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的G型战巡舰相比于F型而言没有什么外貌上的变化,所有的设备增加都是在战巡舰内部的,包括:脉冲测距仪、舰载声波探测器、地波无线通信系统、舰载中继站、舰载电磁波探测器等设备,这已经非常接近标准战巡舰的配置了,但是因为探测技术的不成熟,导致这些准声纳和准雷达都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而且它们经常会因为各种原因当机,维护也十分麻烦。
不过这是一种最好的震慑方式,第二大陆和阿斯拉蒂并没有得到电磁学相关的技术,全靠从巴菲特引进,而巴菲特则是靠CUMA提供援助。现在C-TDA有了自己的舰队,那么它可以完成很多事情,特别是那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温蒂指派著名海军指挥官海德里,率领这支刚刚演习结束的C-TDA舰队到北海的塞伦特部署,他没有明确表示什么,只是说为了维持大陆北方海域的安定而已,但海德里懂他什么意思。要是有狄威菲琉斯的船只经过北海近大陆海域的话,十有八九会被击沉。
但是如果到来的船只是搭乘了狄威菲琉斯难民的偷渡船呢?
为了避免误伤,温蒂要求柯久林以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名义下达海上戒严命令,以巴菲特战巡舰组成警戒线,部署于北海关键海域,防止狄威菲琉斯战舰渗透。上一次救援异色发精灵的时候,温蒂就记住了狄威菲琉斯已经拥有可以和莱布尼茨级战巡舰抗衡的战巡舰,那种6个双联装炮塔的战巡舰完全已经可以列入战列舰等级了。舍伍德实验室目前提交了关于电磁学停滞研究的报告,重命名的三种设备因为技术不成熟而停用,分别是无线电、雷达、声纳。赛扬走之前没有能够把最核心的一些理论告诉给克塞特,只是留下一大堆没人看得懂的符号公式和演算步骤,虽然有些示意图但是它们完全就是天书。
克塞特提交了关于电磁学科研瓶颈报告,温蒂问她大约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攻克难关。
“赛扬的智慧是不能普普通通地就被人理解的,我们既不能离开他的理论自己另立一套,也无法立刻就解析他的所有遗留下来的资料。我们需要充分多的时间,就算花费几代人的努力也是有可能的。”克塞特如是说道,“我不是赛扬还真是抱歉啊。”
赌气的话温蒂还是听得出的,毕竟克塞特自始自终都对赛扬的死抱有很深的恨意,她憎恨对赛扬患病无能为力的所有医生,也恨她自己为什么没有早发现赛扬患病。全人类最大的损失被归咎于医学界的发展严重滞后,因为自从赛扬提出抗生素概念并相继研究出水级青霉素和纳级青霉素以后,纳级青霉素、磺胺粉、吗啡就成了最先进的医学药物了,而且再没有任何的进展。
温蒂知道很多事情现在都需要时间,而争取时间的最好办法就是首先去把那些尚且有一定威胁的并且蠢蠢欲动的势力彻底扼杀在其萌芽状态。现在巴菲特共和国已经强盛并且蒸蒸日上,有C-TDA的协助管理,巴菲特整个国家都呈现出一派积极的发展趋势,犯罪率明显下降,特别是当柯久林开始大规模征兵以后,所有那些想要去街头拉帮结派的人都消失了。至于军饷的问题,柯久林参照温蒂的意见,采取了一个别出心裁的办法。他把所有那些作为预备役的部队调动起来,命令他们在巴菲特全国各地修建各种各样的基地,包括:陆军基地、海军基地、农业基地、工业基地和商业基地。此外,所有在第三次大陆战争当中受损的村庄、城镇、城市的修复工作,都由军队来完成。
这样做的好处是,除开必要戒备和应急部队之外的所有闲置部队都可以物尽其用,这些士兵经过新兵训练以后已经懂得如何服从命令听指挥,不用担心有人抗命不从,当然对待抗命不从的措施又快又狠以至于根本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来反省自己或者有时间来冷静一下。农业基地和工业基地都被附属到对应军事基地,点对点地进行后勤补给,而商业基地则是提供了一个给军队赚钱的机会,商人们在经商的时候可以对军队进行雇佣,为其进行护送、保卫、监控、探索等任务,这就是今后赏金猎人和雇佣兵的雏形。同时,也解决了对庞大军队的后勤保障和军饷发配问题,中央执行委员会只需要起到领导作用即可,所有这些军队都能够在必要时立刻就响应委员会发布的任何命令。
……
“目前我们必须先把第二大陆的那档子事情敲敲定。”温蒂在CUMA本校C-TDA指挥部里说道,“43级间谍专业的学生从前线发来情报,索多玛正在进行一系列类似于反人类的逆向医学实验而且取得了成效。”
“什么是反人类逆向医学?!”有人问道。
“把你的手变成机械臂,把你的内脏变成齿轮和引擎,把你的大脑变成无线电台,自己想象一下吧。”
关于索多玛的机械士兵报告其实是一个假情报,真正的情况是索多玛王国依靠对于精灵而言是禁忌的魔族魔法,也就是俗称的黑魔法,将自己的士兵进行诅咒加成,令其生理结构强度、反应力、机体灵活度等生理参数成倍提高。魔化了的这些士兵因为祭品作用而失去了自己的灵魂,成为不会感受到痛苦于恐惧并且战斗力可以以一当十的战争机器。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已经离经叛道,走上了全民公敌的道路。
