”,白露答到

“少年英才啊!不过十六岁,便辅佐大都督平定天下!”,这老头儿夸起人来还真是不吝美词。

“哪里哪里!不过是大都督众多幕僚中的一个而已”,白露微笑着说到

张颂突然插话道,“诶!白公子何须谦虚,这天下又有几人能像白公子一样十六岁做到大都督幕僚”

白露嘴巴抽了抽,她这哪是幕僚啊!人都卖给了人家,过得都是寄人篱下的生活。

“不知道白先生可否婚配?家中父母如何?”,掌柜的突然问到

“啊?”,白露一时愣神,张颂嘴里的菜差点喷出来

“爹!”,云香略带幽怨的与语气说到

白露看了看掌柜,又看了看云香,忽然明白过来,这掌柜的似乎是在找女婿啊!就说这掌柜的怎么跟查户口似得问来问去。

白露干笑道,“我这年纪尚轻,未曾婚配,家中父母也是打算让我再历练几年,再寻贤妻”

“这天下父母心啊!都是一样!”,掌柜的说到

“是是是!都一样,都一样!”,白露跟着应和了句

“这样,老夫店中还有些要事,就让小女给二位说说这里的风俗文化趣事吧!”

老头儿要走了,白露自然乐得,她和张颂立马起身送老头儿出去,没了老头儿,白露自然放开了许多,这吃相,也没有那么文雅了。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云香便要告辞离去,她毕竟是女子,刚才老头儿说的话那都是谦辞,没人会当真。

席上少了一个,就剩白露和张颂了,她就放得更开了,大口大口的吃菜,看得张颂一愣一愣的,似乎从未见过如此。

“看什么看?没见过吃饭啊?你也别装了,那日我见你那样子就知道你是个俗人”,白露不爽的说到

张颂听到这突然笑了下,然后意味深长的说到

“还是白姑娘了解我啊!咱们可真是心有灵犀!”

听到这话白露手中筷子一顿,然后装作不在意继续夹菜,张颂见白露在装傻充愣,便再说到

“白姑娘还真是性情中人,较之男子也不遑多让”

白露放下手中筷子,“你什么意思?”

张颂喝了一口酒,“字面意思”

“张公子怕是眼神不好,该吃点药了”

张颂全然不顾白露所说,“白姑娘的手可真是柔若无骨啊!”

白露听到这手下意识的一缩,忽然又想起来昨天手被张颂抓住过,这明白昨天张颂是故意认错,好借机接近自己。

“你想干什么?”,白露问到

“不想做什么,就是想和白小姐谈谈心而已,绝无歹意”

“想谈心?好啊!你说吧!”,白露平静的说到

嗯?这不对啊!张颂对白露的态度很是惊讶,这种情况下女子不应该都是恼羞成怒,然后对他破口大骂,说他登徒子吗?还是说这白姑娘是在故作镇静,实则内心慌乱不已?

张颂展颜一笑,“白姑娘可真是胆识过人啊!不仅敢混迹于都督府幕僚之中,还能在被识破身份后不慌不乱”

“诶诶!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我这话听起来是在称赞她吗?这傻姑娘是真听不出他在讽刺她,还是在装蒜呢?

张颂不死心,继续问到,“白姑娘难道就不怕被世人知晓你的作为吗?”

白露又咽下一嘴巴菜,“怕什么?有道是富贵险中求!你做商人的难道不知道这道理?再说了!被发现就拉倒呗!换个地方继续混吃混喝!”

听到这话,张颂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女子脸皮实在是厚,说她厚颜无耻那是真的一点都不为过,甚至还不足以形容程度之深。

白露看见张颂一副快死的样子,便说到

“你吃不吃啊?这么多好吃的菜别浪费了啊!要知道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什么民族?”,张颂问到,“我怎么没听过?”

白露手上动作一滞,眼珠子转了转,“就是中国和华夏的总称,也就是我大庆所以民族的总称”

“噢!”,张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不到你倒还有点学问”

“那是当然,肚子里没点货,怎么混吃混喝?”,白露说完又夹了个四喜丸子,一口就咬下了一大半,丸子里的汁水烫的的她直呼气。

张颂更气了,“你能不能有女子的礼义廉耻?如此粗俗,你这吃饭的样子和那山沟里的农户有什么区别?”

白露咽下嘴里的四喜丸子,然后斜了一眼张颂,“嘁!你这人真是无聊,本就不是那类人,何必学他人附庸风雅,关键又学的不伦不类,比那酸儒还要惹人嫌,衣食住行,食排第二,地位不言而喻,眼前如此多的美食,却要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岂不是对食物的不尊重?人生短短不过百十来年,有趣之事数不胜数,要是都要按照礼教来行事,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想不到你还是道家一派!”,张颂说到

白露摇了摇头,“那你可说错了,我哪一派都不是,我是集百家之所长。要我说,在生活上,还得道、儒等多家兼顾,一家独大,总要出很多问题。话说回来,没想到你还知道道家思想”

白露这话一出,没成想张颂得意起来,只见他把扇子一开,“行商本就是和三教九流之人打交道,若是不懂得一二,怎么经营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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