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白浪手痒难耐,按照自己对夏玥修行之路的理解,重新试着凝聚圣物、冲击归元境。

次日晨。

白浪喜提筑基期第一千七百五十二层境界。

“果然还是不行……”

白浪习以为常地吐出一口浊气。

算了,还是好好上课吧,年轻人,总想着自学成才。

门外朝阳正好,推门出,一晨阳光直挺挺摔在脸上,扑面而来的温暖尘土气。

驾驶飞剑,安全出行,路遇交捕,立马加速两百迈,一个极限偏移连残影都给他甩不见。此乃无证驾驶修士最基本之技术。

尚明道馆须臾而至,但白浪却扑了个空。夏玥并不在她住的小院。遇到这种情况,白浪第一时间去找了薛灵素。

“师父!”刚见面,对方惊喜,“你又来找我玩了?”立刻开始备茶。

“对、对啊。”白浪迟疑。

一股奇怪的罪恶感油然而生。

就好像……中年恶臭资本家找情人未遂,转头去找已索然无味的发妻,受到了热烈欢迎……的那种五味杂陈。

薛灵素何其聪明,看见白浪这个表情,立马猜到几分:“师父,你该不会又来找那个夏玥的吧。”

“额……大概?”

薛灵素泄气,“你早说么。唉,男人。”

随后茶也扔了,杯也放了,百无聊赖躺回沙发上,翘着小二郎腿,白袜包裹的漂亮剑尖恰似枝头承雪一点一点,恢复刷灵网的咸鱼姿势,嘟囔,“……你要找她,来寻我干嘛。我和她又不熟。”

慵懒的光,慵懒姿势,慵懒的纤美身段……可惜一贫如洗。蓝裙下的纤细的脚踝似在优雅地诱惑。

但白浪一本正经问:“今天尚明道馆有什么活动?”

“有吗……”薛灵素支着头,然后伸手砸了下薛景仙,“喂,有吗?”

薛景仙吃痛呻.吟一声,恨恨道:“茶赏!你昨晚才跟我说过!还打算去来着!”

薛灵素“哦”了一声。“那就在那儿。”

“多谢。”白浪扭头要走。

“等会儿。”薛灵素飞快穿好鞋,“正好我要去,搭个伴。”

薛景仙捂脸,“你刚刚才跟我说懒得去……”

薛灵素回头冷若冰霜冰雹冰河期,令薛景仙一瞬间体会到了什么是盛夏的冬天。“我反悔了。反悔是女孩的特色。就像多嘴是你的特色。”

薛景仙rua地一头扎进被子,使出鸵鸟防御法,嘴里难得地硬气:“我不管!打倒姐系强权!白大哥你要支持我!”

“咔吧咔吧咔吧,”薛灵素黑着脸,轻轻一握,手骨咔咔作响,“我看你是活腻歪。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源远流长的多人合作健身方式,叫混合双打?”

薛景仙吓得被子蒙头不敢说话。

瑟瑟发抖,撅着屁股。

还比他姐姐翘。

“你真是……唉,走吧,师父。”薛灵素叹口气,忽然感到心好累。

作为一个全身都是A的女人,总有一些严肃又苦涩的问题,让优秀的目光无法忽略。

比如,为什么闺蜜比自己有女人味儿。

再比如,为什么同学比自己有女人味儿。

再再比如,为什么连弟弟都比自己有女人味儿。

……难道这就是优秀的必然代价?

出去门,白浪有些不解,“薛姑娘,你为什么突然想跟过来呢,我找夏玥是想请教些修炼上的问题,这可相当枯燥,而且对你没什么用。”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答案薛灵素自己也想知道。扪心自问,她觉着,自己大概是有点不岔“师父被小妖精勾走了”,以及更不岔“那个小妖精又瘦又脏一点不好”这点吧。

所以,想跟过去看一看。

看看何方妖孽。

无关情感。她自认对白浪没什么复杂的心意,单纯觉得对方很好,性格独特,处得来,臭味相投……所以对方的人际关系里突然多了个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便产生种很微妙的不爽。

反正——她是这样自我剖析的,至于对不对,就只有那琢磨不透的女孩儿心知道了。

女人在想什么东西,其实女人自己都不太清楚。

“师父你别多想,我就是有点在意,在意那夏玥小姑娘是怎么样的人,平时不显山不漏水,忽地便让师父你留心了。别人不知道,我们几个可知道,师父你眼光可高呢。”薛灵素轻飘飘说着。

“不多想就好。”白浪忙转移话题,“对了,最近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呢?”

“有。魔宗后人,我给你打听到一点消息。”薛灵素认真。

白浪瞬间严肃起来,“请讲。”

“尚明道馆的馆主,薄暮长老,邀请道馆内表现优秀的学子吃过一场宴。就在前几天。席间我旁敲侧击到一些口风。魔宗那个传人,应该就在尚明道馆内,而且他在策划一些行动。”

“既然要策划行动,怎么会让你知道?会不会是假消息。”

“他们喝醉了……”薛灵素笑得有些无奈,“你明白的。会喝酒的女人,尤其漂亮女人。总能让男人无意间说点真心话。”

白浪点点头,选择相信薛灵素的判断,开始琢磨消息的具体内容。

魔宗遗毒。

在尚明道馆内。

青玄宗部分长老在策划行动。

他第一反应是陈一鸠,因为这小子阴恻恻的,气质有点像。魔宗嘛,据师父说,都是些阴阳人。专属技能阴阳怪气。那小子在阴阳怪气这方面可是造诣颇深。

但随后意识到,他对尚明道馆了解不深,这其实是种武断的想法。于是转头问薛灵素:

“你觉得谁嫌疑比较大?”

