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你已经不可能再发育了。
这种会被樱爆锤不下百八十次的话，廉诚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一方面不想让自家这‘最小’的妹妹失去希望。
另一方面……这里反正是那个怨灵弄出来的幻境，说再多也没用。
况且，按照前两次的经历来看，保不准眼前的紫藤樱，也是怨灵假扮的。
想到这……廉诚禁不住皱了皱眉。
“诚哥哥，你果然还是在紧张啊。”
揉揉被廉诚疼爱过的脸蛋，樱一副老大人的架势拍拍廉诚的肩膀，发出苦口婆心的劝导。
“诚哥哥，不是我说你，你都是有两个如此卡哇伊妹妹的男人了，即便是在这种时候又多了一位只是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妹妹，也不至于愁成这样吧？诚哥哥，你可是男人欸！”
“是是，你说是啥就是啥，我……等等，你刚说什么？”
廉诚眼皮一挑。
总感觉好像听错了什么……
而就在这时，门响了。
“来了，来了。”
听到门响，樱马上蹦跶着两条小短腿，蹦蹦跳跳的跑去开门。
紧接着没过几秒，小姑娘欢快的声音便响起。
“姐姐你终于来了，来，快进来，快进来，行李我帮你拿。”
“嗯，谢谢你……小樱。”
“嗯？！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叫小樱的？”
“啊？！我是那个……之前看了孤儿院的……简历，所以清楚。”
稚气未脱，略显慌张的声音。
在樱的拉扯下，慌慌张张进来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初中时期的凌苒苒……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时间点，是和苒苒的初次见面……
……好不爽……
这种被人没有隐私窥探记忆的感觉……
“初次见面……那个……我叫凌苒苒……”
搓搓双手，少女脸颊绯红，懦懦的微垂下头。
红至耳根的晶莹耳垂一晃一晃，穿着黑短袜的脚拇指似乎也在因为紧张而乱动……
别的不说，这确实和当初同凌苒苒初次见面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相比高中时期要略微娇小的身型，稚气未脱的脸蛋红扑扑，含苞待放的熊熊微微隆起，才刚上初中不久的凌苒苒，比起用端庄美丽去形容，还是用可爱要来的更贴切。
一身普普通通的学校制服，外加黑短袜，羊脂般白皙的修长双腿露出在外，简单大方的穿着打扮，说真的，不管是那时，还是现在，只是一眼，廉诚就被面前的少女给迷住。
和慕雨焉不同，即便是前不久重逢，故作逞强的凌苒苒，给人的印象都是充满保护欲的柔弱小兔子。
不过，貌似有时候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就是喽。
“欢迎，忙了一路……累了吧，快歇歇脚。”
“不累，不累，我还好……”
带着不清楚怨灵这一次又想干些什么的想法，廉诚也只能先陪同着。
凌苒苒也在这时羞涩的垂下头。
看着这样的少女，廉诚嘴角浮现无奈的苦笑。
明知这些其实都不过是假象，但他还是伸出手，温柔的摸了摸少女的头。
“别担心……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家人，生活上有什么不便，尽管告诉我，作为哥哥，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苒苒。”
“哥哥？！”
缓缓的，凌苒苒抬起头，眼角含噙着晶莹的泪花随之悄然滑落。
凌苒苒，她哭了……
为什么？
廉诚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哇哦~，诚哥哥你居然弄哭了女孩子。”樱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撇撇嘴，“你好差劲哦~~，渣男哥哥~~。”
“乖乖写你的作业去，作业不写完，今天就没布丁了。”
“呗~小气鬼。”
朝廉诚吐了吐樱粉的小舌头，樱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乖乖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厨房里现在就剩下二人。
廉诚搔搔脑袋，不管怨灵这一次又想要干什么，苒苒哭了。
他就必须要做点什么……
因为她是苒苒，理由就这么的简单……
不过在廉诚给出安慰前，对方就已经拂去眼角的泪花，展露迷人的微笑。
“沙子吹进眼里了，不碍事，谢谢你……哥哥。”
“……”
听着那声哥哥，注视着那个在纯真无暇不过的笑容，还有沾满泪花，闪闪发光的明媚双瞳。
廉诚的心……揪痛……
接下来的发展，都和廉诚最初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从处处小心谨慎礼行谦让，再到无话不谈的熟络……虚幻的梦境却如同现实般真实……虽和记忆中多少有些落差，但和凌苒苒，和紫藤樱，和沫晔……她们一起在孤儿院内经历的，一次又一次的重现，让廉诚沉溺中流连忘返，不忍狠下心去戳破这层虚幻……
“哥哥，在想什么呢？”
不知在这次幻境中度过了多久，雪又一次下起。
廉诚和凌苒苒肩并肩，坐在走廊的暖炉旁，望着窗外。
白银素裹所覆盖的世界，有着家人相伴，凄冷中带着一丝暖意。
已经完全比亲兄妹还要亲，凌苒苒甜甜的呼唤到他。
啜饮了口温茶，廉诚斜过视线，瞄了一眼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早已不是普通妹妹的少女。
他于内心苦涩一笑。
“当然是在想苒苒啦。”
“哦，那是哪里想呢？”
“你希望我哪里想呢？”
“唔唔……那当然是这里想啦！”
凌苒苒扑进了廉诚的怀里，像柔顺的猫儿，稚嫩的脸蛋蹭着他的心口，还时不时用小手指戳了戳。
廉诚也没有避让和躲藏，面露温柔的目光，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凌苒苒也在这时发出舒服的呜咽，果然……做什么也好，都没二人在一起更让人舒心。
可以的话，他们都希望这一刻可以暂停下来。
然而，同时他们又都知道，是不能那样的……毕竟这些终究都只是虚幻……
“哥哥。”
“苒苒。”
几乎是同一时刻，二人同时呼唤到彼此，同时抬起头，望着对方的。
半响。
“哥哥想说什么？”
“苒苒想说什么？”
“我想说……不，还是哥哥先说吧。”离开廉诚的怀抱，凌苒苒牵强一笑，“苒苒说过后……就没有回头路了，和哥哥也不再会是……”
“我喜欢苒苒，并不是妹妹间的喜欢。”
“……”凌苒苒一怔，后浅浅一笑，“呵呵，我也一样，不过……我们……”
“我知道。”
接话，廉诚并没有让凌苒苒把剩下的话说出。
当然他自己其实也并没有实际说出口……但即便如此，他们彼此还是心照不宣的清楚对方要说些什么，毕竟……
“你是真的苒苒，对吧。”
“哥哥你也是一样……”
“嗯。”
廉诚点点头，虽花费了不少时间，但廉诚还是确信了眼前的少女并不是怨灵营造的假象。
而是真的她……
对方也是如此……
彼此都在这一刻陷入沉默，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又好像并没有在等待。
无暇的晶莹雪夜之下，随着一道晶莹的泪痕从少女的脸颊滑落。
雪夜变成血夜……
夜幕降临，血腥肆意……
绝望的圣诞树缓缓升起……
那一天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