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大概是在教廷的什么牢笼里面。

左臂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生了,我被结实地绑在什么东西上面,身体上包裹着无数的铁链。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但是我的体力完全没有回复,大概是脖子上的什么装置捣的鬼。

脖子处的剧痛告诉我,那里正在被什么东西切割着,大量的鲜血从那里流出,然后被什么东西取走。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现在只感觉自己非常非常地虚弱,虚弱到无法使用鲜血掌控,虚弱到睁开眼睛都很累。

我干脆把眼睛闭上,试图再进入昏睡的状态,或许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大祭司,她醒了。”

我听到了有个人在远处说话,听声音,很像是那个图书馆管理员,不过教廷里面的祭祀的声线都十分阴沉,听起来都差不多。

“把她带过来,准备举行转化仪式。”

我睁不开眼睛,可是我知道那个声音是谁发出的,那是卡萨斯大祭司,是圣安格尔教廷的最高级的首脑。

我不知道他嘴里的那个仪式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根据教廷的尿性,要么是把我公开处刑。

或者是把我转化成和帕其沃克一样的不洁者吧。

好讨厌......我不想变成那种傀儡,可我现在却无能为力。

我感觉有人走进了我的监牢中,然后移除了我脖子上的那些装置,然后开始慢慢的扒掉我身体上的那些锁链。只留下了若干更最为坚硬的铁链还束缚着我。

那些锁链大多都已经都已经被我的血液浸泡了,明明是死物,却因为我的血液的缘故充斥着鲜活的生命能量,但我能感觉到他们是活着的,但是精疲力尽的我已经没有操控它们的力量了。

随着脖子上的装置的移除,我的体力也开始慢慢地恢复,但是还远远没到可以操控鲜血的地步。

那个人直接把我扛在了肩上,开始转移我。

他的脚步很慢,我能感觉到他的力量很强,却感知不到他的生命能量,看来是帕其沃克吗?

我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黑色的大块肌肉和黑色的亚麻布,那么扛着我的人也不言而喻。

确实是帕其沃克。

我看着自己被扛进了升降梯,升降梯慢慢地从地底上来,升到了二楼,随着帕其沃克的路线,我大概是知道他们要把我带到哪里。

圣安格尔大教堂有一个硕大的露台,那里经常用于一些宗教的活动,怕不是卡萨斯祭祀嘴里什么仪式也要放在那里举行。

我听到了隆隆的雷声,看起来外面即将下雨,这也算是一种慰藉吧,毕竟不用一边晒太阳,一边受到那些审判,真是太好了。

帕其沃克打开了通往露台的门,我感觉到了很多人的声线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灼热的眼神,狂热的眼神,贪婪的眼神。欲望的味道淤积在这里,淤积在这个狂风猎猎作响的露台上。

那些最为深沉的人心沉淀物当然不可能被风刮走。狂风不能吹散这些令人作呕的**裸的欲望,这些味道浓厚的让我想吐。

他把我搬到了高台上,我顺势跪坐在地上,精疲力竭的我站不起来,但是我还是能够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

我现在正处在一个高台上,我的身后是一尊巨大的普罗米修斯的雕像,表情严肃而慈爱。

高台上只有卡萨斯大祭司,我,以及不洁者帕其沃克。

而高台下面,摆放着六张餐桌,放成了2*3的样子,每张桌子上有一些看上去像是熏肉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些粉色的酒水,每张桌子前都坐着5个人,其中不乏有一些熟悉的身影。

比如说下套抓我的守卫的领袖,试图不让我离开地下的图书馆管理员,还有一些经常拜访公爵府的小贵族。

我被帕其沃克架到了十字架上,那些他用木钉将我狠狠地钉在了十字架上,他甚至没有用锤子敲,而是直接按图钉一样把粗大的木钉直接钉在了我的身上,我的左右手分别各一个长钉,腹部也钉了一个长钉,最后他把我的两脚并拢在了一起,直接钉了一个长钉。

疲劳感,,疼痛感,屈辱感悉数涌向心头。

被钉钉子很疼,流血也很疼,可是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喊疼,我现在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下。

我刚想闭上眼睛,卡萨斯兴奋而尖锐的声音就在狂风的呼啸之下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面。

“圣徒们!让我来见证历史中最闪耀的时刻吧!”

他拿起酒杯,高高地举起了了它,甚至没有在意杯中的粉色的酒液已经几乎全部被洒出。他兴奋地朝着台下的圣徒们嚎叫着。

“圣徒们!我们在此见证!曾经祸害中庭的邪神!芙蕾雅·茨密西的净化!”

他指了指我,将还带着少量酒液的酒杯在十字架底下砸碎。

“她将接受普罗米修斯圣主的拥抱,化为教廷永恒的守护者,直到世界终焉!”

卡萨斯的声音非常地洪亮,他站在高台之上,继续对着对着台下的一众狂信徒嘶吼着。

露台上的风很大,但是完全不能掩盖住卡萨斯声音里的那种兴奋。远处的雷声隆隆作响,但是卡萨斯的声音比惊雷要洪亮十倍。

“愿主的意志在永夜中闪耀!!!!”

台下的圣徒倒是很激动,像是他们要见证什么历史时刻一般。

他们开始大口地吃起桌子上的那些看上去并不很美味的肉,开始大啖桌子上的酒水。

“圣徒们!开始我们的狂欢吧!这是主的意志!也是主赐予吾等的盛宴!”

卡萨斯打开了一瓶香槟,那种庆祝用的气泡白葡萄酒在狂风之下,泡沫喷溅地到处都是。

但是卡萨斯完全不在乎,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狂热,不仅仅是他,所有的圣徒的眼睛里都发出了光。

那是**裸的欲望,是饥饿的鬣狗见到了食粮,是犯病的瘾君子闻到了药香,是贪财的海盗见到了宝藏。

远处阴沉的雨云电闪雷鸣,而此处的圣徒凶神恶煞,大啖食粮。灵魂腐败带来的恶臭,化为最深沉的人心沉淀物,凝结在此处。。

所谓的盛宴,看上去却像是地狱绘图。

这让我回想起13年前的卡玛尔之灾。

疯狂的民众无助地祈求太阳神赫利俄斯能够拯救他们,绝望的神官用仪式长剑穿透了自己的胸膛,一切都在癫狂的太阳神赫利俄斯的黯淡的光芒下走向毁灭。

但那是天灾。

而这里的圣徒的丑态,则是他们自己灵魂的写照。

但是身为普罗米修斯的仆从,身为圣光的使用者,又有谁来净化它们呢?

我不知道,估计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卡萨斯十分满意地看着台下一片狼藉,似乎每次这些圣徒集会都会如此,他拍了拍手掌,示意所有的圣徒停下来。

“让仪式开始吧!”

“ohhhhhhhhhhhhhh!!!!!!!”

台下又响起了狂热的嚎叫。

看来我今天怕是要交付在这里了,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明明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

这13年间,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前10年里,我为了别人而活,最终葬送了墨尔本。

这3年里,我想为自己而活,最后被钉在十字架上。

我看着卡萨斯慢慢地走近我,看着他露出扭曲而癫狂的笑容。

或许三年前墨尔本就应该死了,这不过是迎接迟来的死亡罢了。

不过我脑海中左后想起的是杰希站在列车站上的那个拥抱。

对不起啊杰希,芙蕾雅这次可能要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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