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风的伤势不是太重,好歹也是在师门当中,就算尚东海再张狂也不敢下彻底的死手,但痛却也是真的痛。

昨天躺在被窝当中他还龇牙咧嘴,到了今日醒过来,有些地方更是肿了起来,青的青紫的紫。

这脸肥的跟猪头一样,已经跟他师父的脑袋维度有的一拼。

从早上开始,公羊风就没怎么见过他的师父了。他师父虽然生的一副懒散的模样,但实际上还是挺忙的,虽然忙的不是什么大事。

听师父说,他每天都要去丹药房炼丹。准确地来说…是帮忙炼丹。

炼丹那边的人手不足,他师父就去充当个火工头。原先公羊风还在为自己进了太虚门而沾沾自喜,但这几天下来锐气基本上已经彻底被抹平。

他深切的知道了就算进了这名门大派,那自己至多也就只能算个凤尾,跟林染霜那些个出类拔萃的重点培养对象是无法相比。

你看人家的师父何等神通?少说也是个玄妙境的高手吧?而他的那位呢?之前公羊风询问师父之时,可把他气的满头大汗,支支吾吾的还不愿回答,看模样,能达到气海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人家师父双指截飞瀑,自家的师父却只能去帮忙烧火。真当是人比人,气死人。

但公羊风也不怨恨莫子乙,毕竟还是这个胖子带自己进的太虚门。若不是他,他公羊风现在恐怕就已经坐了马车打道回府。更何况,摊上这么个师父也怪他自己的天资太差。

公羊风没有将自己挨揍的事情告诉莫子乙。

虽说没有太出色的天资,但公羊风还是足够倔强,他知晓太虚门就如同是九州江湖的缩影,若是被师兄弟欺负的事情都要让师父来给他出头,但自己未免也太没用了。

公羊风会看不起自己的。

更何况…他总觉得他师父在同门师兄弟之间的位置十分的微妙。如果用食物链来排序吧,莫子乙应当就是底层,如若不然,他也不至于到轮到最后一位才有资格选取徒弟。

公羊风要是将事情闹大,搞到师父那一辈的人都知晓的话,那以莫子乙尴尬的地位恐怕也处理不好这样子的情况,只会给他也带去尴尬。

况且…在门派的眼中,他公羊风远没有尚东海那般重要…即便是夏龙敬都比不上,若是冒然指责,最后下场凄惨的人还会是他。

太虚门并没有太过于势利,但也不会理会一个小人物的需求。

目前来说,公羊风可能就是“小人物”当中最小的一个。

打下的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咽,即便再疼也只能如此。

公羊风为了自己能够在太虚门中立足,只好选择忍气吞声。不过终究是少年的心性,这么做实在是憋得慌。

不仅是被打的地方疼,连胃袋也开始不好受起来。

但没关系。

公羊风这么想着,他趁着老夫子不注意,偷偷回头瞧了一眼。

在他身后的某个位置上,那个姓礼的“少女”正在枕着雪白的手臂陷入沉睡。

嘿嘿,

公羊风为了防止牵扯到伤势,笑的都十分小心翼翼。

“她”真可爱。

公羊风这般想着,却不知道自己正在试图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虽然看着礼拜天的娇俏睡颜能够给公羊风“补魔”,但心头还是郁闷,这三堂课上完,公羊风也不晓得自己是记了点什么东西进脑子里。

直到下课钟声咚咚咚的响过三下,他才恍然若失的发觉今天的一天又要结束了。

跟他有相同想法的还要礼拜天。

不过两者不一样的是,礼拜天不是因为心头郁结,而是由于睡的太舒服。怎么说呢,老夫子那讲课时独特的嗓音让他找回了当年上数学课之时的良好睡眠。

“又睡觉,你怎么又睡觉,真不怕夫子教训你呀,”

林染霜用手指戳着礼拜天软绵绵的脸颊。

那礼拜天还真不怕。呵肤浅的人类,咱身后有后台,怎可能跟你这种凡人一样?

今天的天气良好,不似昨日大雨倾盆。

下了课之后,所有的弟子都准备回家,许多人一蹦一跳的模样让礼拜天回想起来小学生放学时的状况。

“走了,”

礼拜天挥了挥手对林染霜道别,公羊风就站在林染霜的身边,还以为前者是在向自己说再见,心头一怔,登时就郁闷一扫而空。

你看,男孩子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只需要美少女的一个微笑,那怕这个美少女只是个女装大佬。

礼拜天走后,林染霜无意再跟公羊风扯淡,只是随意的告诫了声,

“今天小心别跌进悬崖,”

“你才是!!”

这么回复了一句,公羊风也准备离开。

这时候,有人从身后勾住了他的肩膀,回头一瞧,竟是尚东海那张狭长的脸蛋,他带着一丝微笑,而夏龙敬也站在他的身边。

微笑倒是挺友好的,但遭受过二人暴揍的公羊风当然不会被两个人的友好的笑容所欺骗!!

他颤抖了一下,表情都开始僵硬。

“哦?”

尚东海笑道,“公羊师弟你在发抖诶,是害怕了吗?”

公羊风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他垂头脑袋,甚至于不敢直面二人。

他盯住鞋尖。

“不会吧尚师兄,咱们这么和善,公羊师弟何必要怕呢?”

夏龙敬也笑,“除非…除非他自己知道做错了事情呢,”

“哈哈,做错了事情自然是要受到惩罚的,”

尚东海拍了拍公羊风的脸,“公羊师弟好像把师兄昨日的训导当做耳边风了呢,你是想再感受一下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废物么?”

“你的确不会坠进悬崖,但看来又要摔一跤了,”

夏龙敬说。

翌日。

清晨,礼拜天打着哈欠来到学堂之后,怔怔的看着公羊风。

因为他的脑袋更肿了一圈,原本的淤伤更加青紫。

“阿、阿礼,”

更糟糕的是他的门牙都缺了一颗,说话都开始漏风。

“你怎么搞的?”礼拜天皱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起来的是林染霜。

在礼拜天问话之后,她爆笑着拍着他的肩膀,笑声爽朗,但即便笑的有些绷不住,那张好看的脸蛋依旧显得很明媚。

“这、这个傻子,又、又滑了一跤!”

林染霜已经笑的倒在了礼拜天的怀里。

佳人在怀,礼拜天看着苦涩的公羊风。

他没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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