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都看不见,请个毛啊?绅士也不是这么装的吧?

传送门的那头一定还有各种型号齐全的变态,筱翼暗暗吞了下口水,在男子的牵引下,一脚踏入未知的狼虎之地。

然而筱翼左脚刚刚踏进传送门,心里便咯噔一下,感受不到地面啊卧槽,但她这一脚是切切实实地踏出去了,压根来不及回撤,筱翼整个人重心一改,翻进传送门内。

在彻底掉进门内之前,本着垫背能拉一个是一个的原则,筱翼顺手一薅,死死揪住了灰曈青年的衬衣,两人一同跌入魔改定位的传送门内。

又来?自由落体中的筱翼暗暗抹了一把眼泪,这是第几次从传送门里摔出来了?上次是瀑布,这次是——

活火山口!

卧槽真的会死!筱翼的头套在自由落体中脱落,看着咕噜咕噜冒泡的岩浆,筱翼真切地感受到死神的召唤。幸好——“咯啦”一声,连接两人的链子被凸起的石块横空拦截下来。

同样跌落下来的灰曈弑神者没有松手,铁链的一头拷着靳筱翼,另一头由他拽着,石头平台作为唯一的支点,勉强撑起两人。

完全悬空的两人在岩浆阵阵热浪的侵袭下前后左右晃悠着,筱翼全然不知这个僵局能维持多久,她没法挣脱这条链子,一旦弑神者头头那边松手,两个人都此命休矣。

筱翼实在不确定这种化灰的死法还能不能激活自己死亡读档的被动。她不想冒这个险,要想些办法才是。

“那边的!你身上有带什么可以脱困的东西吗?绳索勾爪之类的。”

双方虽不共戴天,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过是一条绳子上串着的蚂蚱,同生或同亡。马克思怎么说来着?主要矛盾在事物发展过程中处于支配地位,对事物发展起决定作用,要善于抓重点,集中力量解决主要矛盾……

“火山口啊,有趣……”筱翼没看到想象中的状态、没听到预料中的回答,反而听到了一番对突**况的赞许。

“别自言自语了!我这边重量轻,平衡快维持不住了,想点办法!”筱翼的体重明显比对面轻不少,纯靠摩擦力支持的链子恐怕挂不住多久。

“真聒噪,”灰曈青年丝毫没有畏惧,他只是有些厌烦地看了眼筱翼,随后伸出手来,在空中比划起复杂的图案。

这场景我熟!是魔法!

靳筱翼每次看到魔法都有些激动。果然啊,魔法这种东西,凭空捏造,关键时候可以救命。单手结印,比查尔斯大少爷的三脚猫魔法强了不知多少倍。

“……指令·地形构造!”

一长串的轻声吟诵末尾的词是关键指令,在说出最后一句后,弑神者的手指尖闪烁出点点光芒,指尖迸出的白色荧光在空中凝聚成某种未定的流体形态,随后灌注到两人的足下,光的流体幻化为脚下的岩块,与岩壁融为一体。

很快,二人的足下便生成了小小的平台,虽然魔法创造的岩块面积很小,只能容纳两足的空间,但也足够她们两人支撑更久了。

两人恢复安全状态,僵持依旧,空气一时间尴尬到凝固。

反正尬着也是尬着,不如……靳筱翼尝试和铁链子那头的弑神者进行沟通:“你们抓我干什么?”

灰曈年轻人似乎游神了一阵,听到靳筱翼的问话,他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我们追你这么久,到头来你却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不知规律、不识原则,你看看你们都做过什么。洗脑邪教、生物实验、恐怖袭击,你们还想干什么?”

“拜托,我们可是叫‘弑神者’啊。”青年人轻抬眼睑,淡淡地说,“当然是杀掉他们啊。”

还真是弑神?讲真没开玩笑?不是因为够酷才起这个中二爆棚的名字吗?

“别开玩笑了,凭你们这种程度,再弱的神也杀不死的。你们真的知道你们的目标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年轻人并不理解她的咄咄:“也许我们不够了解,但是——”

“——你知道。”

果然是来刑讯逼供我的,意料之中,靳筱翼暗暗心疼自己,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一群恐怖分子追得自己团团转。且不问和为何偏偏想不开,要和神界结梁子,你们可是号称弑神啊弑神!好歹先拿神开刀啊!他们对林霭怎么就没有对我这么大的热情呢?

神打不过就欺负我这样的“弱小”吗?“弱小”也打不过就暗算威胁绑架一条龙,下三滥吗?你们弑的是哪门子神?

