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掌门笑笑,不知从哪摸出一根针直入黑衣人的颈部,黑衣人带着红光瞪大眼,红唇张的颇大,却见田掌门大笑,“传闻尸毒功法阴暗无双,可今日一见不过尔尔,这一次夹谷徐派的人可太让我失望了!”他命人将黑衣人拖走,关入观宗门内特殊的“鬼牢关”中,那是一个只有在传说中才能见到的地方。

黑衣人听闻“夹谷徐”红唇张得更大,可却无法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看着几人将她越拖越远,最后在黑暗里消失了身影。

“全员听令,从今日起观宗门进入警戒状态,所有巡逻人数加倍,每晚不得低于五人行动!”

“是!”

所有白衣立即离开此地,一枚枚火把最后被扑灭,现场又只剩下刘傅宇、琉璃与田掌门三人。

田掌门在处理完黑衣人后才飞速来到刘傅宇身旁,他掀起刘傅宇右臂的衣料,神色变得沉重无比,在一旁的琉璃月光下也见的一清二楚,那些黑色纹路犹如飞速生长的竹笋,这才短短时间就已蔓延至了胸膛,一道道纹路还在他身体内部滚动,看的姑娘直落泪。

泪水一下沾湿了他衣裳,田掌门又摸出几根银针而上,分别在刘傅宇的颈部、胸膛以及胸旁扎入几道银针,银针进入没多久就黑的融入空气,看的田掌门眉间更加被染上阴霾。

第二日清晨,刘傅宇从昏厥中清醒,在他意识到自己醒来时便感到身体一阵麻痹,身上一大半无法动弹,在朦胧里他能发现黑色纹路已蔓延至了他的胸口——其实他并未见到的是黑色纹路已蔓延在了颈部与下颚,只是他见不到罢了。

姑娘就握着自己的左手睡在一旁,脸上的泪痕若隐若现,看起来像是哭了许久。刘傅宇这一刻突然觉得心脏剧痛,可是他又说不上这种感觉,只能静静的看着姑娘的脸颊,略带惨白。

体内的黑色小血块正在加速生长、蠕动,并且无时不刻的还在吸收自己体内的气息与能量,这些见不到摸不着却感觉真实存在的东西就宛如蝗虫,不断吸食着人的血液,直至死亡。

他之前便尝试输入气息将它们彻底派出体外,可无论怎样输气它们好若更加开心、兴奋,并且希望更多的贪婪吸收体内气息,然后繁殖的更加迅速。

所以刘傅宇现在就感觉自己体内有一个无穷无尽的大漩涡,正不断的吞噬、侵蚀着自己身体。他有些后悔去触碰那些该死的诅咒,这种随时会死亡的感觉又在他脑海里蔓延而开,他真不知道是种什么滋味。

不过好在现在的自己……

他看看熟睡的姑娘,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笑容,感觉自己不知不觉中似乎已习惯了有她的存在,如果哪天不见到她就会全身不舒适。

但很快就取消了脑海里的想法,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姑娘醒了,四目相视,刘傅宇带着微笑而她则为苦笑,两人的心都像被弯曲。随后琉璃才背过去抹抹眼睛:“大叔说他至少还有七日才能到这里,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撑住,听明白了吗?”

刘傅宇轻笑,坚定的答应她,“才七日,绝对没问题。就算是七十日,我都要想办法撑过去……但是如果某人天天哭哭啼啼的,影响了我的心情,我可能就撑不下去了。”

他笑得自信且开心,根本不像是有任何问题的人,这点在姑娘的余光里倒显得额外显眼,她明白刘傅宇为何这样说,随后她才转过脸不服气的反驳,“你个自大狂、自恋狂!我才没有哭呢,谁想为你哭,真是不要脸!”她换出一副笑容,看的刘傅宇心情总算是好一些了。

“确定?来让我看看……”

“不要!哼,大笨蛋!”

琉璃离开房间,刘傅宇把感知放置最大,虽然体内的小黑血块如此之多,但这似乎并不影响他的感知。如今的观宗门已算戒备森严,每过十个呼吸都有一队从自己门前而过,门口、屋后树林无一不是布满了白衣人,他总觉得这感觉很熟悉……

同时,也发现琉璃从自己的房间出门后笔直的向北行走,那边并无多少守卫,显得倒是荒凉无比。他收回感知,看着木头制的屋顶,心里更加的迷茫,他又想起了刘傅雅,这似乎成为了一个定律——

“老姐,我该怎么办?”