“问我么?”薛灵素沉吟,“既然是魔宗后人,必然身背一些旧法修为。且资质卓绝。古书上记载很多魔宗的事,魔宗修炼的专属功法,威力强劲,诡怪多变,邪性霸道得很,越炼越影响性情,因此这个人性情必然乖戾古怪……”她轻点头,“这样一算,其实符合的,只有两个。”

“哪两个?”

“尚明道馆内目前最炽手可热的‘仙种’刘云扬。别看他表面温文尔雅,其实背地是个变态且霸道自私的直男癌。一身魔功三分像魔宗的唤魔决。”薛灵素撇撇嘴,“……这人追过我,所以我知道他是什么鸟样,我看男人非常准的。”

“另一个呢?”

白浪无视掉了薛灵素离题的闲话,满心都放在魔宗仇人。

报仇。

这是师父四千年的夙愿,也是他必须背负的责任。容不得他半点轻慢,或半点松懈。

师父救了他。也将这份血与火传承给他。荒溟剑是他的,雪霖剑是他的。至阴至柔至清的月寒功和师父顶着仙人剑气收来的无名功法是他的。他为恨而生,为恨而死,嗅到仇恨,就像嗅到血腥气的冬狼。

“第二人……是个很神秘的家伙。总穿着黑衣服,戴很严实的面具。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他也是旧法修士,新法修为惨不忍睹,但那身诡异的功法吊打陈一鸠和刘云扬,而且毫不费力,跟师父你有一拼。他自称‘风’,性情古怪浪荡,喜欢调戏女孩子……但有一点比较奇怪。”

“奇怪?”

薛灵素面色怪异,“我觉得他像女人。”

“啊?”白浪懵,“怎么说?”

薛灵素偏头,“没说法。直觉。都说了,我看男人很准的。”

白浪皱眉,“可这是逻辑上的悖论。假如他是女人,那你看他应该不准。假如他是男人,那你就该看对了,他是女人。”

薛灵素捂额跺脚,“诶呀!逻什么辑!都怪水无心!教几天数学!她都把你教成啥了!反正,反正……他、他为什么就不能是,不能是……那种特殊的男人呢!”

白浪疑惑:“?”

薛灵素低骂:“死肥龙,该教的不教,不该教的乱教。”

“其实水姑娘没怎么教过我,术算、格物理论、以及逻辑推导方面,绝大部分都是我自学的……”

“我不管,反正怪她。”

薛灵素胡闹抿唇,直直望白浪。

“好。怪她。”

白浪果断点头。

师父有言,当一名女性说出“我不管”这三个字的时候,无脑肯定就对了。

毕竟这是让耳朵清净的最快方式。

三个女人一台戏,风雪宫有起码三千个女人,这戏台子快要搭满灵鹫山了。师父作为宫主,不甚其扰,因此总结出一套同女人相处的绝佳道理:“……白儿,你要懂女人。女人多情。别和她们讲道理。态度比事实重要。”

很难想象这句话竟是从师父一个极漂亮极惊艳女子口中所讲。

不愧是迷倒整个风雪宫的大姐头。

白浪时常想,以师父的逼格、天赋、时髦值,她要是男的,妥妥的冷面杀神后宫王。

而自己。

就是咸鱼男配。

随着白浪这样一附和,果不其然,薛灵素便眉开眼笑,不再纠结此事,继续讲起那两人的状况。

不知不觉,二人已到茗香阁。隔很远,便闻到浓郁的茶香,浓得甚至都有些呛鼻。

薛灵素翻白眼:“又用灵气作弊,我服了这群人了,好好品个茶,味道弄得比果汁还重,有这闲工夫直接用生茶叶榨汁多效率。”

白浪倒没管茶叶,仍沉浸在魔宗后人,皱眉思索,“刘云扬,风……这两个人,该好好会会。”

言谈间,正好上楼。

薛灵素抬眼看见二楼景象,杏眼微微眯起来,戳了戳她那苦思冥想的“师父”。

“师父,你机会来了。”

“嗯?”

白浪抬头,第一眼便看到夏玥,被两名黑衣服的男子堵着,脸上委屈巴巴,将哭未哭。

左边男子身材高大健硕、孔武有力。右边男子娇小玲珑、黑衣面罩。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都很“邪”,而目的,白浪听了两句……才知道似乎是夏玥身上的灵石。

白浪暗道一声不妙。他本是将灵石作为学费,辅助夏玥修炼的。毕竟夏玥的地位也分不到什么好资源,有块品质好的灵石,能事半功倍。

谁知这傻姑娘竟然带了过来。

有些着急。正欲上前,忽然胳膊被人拽住。

转头,薛灵素似笑非笑,指了指为难夏玥的两人,嘴角上扬。

“……师父,左边的,刘云扬,右边的,风。你运气来了。一石三鸟,三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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