现在只需要取得索多玛王国高层关于逆向医学的研究资料即可,届时将由CUMA本校名义提出世界公诉,要求索多玛方面解释。不论如何,最终都会归结到以恐怖主义和帝制复辟来进行一场针对索多玛的圣战,旨在彻底消灭狄威菲琉斯残余帝制党派。
事实上,在第二次大陆战争的时候,温蒂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彻底扼杀整个世界的帝制并最坚决地铲除其根源。为此,CUMA扩展和世界校园化就是为了从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教育,来彻底地粉碎帝制。唯有人们在思维上否定了帝制的存在,才能说根除的问题。目前C-TDA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如果指挥得当的话,击溃索多玛并不是需要依靠C-TDA以外的部队才能达成的目标。
但是,渗透敌后并完成一些困难任务,这样的工作不适合习惯于正面战场的巴菲特部队或者刚刚建立的C-TDA。因此,获取索多玛关于逆向医学的情报,这个任务被分配给了两个部队,其一是C-TDA的实验部队“螺旋测微器”,其二便是熟知狄威菲琉斯环境的“外部时钟”。温蒂为了这件事专门去和安娜姬进行了几次秘密谈话,随后双方达成一致。
……
245年2月13日,温蒂在CUMA克莱芒特分区海军基地进行最后的点名。
“为了完成这一项任务,我们只能派出少数步兵,他们必须精明强干才行,所以我选中你们。因为我自认为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而且我也相信你们不会令人失望,故而现在还有顾虑的人,你们可以选择退出并且体面地回去你先前所在的地方。其他人,我当你们是默认这项任务了,可以吗?”
环顾四周,没有人打退堂鼓,这些士兵个个腰杆笔挺,眼中充满了希望。
“很好,很好,你们都精神抖擞嘛,希望到时候你们也可以保持这个样子。”温蒂点点头,随后对送行的安娜姬说道,“照顾好你的异色发小朋友们,他们应该知道自己需要干什么。我不想回来以后发现CUMA本校那边一团糟。安娜姬殿下,如果有朝一日你可以重返第二大陆的话,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但是唯一一点就是,当下希望你务必全力以赴协助我们。”
“我可不是人类哦,精灵比人类好的除了会飞以外就是看重承诺。我们不会做出早上许诺,傍晚反悔的事情的。”安娜姬无不嘲讽地回答道,“你尽可以安心地去。”
“为了异色发精灵的事情我操碎了心,现在为了人类的利益我竟然必须重新对精灵举起屠刀,这还真是讽刺。”温蒂想着,安娜姬从他的表情可以读出他的心声,“归结到底,我什么都做了,但是相当于什么都没做。”
同时,安娜姬注意到,在温蒂身后紧跟着沃尔克和克莉丝汀,这两个精灵一个是异色发而另一个是纯血,不仅仅是外貌,她们的神态也完全不同。沃尔克跟随温蒂出死入生过,她信任他,愿意把他的身后牢牢守住,也可以随时将自己的性命托付于他。而克莉丝汀,她被温蒂救过不止一次,也亲眼目睹了温蒂的死,她敬畏他,爱慕他,为了他而活着、杀戮和死去,除了温蒂她不在乎一切,但是她又因为曾经的伤痛而只能默默地跟随在温蒂的身后。
一个异色发精灵,从泥坑里面爬出来,和世界巅峰上的人并肩作战。
一个纯血精灵,从宫殿中逃出来,跟在同一个人的身后,没有自我而只有因寄托而存在的躯壳。
“呵呵,不知道最后到底哪一个才能得到幸福呢?”安娜姬思忖道,看着温蒂踏上战巡舰的身影,她的嘴角边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一次出发执行的任务是被抹除了记录的,温蒂、沃尔克、莱明顿、马林、克莉丝汀、玛蒂尔纳、路奇菲尔、晴雪菲、北海见、沙娜,总计10人组成一支分遣队。沃尔克、莱明顿、马林分别算是战场老手,和温蒂也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了,温蒂对他们十分放心。克莉丝汀现在几乎是惟命是从,温蒂打算在这次任务当中让她重拾自我。玛蒂尔纳被温蒂怀疑和安弟的失踪有关,借着这一次行动,温蒂要把谜团解开。另外的那三位本来是CUMA本校44级的学生,但是温蒂破例点名她们是因为,关于瓦格雷家族,他有话要说而且她们原本就是“外部时钟”的成员,温蒂要弄清楚为什么安娜姬会提早那么长时间安插人手到大陆来。
……
玛蒂尔纳站在前甲板上看着冰冷的北海,心中的感触只有一个:如果和这冰冷的海水化为一体该多好。
“如果和大海融为一体,你的感觉和海就是一样的。”温蒂突然说道。
玛蒂尔纳惊恐地回头,她发现温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盯着自己看了。温蒂抱着手臂,十分严肃地盯着她,好像在审问一个犯人那样。
“教授……!”玛蒂尔纳想说点什么,但是她只感觉喉咙被堵住了,说什么都不是。
“不知道说什么就最好别说什么,言多必失的道理,人文系的副教授早就应该讲过了。还是说,”温蒂贴近了,盯紧她的眼瞳,就像是要透过自己那眯缝起来如同墨线一样的眼睛看穿她一样,“你上课的时候从未听过讲因为心里有事吗?”
