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嘴边的大肥羊，张凉可没那么好心放过。
也就是吃准了袁卿依这小妖精不会反抗自己，张凉怀抱着媚眼迷离的美人，没少动手动脚一番。
而袁卿依也就是嘴里逞逞强强，半推半就，只被戏弄得满面通红、娇喘不止。
“两位师姐，可以准备用饭了。”
远处，陆沧然早已架设起了火堆，将狼肉分割成块烧烤。
他专心致志做完了眼前工作，回头时，恰好看见这令人赏心悦目的一幕:柳霜晴倚坐在竹林中，低着头，三千青丝垂落；而袁卿依就头枕在柳霜晴并拢的双腿上，任对方的纤手轻抚自己的脸颊。
袁卿依闭着眼，双手置于平坦小腹之上，神态安然，唯有胸口的起伏节奏，和脸上尚未完全褪去的红晕，显示着她心中的不甚平静。
“他在叫我们了。”袁卿依睁开眼，和正微笑俯视自己的张凉四目相视。
“好不解风情的小子。”张凉指腹浅浅滑过袁卿依挺翘的鼻梁，笑道，“看不出来我们姐妹正在培养感情吗？”
袁卿依侧开视线，低声道:“可惜你并不是她。”
“那我又是谁呢？”
“得问你自己了。”
“我也不知道。”张凉露出茫然的神情，摇了摇头。
如果说，一个完整的人，是由身体和灵魂两部分组成的，那自己现在既不是张凉也不是柳霜晴，又或者全都是。
又或者自己本来就是柳霜晴，只是不知为何脑中突然多出了名为“张凉”的记忆……
这简直是一个高深的哲学命题。
袁卿依见她这样，便也不在追问下去。
她坐起身，脑袋从张凉双腿上挪开。
张凉忽然觉得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
“卿依，你别走……”张凉伸出手，拉住了背对自己正欲离开的袁卿依。
袁卿依回首，颇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本想甩开她的手，但看她的眼神，如此乞求一般地看着自己，袁卿依也心软了。
轻轻叹了口气，袁卿依幽幽道:“你果然不是她，她从不会露出这样子的神情……罢了，你跟我走吧。”
张凉这才放松下来。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里，张凉第一次对袁卿依产生了无比的依赖感。
两女携手款款来到溪边，见陆沧然已经升起火来，周围瓶瓶罐罐摆得满满的，显然是什么香料之类的东西，将木架上的狼肉烤得颜色金黄、肉汁滴落，诱人香味弥漫。
“你倒是会过日子。”袁卿依忍不住编排一句。
陆沧然笑笑不语，已经替她们准备好了两块方便落座的干净石板。
张凉一手抚平身后的裙子，大大方方坐在了陆沧然旁边。顺道也拉着袁卿依落座。
陆沧然备有匕首，分割兽肉麻利之极。
张凉也不在意仙子形象，素手取了一小块，递给袁卿依。而袁卿依说什么也不愿意空手去接那油腻腻的烤肉。
张凉只好道：“莫非师妹一定要我亲手喂你吃才罢休？”
袁卿依是出了名的妖媚相，性子本来就毫不扭捏。向来只有她调侃别人的份儿，但却唯独受不了“柳霜晴”的调笑，被坏心眼儿的张凉给吃得死死。
听张凉这么说，袁卿依觉得在陆沧然面前跌了面子，微微羞恼，最后还是接过了她手里的肉。
张凉则浅笑：“嗯，这才听话嘛。”
陆沧然早就饿了，连冷脸师姐的罕见笑容都没心思去看了，此时埋头大快朵颐起来。
而袁卿依则沿着肉块的肌理，指尖缓缓撕下一小段儿，细嚼慢品，像是在悠然地喝下午茶一般，斯文极了。
张凉本来也腹内空空，但见了袁卿依颇有气质的吃法，也不由得想，自己既然穿越到了柳霜晴的身体，若是狼吞虎咽，岂不是有损“雪仙子”的形象？
一则不好跟柳霜晴本人交代，另外，自己以后还得靠这个身份活下去，自己的声誉和柳霜晴的声誉实际上是等同的。
想到这里，她也就学着袁卿依的模样，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小说里曾经写过，陆沧然靠这手烤肉手艺，可是征服了不少女角色的芳心。张凉此时享用起来，也不禁暗暗赞叹果然是好手艺。
小陆啊，你不如还是回老家当厨师去吧，以后你的后宫和辉煌人生就交给师姐帮你收下了。张凉如此腹黑的想着。
竹叶飘落，竹林间的小溪旁，升起了烤肉的火堆，一名衣衫残破的少年，还有两名长裙的貌美女子，正围坐于此。
柳霜晴、袁卿依，还有陆沧然。
若是有临云阁其他弟子在此，瞧这场景，必然会疑惑于如此奇怪的三人组合：怎么想来这三人也不会凑成一桌饭吧。
也许在场三人也同样都有此心思，各自沉默着，并不言语。
不如说他们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就是了。
“陆师弟。”张凉既然特意留了袁卿依在此，断然也没有只吃顿饭的道理，忽然轻轻唤了他一声。
陆沧然迷惑地抬起头来，连袁卿依也很奇怪地看着她，不知她又要说些什么。
“我听闻，你以前曾是揽月城人士，又为何会千里迢迢到我临云阁来？”张凉佯装好奇的问道。
按照小说设定，修真大陆的版块划分，素有“三州两城一山一海一岛”的说法。
三州：苍云州、玄元州、陵州。
两城：白帝城、揽月城。
一山：十万大山。
一海：星罗海。
一岛：蓬莱岛。
临云阁位于苍云州，虽然并非称得上是顶尖宗门，但也算得是一流宗门之一。而陆沧然的故里则在揽月城。
修真大陆幅员辽阔，即使那些能够缩地成寸的大修士，想要跨越两地也非一日可为。
陆沧然闻言，眼神略有些低落。
“师姐怎会知道的？”他苦笑一声，问。
张凉目视旁处，冷淡道：“偶然听闻而已。”
想来柳师姐也不可能对自己格外青睐，陆沧然也没往深想，当是实话了。
陆沧然默了片刻，轻叹一声，“既然师姐问了，我便无需再隐瞒。”
“其实我家中原来是揽月城一隅的小家族，虽然不能和一流或者二流宗门相比，但过些寻常日子倒也宽裕。”
“但我自小经脉闭塞，体质不适合修炼。我父亲虽然是族长，但我十五岁时，甚至还没能突破到外天下境界，已经被同族侪辈甩的远远，倒也习惯被人瞧不起的日子了。”
“时常想着，这辈子这样过了也就罢了。人难胜天，老天给了我没有仙根的身体，必然是有所安排。但这样的生活一直到两年前的那一天……”
陆沧然缓缓诉说着，到这里，却顿了一顿。
袁卿依本来对陆沧然丝毫不感兴趣，听到此时，却也忍不住有些好奇。
或许是有相似的经历，加上陆沧然的烤肉手艺着实不赖，她对陆沧然也没那么嫌弃了。
“然后呢？”张凉淡淡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