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刘傅宇御剑遨游于漫天飞云,他棕色长发飘荡随着姑娘斑驳出淡淡芳香,让人时常会联想到站在东方沿海城市,望向那片深不见底、却又蓝得令人向往的神秘海域味道。它是如此幽密、让人捉摸不透。芬芳很快如波澜海面上巨大翱翔的白色飞鸟,才转眼便只剩下细腻而温和的嬉戏声。

琉璃喜欢这种味道,她曾见过那片让人着迷的大海,眸子里又重新回忆起当时的画面——这是下山后的第二年,早已听闻碧蓝的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出现在大海前的模样,那双透彻的眸子缩放的犹如天地,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画面。

这间天然“海景房”就坐落在“千面断崖”上,那是仙灵山的身份与第一年百灵宴冠军的专属堡垒。她在此徘徊了十日有余,足足占了整个行程的五又之一,对于她而言已在此呆的太久了。但她任然喜欢、期待着每次的睁眼闭眼,再次重见那片她未见过的世界,每当夜晚徐徐风声,她更爱大海的咆哮。

那份淡淡海草与鹅卵石的香味,她仿佛又在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上嗅到了。琉璃轻悄悄的用手勾起他的大袍,并在自己手上滚上一圈,黑色的棉布连着她的手扭扭曲曲,不一会儿就被拉的笔直。

姑娘拉着他的衣袖眺望远方,嘴角弯曲微笑,身上的玉佩随风欢笑,纱裙轻飘犹如天女下凡,若是让常人见到恐怕又是一副痴迷模样。

山峰、云间飞过,刘傅宇侧眼瞟身后便再次聚精会神,他放出自己的气息包裹住两人,此刻的烈日可不比在沙漠里的小。或许是因为他们距离太阳更近吧!刘傅宇心想,身在这云间,确看山面葱绿,算得上一番神奇美景。

“阿璃,你认识观宗门的人么?”他御剑划过一座极高的山峰,那里的石块已被沾上白雪,他弯下身子触碰冰雪,无疑被琉璃痛痛的打了一掌后背,他知道姑娘在提醒他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

下一刻一束雪白的花出现在琉璃的眼前,这株只有在山顶雪尖才能发现的“冰川幽魂花”让姑娘爱不释手。由于常年被冰雪覆盖,因此它的花片、叶子都像是被冰雕过的,只要稍有用力便会立即被折断。

姑娘大喜,刘傅宇才吐出口气,“观宗门许多人我只见过一面,并不太熟,可能接下来无法帮助到你。”她摇头红唇紧闭,世上没有万能的势力,仙灵山是这样苍隐山同样也是。

她的目光远扫,感受到了刘傅宇暗暗叹出口气,才继续接话:“不过据我所知,观宗门的人大都相对和善、有趣,至少比苍隐山的好多了,你这次去的成功率应该很大。”

“谢谢你,阿璃。”刘傅宇嘴角一弯,他也知道琉璃是在安慰自己,不过既然琉璃能说出这话,他便也想去相信几分,毕竟自己最大的密秘姑娘也知道,而她的密秘……

御剑成光,刘傅宇阳光缩成一条线,姑娘依旧抓着他的大袍子,两人飞速行驶,期间还遇上不少“同伴”,霞光们根本看不清对方是谁,也只能擦肩而过。

再过不久,这连天的山脉开始下拢,刘傅宇随着山脉稍稍下落,穿过一片迷雾的云朵回到世界,下方还是一片葱绿,只不过没有了山峰的那些雪白,他也不需要再继续长时间的维持气息,对此阳光被云层遮盖,气温刚好事宜。

“该你御剑啦!”刘傅宇望远方,还见不到那条淡淡的光芒,看来城市距离这里还有很远,好在琉璃随身带了她珍贵的定城针,不然他们很难分辨方向。

姑娘拉了拉他的长袍,“快到城市了,你就继续吧,下次我来。”她说着悄悄靠近刘傅宇的背,让他感受到一阵温度。

“真是个小妖精。”他摇头暗自呢喃,说实话他完全无法抗拒软绵绵的声音,总能激发他心里的那股子淡淡能量,刘傅宇无奈叹气继续御剑,地面无数动物随着阴影跑过,刘傅宇望了眼底下又有些害怕——

之前琉璃讲述白毛道夫的传说,真真假假谁也不知,若被他们遇上,那可是天大的不幸。

不过刘傅宇想想,能来到这个世界已算得上买彩票中大奖,再出现些什么奇怪的概率不也是理所当然?他总觉得这里的概率只有两个,那就是发生与不发生。

又过了三天,刘傅宇终于带着姑娘离开了这片苍绿的森林,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望无际、满地尘埃的黄土大地,这里像是刚被漫天风沙所席卷,所有的一切生物都被埋在黄沙之下,只剩下几卷木头、酒旗半遮半掩的迎接着接下来的黄沙。