其实这是一种伎俩,温蒂说的话模棱两可,语气也采用的是完全中性的不带感情的,这么一来,说出来的话被如何理解就取决于听话对象的心理状态。如果对方是积极的,那么这番话听起来就像是开玩笑一样的故弄玄虚,而如果是另一种情况,那么这话毫无疑问就是在质询在审问,是证据确凿之后的判决。
不巧的是,虽然玛蒂尔纳和瓦格雷三姐妹一样是虚心好学认真听讲的好学生,但是人文系根本就没怎么在心理学上做文章,再说学什么根本没有把心理学当回事,他们都认为那不过是教会大家怎么话说和揣摩别人的小把戏而已,都没有认真听过而且是连想都没有去想过。
于是现在,玛蒂尔纳根本看不出温蒂是在单纯地用了一个小把戏来说话,于是她自顾自话地就暴露了自己干过的事情,而且是精神状态完全错乱的情况下自曝的。
“你以为自己不能重新来过,你以为自己无药可救,你还以为自己堕入了万丈深渊永世不得超生。”温蒂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抱头痛哭的玛蒂尔纳,他依然是用不带一丝的多余感情的语气在说话,好像连恨意都没有了,只留下了审判官的铁面无私。
“安弟的身边应该只有我一个人才对啊!我那么喜欢他,但是他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的安弟,应该只有我一个就好了!”玛蒂尔纳完全处于了一种类似于病娇的状态。
对安弟深深的爱或许连玛蒂尔纳自己都不清楚那究竟是一种想要报恩的心情还是一种处于两厢情愿的爱情,但总之,亲手抹杀了安弟以后,玛蒂尔纳就完全因为精灵的那种偏执而出现了精神上的暴走了。整体精神恍惚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这种情况下她居然没有错乱到去杀人还真是一个奇迹。
“你杀死了自己最爱之人,甚至连他的存在都抹杀殆尽。不仅如此,你甚至隐瞒自己的罪行,好像你杀死的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那样。你玷污了纯血精灵和爱情这两个词语,同时你丧失了最基本的善,恩将仇报的事情居然做得出来。”温蒂继续说道。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玛蒂尔纳突然跳起来,拔出随身的佩剑刺向温蒂。
“下贱东西,今天我教你重新做人。”温蒂也是鬼火冒,直接上去用手握住了玛蒂尔纳的剑,随即用力折弯了它,然后夺过来扔进了海里。
玛蒂尔纳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住了,她虽然知道温蒂身手不凡,但是这样简直就像是开外挂一样的事情,玛蒂尔纳还是头一回看到。
空手入白刃,或者说,徒手毁佩剑。
温蒂右手拉住愣住的玛蒂尔纳的左手,像是邀请她跳舞似的往自己面前一拽,同时右脚挡在了她的左脚跟后面。没看清楚状况的玛蒂尔纳顺着这股拉力猛地撞向温蒂,迎接她的是温蒂的右肩,由于上半身被加力而脚下被挡住,玛蒂尔纳一个后仰摔倒在地。温蒂没有让她消停,紧跟着就是用放开的右手握成拳,在玛蒂尔纳的左侧太阳穴处用力地锤击了一下。
连续的动作,玛蒂尔纳的小脑和左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是温蒂做到的程度仅仅是影响她的大脑皮层,换句话说就是封闭记忆。通过半开意识下的催眠,温蒂让玛蒂尔纳以为自己是安弟的妹妹,哥哥安弟因为去狄威菲琉斯执行任务而失踪了,这次出行就是为了和温蒂教授一起,调查安弟哥哥的下落。而至于她自己,则只能记得她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巴菲特人并且从小就被双亲抛弃,是安弟哥哥靠着在CUMA工作的薪水一直抚养她长大。
而至于瓦格雷三姐妹,显然安娜姬对她们说过些事情,她们目前看温蒂的神色根本就不是学生看教授的那种,而是另一种说不出有什么名堂的样子。
“各位,还有大约2小时的休息时间,我们将在艾利希恩港口登陆,中途在‘火绒草’进行一次补给。快点抓紧时间休息,我可不希望到时候有人跟我说他走不动路了。”
这是温蒂在夜幕降临前最后的命令,此后,战巡舰载着这支仅存在于理论上的小队进入了狄威菲琉斯海域。在那C-TDA的编制名单上,特殊小队“螺旋测微器”编号212,“外部时钟”编号214,中间空缺了一个注明未使用但是被明令禁止占用的保留位置。
245年2月13日,表层世界第二个世代,随着温蒂率领的213小队渗透进狄威菲琉斯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