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为什么会睡着呢？还是睡在了陌生的房间。
至少他的记忆里是没见过这样的房间的。
看向窗外的时候天还黑着，兴许他根本就没有睡多久吧。
方无陲的记忆停留在莫语笙将那一碟凉菜倒入自己的嘴中，现在想想他都不寒而栗。
于是方无陲就想爬起来下床，当他坐起身的时候，感觉到了被褥被什么牵扯住了。
“啊……”他把头转向床的里头，最先映入眼帘的自然是少女柔和而又无防备的面庞，她以蜷缩的姿势紧紧的将被子揽在怀中，由于手臂的挤压，更加凸显了胸前的份量。
很显然，这名女性就是他的掌门，莫语笙。
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莫语笙的睡颜了，
方无陲的目光一时无处安放，他小心翼翼的把被子从自己身上掀开，为了不吵醒身旁的人，下床的时候踮着脚尖。
等确认了莫语笙还是熟睡中后，他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房门。
“吱呀”声的响起让方无陲绷紧了神经，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莫语笙有没有被吵醒。
幸好没有，这门太过于古老了，也许是需要一点顺滑剂了。
当他把门从外关上的时候，逐渐见不到躺在床上的莫语笙了，直至门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嗒”，方无陲才松了一口气，确认门已经关上了。
门外并不是如同他自己房间的那一座楼般的，房间外便是空阔的走廊与栏杆，当他走出房间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是掌门专属的那座小楼。
方无陲来过不止一次了，只是没想到房间内部构造看起来差不多，外部可太不一样了。
走廊里弥漫着莫名的香味，方无陲说不出来，虽然和莫语笙身上的味道很接近但又不全是，似乎还多了些草药的味道。
难道莫语笙也会生病吗？这还是方无陲第一次想这样的事，在他的印象里，这些掌门应该都是些不老不死的“怪物”才对。
但仅仅是草药的味道还不能断定莫语笙生病的事情，也许是专门用来熏香用的草药也说不定。
而且就算知道了他又能做什么呢？比起他来说，白师姐可能有更好的办法吧。
不过他还是希望这仅仅是用来熏香的草药，这辈子安安稳稳，什么幺蛾子都别出的，陪在莫语笙身边过完一生就好了。
也不对啊，如果说这个世界的寿命论和上辈子差不多的话，那岂不也是悲剧结局？
不论是谁先死去，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悲剧。
“呼……”方无陲伸了个懒腰，他推开一楼的门，外面果然是漆黑的一片。
月亮高挂在空中，乐仙府也是静悄悄的，方无陲估摸着现在怕是已经入了深夜。
正好可以去浴场痛快的洗个澡。
身心疲惫的一天，没有什么是比泡个澡还要舒服的事了，方无陲满怀轻松的心情穿过书院和竹林，到了被花圃包围的浴场。
这是一个天然的温泉，虽然方无陲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温泉会在这种山顶上，不过这个世界不能用科学去解释就是了。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就没什么是不好理解的了。
他走到用木板一个一个隔开的更衣室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忘去拿换洗的衣服了。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脱到一半了，方无陲只得再穿回来，不过他好像发现了盲点。
自己的衣服是不是……被换过了？他清楚的记得清晨出去的时候穿的是一身白色的道袍，怎么现在一看，变成了灰色的？
再想一想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莫语笙身边，这衣服是谁换的可想而知了。
“害……”方无陲站着杵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动手把衣服脱掉，反正是新衣服，洗个澡出来继续穿也没什么。
他把灰色的袍子叠整齐放在竹篮中，然后掀开帘子。
确认里面空无一人之后放松的将腰间的毛巾放在了肩上。
脚探入浴池的时候水温略有些烫，不过要是就这么泡进去，全身的筋骨一定会很舒服。
方无陲咬咬牙，让自己坐在了浴池里，水位在他的锁骨上下浮动着，胸前被水压挤的稍稍有些喘不过气，方无陲习惯性地将头倚靠在了后方凸起的石块上，用毛巾垫在后脑勺下面，就这样看着被木头笼罩的天空。
——本应该如此的。
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莫……”还没有尖叫出声，方无陲的嘴就被上方的人伸出的手捂住了。
一方面被突然出现的人脸吓到，一方面被人脸的主人吓到。
方无陲定神之后终是想起来了现在最需要遮挡住的地方是自己下半身。
“这么好兴致，深夜来这儿沐浴更衣？”莫语笙的脸在方无陲的视界中依旧是颠倒的，不过由于水汽氤氲，她的模样比平时看起来还要柔和得多。
“没有，不是……总不能不把身子洗干净再睡觉吧？”方无陲从后脑勺把毛巾抽出来，死死的按在了自己的腰间。
“感觉不出来自己的身子已经被擦拭过了吗？”莫语笙笑眯眯的样子让方无陲实在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被擦拭……”方无陲想到自己身上的灰色长袍，甚至连内衬都焕然一新了 果然是莫语笙下的手。
“就，啊，哈哈……这天气开始热了不是？一天洗两次也没什么的。”为了不让气氛尴尬下去，方无陲迅速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不过莫语笙并没有管他借口的好坏，只是直接站着拉开了系在腰间的腰带。
“那我也正好陪你一块儿沐浴好了，然后去就寝。”莫语笙说的极其自然，然后就见她身上的衣服一层一层的飘落到地面。
方无陲目瞪口呆的同时，为了保住自己的名誉，在莫语笙的凝脂般的香肩露出来的一瞬间从浴池的这头直奔到了另一头。
并且转过了身体。
这方无陲哪儿吃得消啊？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还是太刺激了，鼻腔不知怎么感觉到了热流的涌出，低头伸出手的时候，看到了红色的花朵绽放在了浴池的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