筱翼和对方不和谐的交谈成功把话聊死,这下两人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也好也好,争取够时间一定能等到救援,库尔顿女公爵一定不会眼睁睁看自己被抓还轻易作罢。传送的错乱必定不是偶然现象,这把人置于死地的传送点一定有它的意图,反手杀了弑神者们一个措手不及,虽然这波操作也坑了筱翼,但确实是很不错的一步棋。

总之尽量拖延些时间,她是这么想的。

但很明显对方也意识到这一点,在使用“指令·地形构造”后休息了大约一刻钟,灰曈弑神者又有了举动——他开始在岩浆岩上比比划划,似乎又是什么没见过的魔法。筱翼背书好久,对有记载的魔法多少有些印象,而眼前的年轻人显然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他用的全部魔法都不在记录之内。这算什么?种族专属的秘密魔法还是什么不能提不能记禁术魔法?

在墙上鬼画符够了,灰曈青年人话中带笑,挑逗般言:“筱翼小姐,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

筱翼刚发出疑问,视野便一阵混沌扭曲,这是什么?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人影绰绰,旋转扭曲的影子们呼啸着而来,穿透她,又嚎叫着而去。黏滑的液体、喷涌的鲜血、破碎的内脏……各种异样的感觉如同尖锐杂乱的藤蔓无情地鞭挞着大脑,神经跳突的疼痛令人难以忍受。

强烈的精神冲击后,一切重归于平静,靳筱翼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海里仍有轰鸣的余音。岩浆的热度已经褪去,红衫木的穹顶和桌椅、水晶的吊饰、掀翻的柜台、凌乱的布景,显然,他们已经离开火山口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别的传送方式?难怪这些方式会被淘汰,惊魂未定的筱翼将目光投向拴着她的那名略显英气的灰曈弑神者,后者也经历了同样糟糕的传送体验,但他只是靠在墙上,喘气声稍重地打量周围的一切,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混沌的打击感。

他只不过离开了几个小时,这里却还给他过了一个世纪的感觉。

四米长的主柜台被整个掀翻,存储的资料散落一地,多数还留下了大面积损毁的痕迹。大厅西侧和东侧的红衫木墙各被炸了个大洞,将西面的走廊和东墙后的工作室强行贯通,木质的纤维极不平整地裸露在外。栽种的绿植翻的翻、破的破,土陶的花盆炸飞一半,泥土扑簌簌地洒落出来,绿植那可怜的根茎也被折断。

他拽着筱翼的链子,走上前,附身捡起一块土陶碎片,嗅了嗅:“想不到他们先攻到这里了,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们。”

“虽然惨烈,但……越来越激起我的兴趣了。”

这能嗅出什么花样?筱翼的鼻子虽然灵敏,也远不如狗鼻的水平,莫不是这人有什么特别的种族属性?

灰曈青年转过身向她走来,她跟不上变态的脑回路,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筱翼警觉地后退两步。弑神者不依不饶,步步逼近,筱翼一退再退,敌进我退。黑衣者终于不耐烦了,他一把拽过筱翼的链子,两人的脸贴得很近,他附身看着靳筱翼。

“你、你要干什么?”这不舒服的距离激起了筱翼浑身的鸡皮疙瘩。

而下一秒,灰曈青年打开了她的手铐。

啊?究竟是她老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这又是什么操作?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弑神者们一惊一乍、轰轰烈烈的“伟大事业”到底要干点什么?

筱翼愣在原地,打算堂堂正正地和自己PK?按这种组织的德行,敲闷棍还可以相信,光明磊落的决斗赛不像是弑神者的作风吧?

“你有什么目的?”筱翼边质问眼前的青年,边步步后退,警觉地与对方保持十米的较安全距离。

灰曈青年把手一摊:“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主意?”

“现在,你是我们的客人,而我,打算告诉你一切。”

什么情况?态度说变就变?从囚中徒到座上客?上一秒还在你死我活、不共戴天,下一秒就握手言和、言笑晏晏?她不能接受、任谁也没法接受。事情的变化来得总是这样突然,让她猝不及防。

“筱翼小姐,不要心急,鉴于你的特殊情况,总要,有个人来告诉你真相。”年轻的弑神者领袖优雅行礼,如果没有先前的绑架经历,此刻的他和一个绅士别无二致。就连他酷爱停顿、强行拆句的话中语癖也变得耐人寻味、儒雅正点了许多。这人的一举一动都让筱翼感到强烈的不适。

”那就,让我来成为这个罪人,为你,揭开世界的真相吧。”

“我有什么理由信任你?”

“就凭……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关于你的诅咒。”

在年轻人一句两断语癖的陈述下,神界历史的漫长卷轴在她的眼前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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