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个子没有汪阮高,扬起的手扑了个空。
他蹲下身子,抓住铁链用力一拉,汪阮一屁股摔倒在地,肚子上被踹了几脚。
期间白晓云上去阻拦,被老太婆一脚踹到小腹。
白晓云被老太婆踹到一边,从地上撑起身子,还要护汪阮,汪阮急了低吼道:“晓晓,别过来。”
汪阮强忍下一口气,缩着身体,用手臂护住肚子。
“死丫头!”
“敢报警,老子就弄死你全家!”
坏人必备威胁语。
弄死你全家。
汪阮捂着肚子,没吭声。
这种威胁汪阮从来没有怕过!过去被威胁,他是孤儿。
现在被威胁她有家,不怕是因为成熟。
见得人多了,市井混久了,心里清楚这话就是个幌子。人贩子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父母,何谈弄死全家,他们这些小孩子就是人贩子的钱。为了钱做坏事,没几个憨憨会白费力气,拐个小孩杀死。最坏的结果是卖器官。
无论如何她会尽全力保护好晓晓,保护好自己。活下去。
听到小屋的动静,解手回来的胡子提了提裤子。走进来,拉长的灯光打在小丑面具的半张脸上。
面具在环境的衬托下,越发变得诡异恐怖。
缩在角落的白晓云身体抖的更厉害,长这么大白晓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
“头儿,你别再下手重了。这妞夜逍遥那边的妈妈出价五万块钱,明天她们就派人过来拿货。”
货指的是汪阮,老婆子看着头发已经散了的汪阮,呸了一口。
“这贱.驴.蹄子,藏手机。估计是报警了。”
面具下露出两眼珠子的胡子,瞳孔猛地一缩,上来也踹了汪阮一脚。
“呲---”
“别打了,这丫头要是报警了。我们再打,条子(警察)就来了,先转移。”
“等到新地方在收拾你!”
拳打脚踢终于停了,汪阮背靠着墙来不及喘息,就被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两个人压着三个人转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汪阮等人被带出屋子,晚风带着鱼腥味,这里是一片鱼塘。
夏末秋凉,蚊虫很多。
蚊子绕着几个人,时不时在脖子,脸上,耳朵咬一口。
大黄狗走在前面,两人伪装的挨个子男人手里拿着刀,老太婆压着汪阮和谢宇,面具男压着白晓云。
五个人走在小径上,走了小一会。
汪阮并没有看到车,路走的也不是公路,而是泥土路,越走鱼塘越多,面积越大。
月明星稀的深夜,五个人走了快半个小时,胡子牵着的大黄狗突然叫了。
狗叫声很大,几束强光强光向他们找过来,犬吠的方位在左协访,那边似乎有条土路连着他们现在走的路。
一千米的距离,能捕捉到光点,反映过。这狗不简单。
“妈的,可能和条子撞上了。”胡子骂了一句,“大黄别叫。”
狗摇了摇尾巴,条子步子一停。“头儿换路,还是继续走?还有一二百米就到藏船的芦苇丛了。”
“继续走,换路搞不好还会撞见条子。”
“你们三个老实点,不想死死的话,就给我走快一点。”
*
钱良野本想跟着警队走101国道的路搜人,队长没同意,他只得跟着副队走鱼塘的路,搜鱼塘这一块。
他们已经在鱼塘走了一个小时,强光手电照了一路,偶尔有动静,光打过去,人没看见半个,到是小动物看见了不少。
还遇到过一只守株待兔的麻花蛇。
钱良野大小生活在城市里,蛇也只有在动物园和宠物店见过。
隔着笼子,见蛇还是第一次。
好几次钱良野被蛇吓得想要尖叫,强忍着恐惧,没叫出声来。他现在是男人,不是女人,不能大惊小怪。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找汪阮才是首要任务。
和他走在一起的夏警员,拍了拍钱良野的肩膀:“钱老师,你要是害怕,我送你回警车吧!找孩子有我们这些专业人士,你何苦受这份罪?”
“我不回去,我要找到汪阮。她是我学生,第一个学生。她家就她一个孩子,她的爸爸妈妈很爱她,她是个好女孩。我不能让她有一点意外……”
“哎。您真是个好老师。”小警察把手电递给钱良野,“你等一下我找个东西。”夏警员是山里走出来的汉子,苗疆人来到川都有五六年。
他弯腰翻了翻草,很快拔了一株植物。
“我不记得这玩意叫啥了,这味道蛇虫子都不怎么喜欢。抹在脚踝,遇到蛇也不用慌,你不去招惹蛇蛇也不敢招惹你。”
“谢谢。”
草搓出来的汁水有些冲鼻,钱良野蹲下身子抹着汁水。夏警员接过钱良野递回来的手电筒。
静静等着,钱良野涂药。蹲下身的钱良野快速将药水往脚腕抹,耳朵警惕地捕捉周围环境的声音。心是女儿心,向来敏感细腻。这一路水鸟,兔子,蛇,老鼠都是钱良野发现的。
药水刚涂完一只脚,钱良野的耳朵听到了狗叫。声音很弱,狗距离他们似乎有点远。
“汪汪汪——”
“夏哥,好像有狗叫。会不会是人贩子的大黄狗再叫?”
“狗叫声在哪里?”
钱良野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她闭起眼睛,耳朵认真去听狗的声音。很快找到了位置,东北方位。
东北方位,宛如萤火的一个白色光点长亮着。“这是手电的光。老弟耳朵够灵敏啊,属狼的吧?”
钱良野变过狼,这算属狼吧……
走在前面的两个警员被夏哥叫了过来,四个人快步向着有光点的地方跑。
这点路对于四个男人来说不算什么,他们再跑,那个光点也再移动,移动一段距离后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
长川湖,老太婆牵着三个小孩子的铁链,手电被放到地上,照向芦苇丛。
胡子踩着石块,翻了翻芦苇丛,翻出一节长杆,竹竿子三五下便将小船从芦苇中拨出来。
两只受到惊吓的水鸭子扑腾翅膀飞了出去。
木船两三米长,很窄。船一靠岸,胡子便跳上船。
“不想死的话的话,就老实点。敢闹,就扔你们喂水鬼!”
白晓云看着湖水,两腿打颤,这湖里不会真有水鬼吧?
汪阮握住白晓云的手,小声说道:“别怕,我会保护你。”
谢宇个头最小,胡子最先招呼谢宇上船,小木船在水中晃晃了。
一上船,谢宇忙蹲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