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对一个庞大的群体时,个人的能力总是会显得异常渺小,艾斯特并不像莉雅那般强大,强大到足以无视世间所有规则。在魔力修炼的路途上,她还只是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鸟,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在魔力修炼的道路上,早已有了数十年的积淀。
二个人,对几十个人,除非艾斯特去姐姐那里告状,让克蕾雅的黑骑军团也参和进来,否则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她们两个显然没有一丝胜算。
艾斯特从未想过,没有了莉雅的帮助之后,一个欺压居民的地痞,居然也能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希尔芙似乎也看出了艾斯特心中的顾虑,于是便柔声说道:“放心吧,我有自己的计划,你只需要尽力配合我就好。”
“罗契的那些手下有些棘手,以我现在的实力,最多只能帮你拦下四个人。”艾斯特皱眉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如实禀告。
“这样就足够了。”
希尔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需要你拖住他们很久,只要让我有机会补刀就可以。”
“补刀?”闻言,艾斯特面露疑惑地问道。
“嗯,今天我稍微打探了一下,得到了一些消息,罗契平日里就住在这家酒店,每天下午,他都会带着手下去赌场查账。”希尔芙一边重新戴上兜帽,一边向艾斯特解释道。
“你准备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伏击他?”艾斯特马上就理解了希尔芙的想法。
“嗯,如果他没有防备的话,我应该能一击重创他。”兜帽下传出了希尔芙淡淡的声音。
艾斯特回想了一下酒店附近的环境,周围巷道与废弃的房屋很多,有很多位置都十分适合伏击,虽然希尔芙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但艾斯特的直觉敏锐地告诉她,这个计划或许可行。
“可以。”艾斯特点了点头,随即又皱眉说道:“但我想要活的,我还有事要问罗契。”
“我可以暂时留他一条性命,但他最后必须死。”希尔芙想了一会,随即点头说道。
“没问题,我同意。”
简短的几句对话之后,艾斯特便和希尔芙达成了共识。
接下来,希尔芙又详细给艾斯特介绍了她的计划,因为已经找到了莉雅,所以希尔芙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座城市,她的时间不多,只有今天一晚上的时间而已,如果没能别把握住这唯一的机会,那她或许就只能抱着遗憾返回森林,然后用悠久的寿命一点点慢慢拖死罗契了。
“因为这里是人类的城市,离森林很远,所以我的魔力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抑制,最多也只能发动出五阶巅峰左右的魔法攻击,罗契或许会重伤,但绝对不可能致命,到时候就得拜托艾斯特小姐了。”
艾斯特点了点头,也平静地说道:“我现在的魔力大概是在二阶巅峰左右,不过托莉雅的福,勉强能和四阶的强化类魔法使打个平手,如果罗契的手下都是二阶的话,短时间内我应该可以拦下他们。”
“这样就可以了,我只有今晚这一次机会,最迟明天早上就得返回森林,我们换个地方细说。”希尔芙点了点头,艾斯特所描述的状况和她自身感知的也差不了多少。
接下来,两人一起沿着迷宫一般的小巷,走出了这片区域,现在还是中午,距离正式开始行动还有很多时间,她们还有一下午的时间,来做好充足的准备。
片刻后,艾斯特和希尔芙来到了一家破旧昏暗的小酒馆中,这种小酒馆,在香榭树大街遍地都是,也是皇城底层的男性居民们最喜欢光顾的场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的面积虽然很小,但无论是廉价的啤酒,还是女人,都一应俱全。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的物价非常便宜,只要肯花上两三个铜币,就能买上一小桶的店主自酿的廉价啤酒,然后在这里坐上一整天的时间。
每天只要一到傍晚,结束了当天活计的居民,底层的帮派成员,以及寻找委托的佣兵和魔物猎人们,就都爱聚集在这里打发时间,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明天的工作,因此这里也是小道消息的聚集地,黑街的老鼠、敌国的间谍也十分喜欢来这种地方打探情报。
现在还是中午,因此店内显得十分冷清,除了艾斯特和希尔芙之外,也就只有一两个顾客,一边喝酒一边吹牛,头发花白的酒店老板正在破旧的木制柜台后,一丝不苟地擦着手中的琉璃杯。
希尔芙常年都居住在森林之中,显然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刚一走进低矮的房门,她就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再加上她遮住整张脸的奇怪装扮,顿时引来了酒店其他人的注视,艾斯特见状,只能拉着她来到一处阴暗的角落,将浑身僵硬的精灵少女,按在了木制的长椅之上。
随后,艾斯特走向前台,花几个铜币在老板那里买了一瓶蜂蜜酒,随即便回到了希尔芙的身边,取下重剑,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将脸埋进了深深的阴影之中。
“希尔芙小姐没来过这种地方?还是说,你们自然精灵平日里不喝酒吗?”
