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似梦非梦的状态我已经不记得有多久了,好像是注射药物之后没多久就有了这种感觉,又好像是芽衣回去之后才有的,反正这种感觉很是不舒服。
断裂,
一边是梦境,一边是现实。
我被囚禁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就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与其说是被无数条铁链给束缚住行动能力,现在更像是被固定在一个和我的轮廓一模一样的容器,不管是往哪个方向用力,结果却都只是徒劳。
复合,
虽然现在身处在黑暗的深渊,但只要把精力都集中到双眼,还是可以隐隐约约看到窗户外面夕阳的余晖。
重获新生。
不断的断裂,不断的复合。每一分,每一秒。身体都在重复的做着这令我痛之入骨的事情,与其说是我身体里的细胞在药物的作用下开始自我修复,现在的我身体的状况更像是细胞们统一自杀,然后变异出新细胞来代替旧的细胞。
炽热,遍及全身。
“你还真是令人放心呢!”
这个熟悉的声音与剧情,和昨晚上发生的简直没什么两样。
炽热早已化作冷汗打湿掉我的外衣,又是深夜,又是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唯独有些不同的,或许就是她今天那愤恨的表情。
我又一次因为这个声音强行中断这场“自我改造”,果然我放任身体这样下去的话,很难想象明天早上的我会是一个什么稀奇古怪的样子。
本来想好好思考关于这个医院药物为什么会是这个效果的问题,不过现在又一次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才是最大的难题,毕竟我现在连她是不是一个所谓的人都不敢确定。
“你还知道醒来啊,还不如我昨晚上就直接先送你一程呢。”
不管是她说话时的语气还是眼神,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向我发出警告,在这种易燃易爆炸状态下只要我说错一句话,估计那句“送你一程”就会光速实现了。
本来十分急促的呼吸却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强制变得缓慢,或许这也是一个让人在短时间内保持平静的一个好方法。
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我又不小心惹到她哪里了,但不管我怎么回忆,前几个小时里面的记忆都变得许些模糊,虽然出场过的人物都是可以记住的,但发生的那些小事情只能记住个大概。
一遍又一遍,前几个小时回忆都快要被我翻烂了,而那个令她生气的事情连头绪都没有一点。她看着我,而我也只能无奈的把她看着。
直到现在我都读不出她那两句话的言外之意,或者说我现在应该先给她道个歉?不过我现在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盲目的道歉只是增加她的怒火
她看着我,我看着他。
这种尴尬的场面持续了足足五分多钟,我尽量的把我呼吸的声音压倒最小,这个房间就像停尸房一样安静。
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莫名的苍白,本来就很安静的房间再加上她在月光作用下变得煞白的脸颊,从我眼中看过去就真的很像一具诈了尸的尸体在对我进行审问。
“那个...”
我实在是受够了这种想说话有不知道说什么,想到了又怕说错话的环境。本来打算豁出去直接问她到底怎么了,但当我那句话刚说出一点点的时候,我也就明白她为什么要选择一直沉默了。
虽然只说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我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所谓“话语的力量”。与昨晚上完全不同,昨晚上不管怎么用力的吼,发出来的声音还是只有那么一点点,然而现在却不需要怎么用力就已经可以发出比昨晚上高个两三倍的音量了。
或许这也就是她一直盯着我保持沉默的原因吧,她想让我自己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不过说到头身体恢复应该是一件好事,那她那一脸怒火又是怎么回事?
“哦?终于发觉了啊!”
那两个字虽然让我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不过副作用好像就是这两个字完全点燃的她心中所有的怒火。尽管她怎么呲牙咧嘴的想把我从床上给提起来,我的身体只能感受到衣服传来的一点点拉力,就像是有一只猫背后推的样子。
“坐起来啊!你还真期望我把你拖起来啊!”
现在的她从任何方向用力都移动不了我分毫,与昨晚上相比的话就叫“一转攻势”。当然我现在还没有产生要把昨天晚上欠的给她还回去的这个想法,毕竟对于她而言突然变异什么的也是很有可能的吧。
“干嘛啊。”
让她一直拉着也不是个消停的办法,在这种无奈之下我也只能顺应着她。果不其然,把上半身支撑起来需要的力量连我一只手力量的四分之一都不到,与其说恢复,我现在的情况简直就是脱胎换骨。
“如果你想死的话,那就继续下去吧!”
突然谈到“死”这个话题硬是让我更加的一头雾水,明明身体在药物的帮助下恢复的很好,她却偏偏要把这个好事往“死”里面带。以至于现在的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和她交流。她的那些所谓的金言,我是真的一句都没有听懂,可她还自我感觉超好,以为我是因为知道错误而选择的沉默。
沉默之中,她用食指和中指把我的左眼轻轻的按住,当有个物体极度靠近眼睛时,正常人的身理反应都会是突然闭上眼睛,当然我也不例外。
明明应该她的手指应该是很温暖的,但就我眼皮感受的来看,她的手指温度真的很像尸体的温度,或许只是单纯的因为手指被晚风吹的太多了,才回显得如此冰冷。不过我又不好用手去感受一下她身体其他部位的温度,但就昨天晚上来看她如此冰冷的原因应该是前者。
“如果你感受到左眼像要开裂一般的疼痛的话,那就在那个时候停止你的任何活动,不然......”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停止了,不知道是因为结果太残忍还是因为什么,不过愣了一秒过后她还是选择把结果告诉我,只不过那种高傲的态度已经消失了,唯一能听出来的或许只有一点点请求。
“真的...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