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河畔,千里之外。一座隐世高山之中。

荒败的庙宇之内,打理的还算整洁。高高在上的漆红供桌之,不染一丝灰尘。其上摆放着一尊千年水沉木。水沉木雕刻成龙型,龙首威严,齿爪锋利,其身奇诡,却身负祥云。一副善恶并济,威严与恩泽共存之像。

青年人故坐于蒲团之上,口中喃喃,满目虔诚。

这是供奉河伯的庙宇,青年家世代专司河伯供奉。而本应香火鼎盛的寺庙,却唯有青年一人。

“世人愚钝,不畏河伯之尊,上神恕罪,莫降灾世间,使黎民百姓皆苦…我之心诚,日月共鉴。”

青年居于深山,生活恬淡,不与人争。可又有几人能知晓他心中的不甘,能分辨他心中的执念?

渭水之源,百年无争,风调雨顺。

世人逐渐淡忘了河伯的尊贵,亦怠慢了对河伯的供奉。众人皆道是自己的努力,使家园变得更加美好。却不知天灾面前,又有几人能生生扛下,又有几人能改变结局?

又有谁知道,当年战乱不断,颗粒无收时,世人供奉河伯时的虔诚?

河伯之供,需奉之以牛羊,需奉之以虔诚,需奉以祝福…

青年的家族,对河伯供奉之法一脉传承,此阵法秘要又只传嫡长子。请得此法需要钱财,供奉之牛羊出自人家。 每次进供便是一大笔消耗。久而久之世人再不愿供奉河伯。祭司一族,也逐渐凋零…

两个利益集团的冲突与矛盾,终于在自己父辈的手中达到顶峰。两岸的百户长们联合起来,贯通一气,拒不进供。

“供奉何用?河伯何用?不若吾辈自己动手,亦丰衣足食。尔等皆食嗟来之食,尔等何用?”

“愚夫不可教!若无河伯以保风调雨顺,定教尔等颗粒无收!”

家族受尽排挤。父亲一怒之下拖家带口隐居深山。他时值年少,母亲因水土不服又身患顽疾,病死途中。父亲每日优思过度,不久后也随母亲仙去。从此,世上唯留青年一人。

朝拜已有三刻,少年起身作势欲退,而当他迈出大殿的第一步,眼中的虔诚便尽数散去。弥漫出浓浓的不甘,与恨意。

自古人心难测,两面三刀者众矣,知人知面又怎知心呢?‘待河伯震怒灭世之日,便是我族重归中土之时’青年心里这般想着,渐渐远去了。

渭水之底。

身后那渊中凶魂不再作祟。冰夷使再次沉沦于梦境…

两道身影急速神行于天空之中。

烛九阴身韵阴阳,所过之处昼夜倒弋。冰夷裹挟风雪,所及之处暴雪纷飞。

“阴阳交替,大雪及至,天现此异象,恐有劫数,众生…危矣!”说罢,那山中道人,转身便去。

冰夷浑身呈幽蓝之色,烛九阴则通体雪白。二者替近于天同色。视之不明,几不可察。

西冥幽海,其水尽玄(古语指黑色),生(特指生灵)迹奇罕,生(特指活着的)者不入。

北冥幽海,灵府的另一个入口,却因这二者的恶战,使后世过往的灵魂,再不如灵府,永困于此。史称–“北极”!

“此处便是北冥幽海?”冰夷以迫不及待与烛九阴一战,它并非生来好战之徒,而是烛九阴手中的阴阳盏,是可往逆因果的神器,可救那人的性命。

“是极。”烛九阴并不着急与冰夷开战,电还想从冰夷口中套出更多关于那人的消息。而自身不善近战又是另一个原因,它更喜欢以道法仙术镇压敌对之人,就像那人一般。

烛九阴到现在才开始认真打量着对面这龙形生物。此子四肢遒劲有力,齿爪极尽锋利,冰凯加身,眼中的血色浓不可抹,那滔天的战意更是气势惊人。必是擅长近战的无畏莽夫,才有这浑身的凶气,到底屠戮了多少生灵?烛九阴越想越怒…

“尔待什么?”烛九阴一副不急不徐的做派让冰夷很是恼火,因为与那少年脾性一般无二。可它这般丑陋,它也配?

冰夷的怒意又上一层楼…

“熟知?汝知?吾知?不可说。” 烛九阴玩起了文字游戏。它在激冰夷,它感觉的到冰夷的怒火,而它更知道愤怒的敌手往往更好对付。它在挑衅的同时开始回息,千里神行已消耗了他不少真元,他是掌握世间阴阳更替法则的神祇,虽说战力顶尖,但却不是那种靠蛮力的类型。自己吸纳的天地元气越多,胜算便越大。

“始?”冰夷有点不耐烦了,他的太玄冰气已经开始酝酿。

“善。”烛九阴学着那人的语气丢出一个字,‘嗯,就是这般,己不知有几分想像了’烛九阴心里想着,与那人在相见时,定会为自己的成长而感到欣慰吧!