见精灵少女仍然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为了缓解她的情绪,艾斯特坐直了身体,轻声问道。
“嗯,不是。”
希尔芙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马上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兜帽下传出了她风铃般悦耳的声音。
“我们的族群中并没有这样的场所,但很多自然精灵都有饮酒的习惯,她们会用森林中的水果和蜂蜜自己酿制,留着招待朋友或是自己品尝,一般不会去用于商业性质的出售。”
“这样啊,我对商人也没什么好感,他们为了赚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们自然精灵没有尔虞我诈的生活,倒是很让人羡慕呢。”
艾斯特平静地恭维道,虽然嘴里说是羡慕,但从她的表情里,却丝毫看不出任何一丝羡慕的痕迹。
“人族的寿命过于短暂,转眼一瞬就会枯萎凋零,既然人生这么短暂,他们自然都希望自己过的比别人更好,无论是金钱还是名望。”
希尔芙淡淡地说道,看得出来,虽然身为自然精灵,但她对井水不犯河水的人族显得极为了解。
“希尔芙小姐,你们自然精灵平时也会关注人类吗?”艾斯特又问道。
听了艾斯特的问题,希尔芙顿时轻笑着说道:“那是当然了,毕竟我们是人类的邻居,他们不也叫我们长耳朵的朋友吗?”
“那...暗裔种族,也是你们的朋友吗?”
艾斯特一边问着,一边往桌上的玻璃杯中倒满了淡黄色的蜂蜜酒,推到了希尔芙的面前。
“你是在担心塞希莉雅小姐吗?放心吧,她和我们的大祭司也算是老朋友了,凯兰崔尔大人会用最好的水果酒来招待她的。”
希尔芙缓缓掀起兜帽,露出了精致白皙的下巴,她微笑着安慰道,随即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又放下了酒杯。
“艾斯特小姐,很感谢你的招待,不过这里的蜂蜜酒,味道真的不怎么样。”
“是吗?抱歉,我平时并不怎么喝酒。”艾斯特微微一愣,抱着一丝歉意开口道。
“没关系,是我太不知足了,抱歉。”希尔芙笑了笑,再次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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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伦皇城南门,在数千米高的空中,一道漆黑的闪电瞬间掠过,随后,强烈的风压,将数百米厚的云层,划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缝。
灰色的建筑,碧绿色的原野,褐色的平原,一处处景物从莉雅脚下飞速掠过,背后生长着黑色蝠翼的银发少女,以极快的速度在云层中飞行,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很快她就看到了远处大地上,那片连绵不断,延伸数千里的茂盛森林。
贤者之森,这座从无到有的森林,是精灵一族足足花费了数千年时间,才创造出的一个奇迹。
莉雅一边减慢速度,一边在脑海中搜寻着那些久远的记忆,黑暗动乱还没发生之前,她一直都居住在大陆最西方的暗夜群岛,最近一次来贤者之森,也已经是两千年之前的事了。
那时候,贤者之森还只是一片面积不过数百亩的小森林,自然精灵一族也才只有不到一百人,两千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如今的贤者之森,已经一跃成为全大陆面积最大的森林,前后跨度约数千公里,即便是莉雅,也要飞上十几分钟,才能横穿这片洋溢着碧绿的海洋。
凯兰崔尔,自然精灵一族的大祭司,想到这个名字,莉雅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一个有着淡青色长发与温婉面孔的美丽少女。
“两千年都过去了,不知道当年的少女有没有变成油腻的大妈......”
莉雅笑了笑,心中不乏恶意地这般想着。
于此同时,在距离莉雅数百公里之外的森林中,有一颗高约百米的巨大橡树,覆盖周围数百米的树冠之下,淡青色长发的绝美少女缓缓睁开双眼,似乎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将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北方。
“塞希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