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那一声声惨叫和求饶声时时刻刻在卡尔弗兰的左右耳环绕,就像一只苍蝇一样,在耳边时刻提醒着自己,难以忍受的他,早在凌晨的时候就坐在石头上,静静的呆到现在,他带上头盔,回到队伍中去了,今天还要赶路呢。回到队伍里,仅仅有几个人爬了起来,大部分都是商人,但是其中有一个是约德。
约德东张西望,看见走回队伍的卡尔弗兰后,手里握着那魔法杖,走了过来,他拉上卡尔弗兰来到树林里,他看向卡尔弗兰那洁白的头盔时,开口说话了,十分憔悴也十分忧郁:“你知道昨天蕾娜哭的时候吗?那时候其实我也暗自落了几滴泪。”
“。。。。。。。”卡尔弗兰沉默了,他不知道遇见这种事情该怎么办,他只能静静的听着。
“我小时候的时候村庄被袭击了,大火焚毁了我的家乡,家人也都死去了,我被迫流浪,在一个同样被摧毁的村庄里,我发现废墟中有个女孩子,当时我不以为然,我以为她已经死了,但是正当我想走开的时候,那双手抓住了我的裤腿,我才发现这个小女孩还没有死。
看着她那双眼睛,就像那纯洁的湖泊一样,我不忍心将她丢下,他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那天开始我们两个就结伴同行,我一直拉扯着她长大,直到现在,原本我打算自己成为一名冒险者的,让她待在家里的。结果没想到她一定要跟我来,我没有办法,只能带上她,一路上我们结识了珂兰和托鲁,这才有了我们这一个队伍。
昨天她流泪的时候,我很自责,我为什么给她看到了最不应该看到的事情,这种事情就像恶魔一样摧毁着这么年轻女孩的心理,让她看见了大人们行为的丑恶,我只希望她能在我赚到足够多的钱后,退役成为一个王都的普通市民罢了,在王都里生活是她的梦想。
我这次仅仅是想问一下为什么不阻止他们。。。。。。,你是有那种权利的。”
卡尔弗兰透过自己头盔看着这一个与自己岁数差不多的少年,也许他更大一点,看见他那稚嫩的脸庞透露着不甘和焦虑。
卡尔弗兰摘下了他一直套在头上的头盔,在清晨那太阳光透过树林洒下斑驳的片片阳光,照耀着卡尔弗兰的脸,那脸不比站在面前的约德年长,反而更加年轻,只是那原本稚嫩显得朝气的脸,现在反而死气沉沉,在那脸上仅仅显示出憔悴和坚毅的眼神。
那被太阳照耀的金发,就像金子一样,给人一种会发光的错觉,而那相貌过于清秀,是走在街上就能勾走女孩们心的脸庞,那双眼如同海洋一样纯粹,那瞳孔就像深海的大漩涡一样将人的目光和光芒吸入一眼,而那深渊中却透露着一丝温暖。
约德看清了卡尔弗兰的面貌,震惊了,他以为自己面前的这名游侠骑士是一名比自己年长的人,这摘下头盔甚至比自己还要年幼的面貌,瞬间让约德清醒,自己曾经过分依赖的圣骑士,也是一名懵懂的少年,也是被现实击碎的人罢了。
约德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唇,卡尔弗兰没办法接上他的话,但是思考了会,他说:“我知道你很自责,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知道昨天如果我说话的话,也许大家都会听我的,我也很难受,错误都在我。
我明白大家对我的期望,但是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也很犹豫,所以那时候我沉默了。”
卡尔弗兰说完带上了自己的头盔,看见约德自己沉沦思索,然后对着自己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走下去回到了队伍。
今天赶路的时间稍晚于以前,大家打起精神继续前进,卡尔弗兰一整天都只是默默的跟着队伍前进,一言不发,约德几次想去看看卡尔弗兰的状态,但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他把自己的话都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他曾经认为圣骑士们都是英雄,做事情不会犹豫,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圣骑士和普通大众没有区别,都是普通人,他们也会犹豫,也会有选择错误的时候。
整个队伍没有当初出发时候的热情,现在只剩下死气沉沉,只有商人们还在轻声说话,沿途上的商队已经锐减了大半,走了几个小时才看见有一伙和自己一样从商的商队路过,他们是帝国的商人,雇佣兵们身上的盾牌都有着帝国雕刻的纹路,证明这是帝国工匠或者帝国打造的。
一整天了,卡尔弗兰柴米不进,一言不发,约德终于按耐不住了,他知道这个不比自己打的少年内心十分自责,是他将自己的重担交给了卡尔弗兰,让他扛着。他跟托鲁轻轻说了几句话,托鲁心领省会,默默的放慢脚步来到了卡尔弗兰身边。
卡尔弗兰这时候自己呆呆的出神,在内心里和自己角斗着完全没注意托鲁已经到了自己身边,托鲁轻拍卡尔弗兰的肩膀,他抬头看了看这憨厚的战士的脸。
托鲁安慰着卡尔弗兰,他知道现在的事情破坏了大部分冒险者的士气,他希望卡尔弗兰能够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在约德几人挑起众人话题的时候摘下头盔,没人不愿意看看卡尔弗兰的脸,也许能够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从众人脑海里面去除。
这样卡尔弗兰也不用过分自责,这件事情里,每个人都有责任,没人能逃离自己也是一名推动者的事实,他希望卡尔弗兰放下心里的担子,以后遇见这种事情大家都有分寸,只是希望不会向最糟糕的方向倾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