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之城老城区的一间地下赌场。
昏暗的甬道里，男人狂奔着，一路上推倒了无数杂物，阻拦后面的人追击。
“就这？”
身着鱼纹服的绣衣卫们，轻蔑地笑了笑，只消轻轻挥舞手中的剑，那锋锐的剑气，便将阻挡之物倾数化为齑粉，马不停蹄地缩近距离。
可恶的大夏人！
男人暗暗咒骂，难道又要使出空间跳跃了吗？
这一跳，便需要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来恢复，耽搁任务不说，一个月的静养期，连女人都玩不得，烦的来。
不过，形势逼人，不得不跳。
然而事情有了转机，转过拐角，前方忽然打开一扇门，一位蒙面人向他招手。
那人，穿着本地的警察制服。
“猫老大派我来的，自己人，快进来！”
男人一时间没有多想，闪身进去。
蒙面人打了个响指，朝着甬道劲头一指，一道与男人外貌相同的幻影，狂奔而去。
他关上门，侧耳倾听，待到绣衣卫的脚步声消失，才开口道：“安全了。”
男人松了口气，笑容浮现：“好兄弟，多谢了。帮我转告猫老大，改日一定报恩。”
蒙面人点头，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你藏这么久？”
“哎，一位王境强者的精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临仙城偷出来，被该死的绣衣卫追杀了一路，好不容易来到花都，却遭到封锁，脱手都没法脱……”
“哦豁，好东西啊。给我瞧瞧？”
男人目光闪烁，声音低沉：“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以为猫老大为什么派我来救你？”蒙面人指指自己的脑袋，“我不仅擅长支配幻象，还擅长……验货。”
蒙面人拉下面罩，露出年轻而俊秀的脸庞。
那张脸，帅得让人看一眼就无法移开，铭刻在心，难以忘怀。
男人顿时惊诧：“怎么会……是你？”
看到这家伙男人顿时觉得稳了，因为，林可是警界的特殊人物，换句话说就是绣衣卫的死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很奇怪吗？”
“居然帮地下的大佬做事……”男人忽然明悟，“我懂了，你这叫黑白通吃。”
这人脑补能力可真强啊，林可默默吐槽，并从男人手中接过装满精血的玻璃试管，把玩了一番。
“小心点，别摔了。为了它，我差点命都没了。”
“是这样。”林可喃喃道，“这管精血，原本被一位郡侯花尽毕生积蓄买下，用于治疗身患绝症的女儿。
那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亡妻给他留下的、唯一的念想。
天有不测风云，有人偷走了精血，女儿错过了治疗的时机，于上周病逝。
郡侯动用全部的人脉，恳求绣衣卫帮他寻找，怎奈何……那贼人，如泥鳅一般滑溜，一手空间跳跃的神力，让绣衣卫们很是头疼。”
“啊哈，哈哈。”男人笑得略尴尬，怎么感觉这人阴阳怪气的呢？
“喂。”
林可忽然抬起头，疲惫而锐利的眼眸，让男人心肝一颤。
“直视我，崽种。”
这时候男人察觉到不妙，想要拿出武器，却发现，浑身动弹不得。
“毁掉别人的幸福，很爽吗？”
男人尝试调动空间之力，却发现，脑中一团浆糊，完全无法呼唤神力。
他艰难地开口：“你……对我下.药了？什么时候？”
“这很难吗，我是繁花之城警校历史上最优秀的学员，只要一个照面，我就能把你药倒，之所以让你能接着说几句话，无非是需要拿到这个罢了。”
林可将试管抛起，它在空中旋转，昏暗的室内闪耀着晶莹的光泽，又落回他的手中，抓紧。
男人自知无路可逃，连忙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这管精血归你了……”
“它已经是我的了。”
男人额头直冒冷汗，继续开价：“我还有很多存款，存在瑞信银行。”
“有多少？”
“六百多万。”
“不错。告诉我开户名和密码。”
林可对着凰文铜镜嘀嘀咕咕了几句，验证了信息的真实性，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还是蛮有诚意的嘛，看来你很惜命。”
见林可态度缓和，男人松了口气：“没有人不惜命……钱嘛，有命才能花。给我解药吧兄弟。”
“不行。”
林可拔出三管手铳，来自「长得矮就是了不起」技师高科协会的作品，泛着漆黑的光泽，兼具科技感和粗犷的暴力美学。
他喜欢手铳，这个世界的手铳，有一种上辈子民国时代与蒸汽朋克风结合的味道，拿来喷人，很爽。
手铳顶在男人的脑门，冰冷而粗糙，吓得他腿发抖。
“麻烦你去死一下。”
男人咬牙切齿道：“你骗我，你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你？”林可用枪口敲着男人的太阳穴，“兄弟，盗亦有道，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我杀了你，是为民除害。”
自知死定了，男人反而释然，讥讽道：“为民除害？我们这些活在阴影中的生物，都是为了利益，谁比谁高尚？”
“为了利益？不不不，这偌大的黑暗世界里，总有人坚守信念。”
林可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将撞锤拉下，枪口对准男人的额头，毅然决然。
最后一刻，男人眼神不甘地问：“你……到底是谁的人？猫老大不会这样黑吃黑的，我了解他……暗部的追猎者？菲卡族的影子？还是，高科协会的赏金猎人？
告诉我，让我死个明白……”
“我？”
林可微微一笑。
“对不起，我是卧底。绣衣卫地字三四八四号，林泽成。”
男人的瞳孔骤然紧缩。
怎，怎么会？
他怎么会是绣衣卫？
虽然此人在花都民间的舆论有些微妙，在学校里也一直被视为不守规矩的痞子、长歪了的奇葩，但在王室几位大人物眼中，这个林可，可是不得了，据说连最受宠的那位公主都对他青睐有加。
在花都人民眼中，林可是在青梅竹马的婚礼上拤的人间之屑，但在王室大佬们眼里，他是警界的未来之星，是侦破无数奇案诡案的传奇，被预言十年后接过伊诺莉王国国防部长之位，被寄予厚望在情报战线上痛击大夏。
这人，居然。
他妈的。
是个大夏卧底？
是伊诺莉王国头号敌国，大夏帝国，派来的卧底？
我尼玛……
生命的最后一秒，男人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国家，莫得未来，吃枣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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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取了那贼的全部存款，以大额钞票的形式。
随后，寻了个荒郊野外无人之地，蹲在路边，烧钱。烧给她。
每次完成任务，他都会重复这样的举动。
摇曳的火焰，袅袅的青烟，恍惚间眼前浮现她的脸。
我又手刃了一个敌人哦，他是个大坏蛋。
你的牺牲没有白费，我依然在这里，做着正确的事情。
凤懿，你在天上，过得好吗？
林可的鼻子有些酸，他忍住不哭，因为她说过，他笑起来才可爱，哭的时候，会让人忍不住心疼得也想跟着哭。
天空飘起了朦胧细雨，打湿旅人的肩头。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气氛被激昂的铃声瞬间打破，林可迷茫哀伤的眼神立刻清明起来，拿出那凰纹铜镜。
“小林林，干得漂亮。”左梦云的声音传来，“这下子，可以跟袁郡主交差了。”
林可微微颔首，说道：“老大，你他妈脑子是被阿柏蛇缠过吞进肚子拉出来又被念力大猩猩捡回部落当球踢还入选了灵长类部落联盟蹴鞠锦标赛官方用球是吧？你怎么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