“哇!汝多大龙辣?还学人说话,油腔滑调,恬不知耻!”这是仙君的话啊!这是仙君最爱说的话,仙君语若春风,从它嘴里说出来,简直…简直恶心到我功法错乱,呕!

‘汝他娘的$㊣\:×㏄#.c)↪♭…’脏话差点就行那巨口里喷出来了。若不是知道面前这龙是个傻里傻气的笨蛋,他当真要以为,是冰夷在反手刺激它呢!‘平心…静气…’想想那人说的话,烛九阴这才勉强稳住心神…

虽说战斗已经宣布开始,可这天空上的二者都迟迟没有动作,而是用气息锁定对方。这是战斗的本能,他们都在等,等着一个契机,一个可以一击就占据上风的契机。他们都在观察,观察双方身上的破绽,那个足以致命的破绽。

烛闇虽生龙形,却唯有双爪,囗衔火精,定是乏力于近战而擅术法仙阵,这点从钟山迷阵便可看出,吾需极力近身以战,又要小心本源火焰…冰夷这般想着。

而烛九阴眼中…就是个腾腾腾冒傻气二愣子,赶紧打完回去罢。

是的,烛九阴心智乱了。

烛九阴通体雪白,口衔火精,双角端庄,身形柔美。无处不突显着神圣之气。

而冰夷浑身幽蓝,身负冰凯,双角更加尖锐,身躯更加精壮,要比烛九阴更威严,凌历。

轰。。。。。

半空一声巨响,这还远不是撞击声,是破空声,只是冰夷一人的破空声…

太玄冰霜所凝的灵气依符在首上,无往不破的冲击与利齿,便是它最好的武器。可破诸邪,破迷障。

烛九阴却未动,像是陪孩子玩闹大人,等待着冰夷那蕴含无穷气力的冲撞。

四野无声。

是沉默,是寂静。

是冰夷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幽蓝的身躯像陷入泥沼,晃然于空中悬停,再无法寸进丝亳 。

那是仙法!

“怎…会?”

“怎么如此吗?”烛九阴似笑非笑的说道。

“此乃混沌法。”在冰夷还距百米之时它便结成此法,是以阴阳逆流相辅相成的禁锢之阵。它完美的化解了冰夷的“势”,将其困于空中,而阴阳逆流的压力造成了冰夷连吐字都困难的现状。

“所以说汝修为尚浅,阅历不够。”它并没有因为冰夷是初出茅庐的小辈而放水,反而祭出火精,以神力催动。

天空中骤然出现倾斜的百丈火柱,而那火柱在接触海面的一瞬,便爆发出浓厚的蒸汽,海面瞬间干涸百丈。连北冥幽海的玄水,都接不住烛九阴催动火精的一击,那火柱的威力可见一斑。

冰夷终是接不住那火柱的威力,身形一滞,便被砸向深海。

“哼,若不是有事要问尔,本座大可一击将尔轰杀至渣。”这还不是它的全力,可以搅动阴阳的神明,足以毁掉半个世界!

这还不是它的全力!

这还不是它的全力?

仅此一击,冰夷已然重伤!冰凯在慢慢消融。鲜血在玄水中迷茫。让它看不真切。

痛!这是唯一的感觉。

无力!这是它唯一的感受。

为何如此?为何如此?为何如此啊!

难道还要像当年一样?看着一切在自己的眼前流失。自己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办不到吗?便任由他人欺辱,看着一切重视之物都不再属于自己吗?

“不!仙君!冰夷…不要这样!!!”

像是感受到主人的意志一样,冰夷逆鳞涣发微光…

“这蠢货该不会是死了吧?不应该呀!”

烛九阴附身于海面,他在想要不要下去救人,哦不,救龙。

可当他刚要驱身入海,北冥的海面却迅速结冰,愈发成星火燎原之势。

北冥幽海之下。

冰夷的逆鳞微开,从里面脱落出三个炫目的晶体。

“小家伙,吾便知你不肯老实。在你身上藏了九枚万载玄冰髓。一次可最多激发三枚,这三枚万载玄冰髓的威力,足够冻结一切,让你逃生了…好好活下去吧,小家伙。不,冰夷!”

那是那仙山少年的残魂!

“你即便死了也挂怀着我吗?仙君!”冰夷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儿,那便是说,在仙君复活之前只能再见您三次吗?

“不,吾不退!”

“便是身死道消魂归幽冥,吾亦不退!”

每一颗万载玄冰髓,都蕴含着至纯的灵气,但凡催生灵气,替使不弱于冰夷的存在,仙君竟用九杖冰髓护佑于吾,吾又怎能让他失望,半途而废?

“冰夷重视之物极少,您,冰夷必救!”

三枚结晶被残魂以仙法催化,在海中破碎。

倾刻,万里玄冰……

(我先来,断章狗!!!咳咳,你们不要催更啦,我明天要上课的。这一章本来是上午写的。去QQ里发消息,回来之后后台不运行了。两千字的稿子啊!一下子就没了。我心态直接炸裂!这一波故事高潮先卡住٩(⑉Ծ^Ծ⑉)ᕗ叫我想想怎么吊你们胃口,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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