刘傅宇落下,这卷蓝光赫然横在前方,刘傅宇不敢相信天上的线是禁飞区域,琉璃沉默不语的拿出定城针,指针在罗盘上四处飞转,一圈又一圈的螺旋转圈圈,她的眉头更加紧皱,这指针的迹象表明——他们已经来到了城市。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黄沙上,刘傅宇没走几步便发觉脚下的异常,他放出感知扫了扫立即拉着姑娘绕了一圈离开,但她何尝不知道刘傅宇在做什么?她抽出一面淡黄色的旗,上面被尘埃打的很黑,但更黑的则是一个醒目的酒字,刘傅宇看了眼旗子拢过她的肩继续向前,面对未知的一切他必须保持全身心的灌注。

琉璃下意识丢掉手中的旗靠在他的肩上,毫不犹豫的跟着他向前走,眼眸中不带有任何犹豫、怀疑。她跟着刘傅宇一路前行,这一路不乏失落的“遗迹”与黄沙,但好在埋入黄沙下的“宝藏”被刘傅宇一一排除,他带着姑娘一路前行毫无阻碍,面色愈发寒冷。

直到最后,他目光寒冷似冰,与当初的琉璃别无她样。这一切都在姑娘的眸子里,她能感觉到他的冰冷,也知道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所以她并未说话。

“阿璃,你确定这里就是下蔡?”他搂紧姑娘,声音毫无情感,真让姑娘感觉他有些不像是以前的他。不过琉璃还是点点头,坚定的回答:“我敢肯定,一定是。”

她一字一句咬牙,“下蔡我曾来过几次,更何况定城针的位置也定位在这里,绝不可能出错!”她也没看刘傅宇,而是随着他的目光直看远方。

刘傅宇听她的语气如此坚定,不再说话。两人加快了脚步一直向前,黄土地少了些许黄沙,没有了光滑的感觉,反倒让他们安心许多。

不过安心只是片刻几秒,他们继续往前走则见到了四处瘫倒在地的人。

这些人面色发黑,皮肤悠黄,一身衣衫褴褛颇像乞丐,有的靠在瘫倒的木头上,有的则是抱在一起,也有不少人把头埋在泥土里,不知在做什么。他们大多数人闭着眼,上下起伏的胸膛急促而匆忙,一些人见到刘傅宇立刻拉扯着嗓子——

“大……大人,求求您,给点吃的吧!”

来者……已无力起身,他们趴在泥土地里用双手缓慢爬向两人,暗淡的眼神里充斥着无穷的希望光泽,他双手撑地不断缓慢的爬来,不少人听到这话后睁开眼咳嗽着也向他爬来,其中不乏少数人还能够摇摇晃晃的走,但速度与爬在地上的人几乎相同。

这场面

怎么看怎么像丧尸……

刘傅宇一脸黑线,但他还是能分辨出来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与琉璃相对视一眼,快速从自己背包里翻出些食物,可那些食物几乎都是些给琉璃准备的小零食,面对如此场景根本不足以面对!

他将一块块碎小月饼摆成四瓣,尽可能的分给这些人。但食物总归太少,还没给几人便再也没有了任何食物,不少人趴在地上抓住刘傅宇的脚,丝毫没有放走他的意思。

这下刘傅宇就异常为难了,他看着周围不断爬过来的人们,不知所措。

铛——

铜锣声响起,一路从远敲到近,人们听见铜锣之人松开了刘傅宇的脚,向着身后爬去,有的人甚至比见到自己爬的还要快速!不一会儿一辆破旧的马车从远方跑来,马车上只有两人,一人身着白衣驾着马车,而另一人则不断在敲着锣。

他们的到来把所有人都闹得沸腾,刘傅宇见到马车上有三个大大的木桶,每一个都有人那么高,马车才刚停下,那人白衣人就大喊——

“不要急,不要急,今日人人有份!”白衣人跳下马车,然后敲锣之人给诸位分发瓷碗,最后他们再从桶里呈上一勺又一勺的白粥,看比例稀疏的不成模样,但人们却争先恐后的抢夺,那些喝到白粥之人则满脸笑容,好若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

刘傅宇再次与琉璃对视一眼,那身白衣衣领上的图案是一个红色的半圆,半圆里还带着一颗眼眸,看上去倒是有些瘆人,不过他们一眼便看出来这是属于观宗门的门派标志,刘傅宇曾在百灵宴上见到过。

那人分完了粥,下意识的四处望望,看看还是否有人没领到粥。下一刻他的眼眸却与刘傅宇碰上,两人共同的皱眉站在原地,不过那人却一挥袖带着敲锣人驾着马车离开此地,琉璃眼睛微眯,问:“你是不是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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