眼眸突然有些红润,恍惚当年,一切都像是一场电影。

此时门突然被推开,外面的光刺的刘傅宇有些睁不开眼,是观宗门的千金田清莜。她手里捧着一个淡黄色的瓷碗。

“公子,该喝药了。”她也没多过问刘傅宇,只是将药端在了他面前。他刘傅宇艰难坐起身用左手接过碗,这药紫一块黑一块的看上去很恐怖。

对此他毫无办法,只能相信。

一口下肚,比白酒还要火辣辣,将刘傅宇五官扭曲,狰狞的根本见不到原本的帅气,“哇,这是什么味道!”他才喝了一口,就感觉喝不下剩余的了。

“回公子,这是我同父亲整夜研究出来的配方,其主要材料是以童子尿为基础,熬制……”

“停停停!”刘傅宇正准备喝一口,听到她的话整个人如大喷壶,把嘴里的药噗的一下洒在田清莜身上,她那条修长而洁白的纱裙立即被刘傅宇染上无数黑紫色。

这是两个人都没想到的。田清莜扭过头用手擦擦自己脸颊,嘴角抽搐,“田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刘傅宇连忙致歉,好在田清莜并不打算说什么,她只是将药放下后出了门,也没说什么话,表情上也看不出什么。

但刘傅宇想她一定是生气了……

长叹,一口将药饮下,稀奇古怪的味道在他舌尖跳跃,不过想起刚才那一幕他还是硬生生的将这碗奇怪的药给喝了下去,一股暖暖的气流在刘傅宇胃中延缓而开。股气流延伸至右臂立刻被小血块吞没,他感受的一清二楚,也只能再次叹息。

不过很快,刘傅宇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气流刚刚被黑色小血块吞没,它们便像是红了眼的蜜蜂开始急速上蠕,大片大片的小血块开始吸食自己的血脉,痛得刘傅宇直冒大汗!

“不妙!”

刘傅宇大惊,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倘若他能见到自己的全身,一定会发现身上的黑色细纹正逐渐沿着他的胸口向着心脏移动,虽然速度不快,但却以肉眼可见!现在的刘傅宇脑海里空白一片,他能感觉到危险正在降临,却无可奈何!

胸口刺痛,血脉喷涌——

无数黑色皱纹蔓延,不一会儿便让他逐渐窒息,小血块们缓慢包裹心脏,好若随时都能将它击碎。

琉璃刚从“鬼牢关”里出来,眸子早已没了之前的那故清爽、透彻,留下地只有无尽空洞与迷茫。她走在观宗门府邸里,就像一具移动地死尸,也见不到任何事物。

白衣人们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仙子可谓绕路而行,不仅仅因为她的身份,此刻更加是她的容态……姑娘今天的墨绿长裙被无尽血色染成黑色,她的手臂、脸上都被红色鲜血沾满,那是所有人都远观而不敢靠近的。

身后淡紫色的莫邪,在血色中也没了那份滋味。白衣人们不知道琉璃发生了什么,但从她的气息上来看,远比平常更加可怕、恐怖。

这群巡逻的白衣人们略过琉璃来到“鬼牢关”门前,望着这座人脸模样的监牢——自从她有印象开始,这里便被当作禁地,如今它更加的寒冷、阴森,门口还滴着偌大的水滴,这让白衣们更加的望而却步。

几人商量准备离开,府邸内突得燃起冲天大火,所有白衣统一望向府邸最南端的方向,那柱火光一柱擎天直指天空,把太阳的颜色压暗,但那故恐怖的能量只持续了短短几个呼吸,一切又恢复到了最为平常的状态。

好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白衣人们对视而过,化作清风朝着南边跑,无数同门弟子也都在朝着那个方向聚集,还没有半炷香,整个观宗门府邸的人完全被聚在了南方。

但大多数人只敢远远观看,因为光芒虽然短,能量却大的可怕与骇人。南方大部分地区化作一片灰烬,无数房屋在一瞬间成为了黑色的煤炭,如今剩下的只有漂浮在天空的小黑色尘埃与细腻的糊味,它们在微风的吹拂下不断舞动、起起落落。

一切都在白烟中埋没,众人见不到烟雾里的画面。

嗖——

淡红色的身影划破烟雾,散走黑色尘埃,更多的黑炭被随之带起。

“笨蛋!”

她红唇落下一滴鲜血,白色的烟雾里充斥满了木头烧焦的味道。时不时还有些未灭的火苗烧灼着她,但这些并不能因此使她退缩。尽管现在的琉璃全身泛红,但她更加希望见到那个人。

下一个身影是田掌门,面对突然的情况他面色比天然形成的铁块还要难看。

两道身影随着白烟不断前行,随着路程的深入,周围的热度却愈发的高,此刻的琉璃汗水席卷全身,眸子早已扫掉方才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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