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格尔搓了搓手，脸上却又带上了一抹诡异的笑。

“这…麻…麻烦轻一点。”

早就已经知晓了赫格尔到底准备干啥的卡列尼娜闭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把脸颊凑了过去。

“放心，放心，会很轻的。”

赫格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脱下了手套。

然后…

瞬间便掐住了那柔软的脸颊。

卡列尼娜也是发出了一声不知道是代表着惊讶还是舒服的“嘤~”声。

…喂喂，这确实是太奇怪了。

为什么，我只是想要找个雕刻技艺高超的匠人，就一定要被掐脸啊！！

发觉情况不对的卡列尼娜在心里呐喊着。

这种“出卖”身体，然后获得“资源”的行为…

…为什么突然有种援-交的感觉。

她的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了一个奇怪的词汇。

不不不！这绝对不正常，绝对不正常啊！！！

…只是掐脸而已，仅此而已！

绝对不是那种行为！

卡列尼娜在心里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但是怎么有种愈发安慰，就愈觉得自己就是在做这种鬼畜行为啊。

脸上传过来的奇怪触感，又让她的这种感觉又上升了一层…

…算了，估计是这家伙又想用这种方式捉弄我一番吧。

毕竟，这家伙如果想要女人的话，一抓一大把。

完全就没有必要盯着我这种奇怪个体。

…除了想要逗我以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果然，这就是实实在在的损友。

卡列尼娜红着脸，如是想到。

…但是，这也不坏吧。

而且莫名其妙的，这种奇怪的舒适感。

呜…

见鬼。

……

“…难得的顺从。”

晚餐过后，赫格尔在心里不由得想到。

要是先前，他如此肆意的揉搓卡列尼娜的话，她绝对会跳起来然后狠狠的咬上他一口。

这是有绝对的先例的。赫格尔回忆了一下先前被咬时的感觉，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

而这次，她却是老老实实的任他摆弄，任他随意的把她的脸颊搓扁揉圆。

她也就除了喉咙里不时发出不满的咕噜声以外，没有其他的动作…

…单纯的是因为有求于我么？

可能吧…

赫格尔不解的想着，但是越思考，越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但是他又完全想不出来，哪里错了。

可能只是习惯了？

…嘛，就暂且当是这样吧。反正，这也是我所期待的？

……

“…但到头来，还是没有选择走那条看起来就很平坦的路啊。只是单纯的想省点过路费么？搞不懂。”

而在距离帝都至少还有两天路程的赫拉文森镇里，百鬼扫视着街道以及道路两旁的店铺，在心里无声的嘀咕着。

确实，她并不缺钱。

但是…她却是莫名其妙的想要走那条光是看起来就异常崎岖的小路。

至于原因…

她虽然心里面很清楚，但是却始终不想要承认。

救人，帮人。…这也是赎罪的一环么？

她每一次对自己发起这种质问，结果都是得不到任何的回答。

嘁，心智模块看样子还是不完善。

她暗暗的骂道。

心智模组这种东西…到底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

如果没有这玩意儿，那我还指不定过的有多快活…

…不过这个好像也是说不定。

毕竟，真的没心没肺的话，那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吧？

我到底是该感谢那群生物工程师，还是该把他们臭骂一顿呢？

嘛，都无所谓了吧？

反正…他们现在，就算是连骨头，都已经变成了飞灰。就算是我再怎么赞美他们还是辱骂他们，他们都不会回应我吧？

这就是死了的好处么？

说不定…我也可以试试？

只要这样，就可以停止偿还这所谓的“罪业”了吧？

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恐怖的想法。

但是这瞬间的剧痛却又将她拉回了现实。

“…检测到心智异常，已将该部分意识片段数据收纳至日志。”

而之后，就是这让百鬼倍感熟悉的，回荡在脑海里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

“…这大概也就是不完善的心智模组吧？谁叫那些家伙…没有经过任何的实验，就把我给丢出来了？还说什么自我学习，自我更新，自我完善。这可真的…”

她扶着额头，全身上下都有点乏力。

这大概也是模组为了防止她作出进一步的异常举动，而作出的防御措施吧。

“…这位小姐，请问您现在是否需要帮助？我看您现在这样子…好像是身体有点不适啊。”

而一名路人却是正在向她靠近，并且好像还想向她伸出援手。

“不用了，多谢关心。老毛病而已。”

她又拉了拉自己的兜帽，尽量不要让自己的面庞展露在他们的面前。

…毕竟这外貌确实是相当容易引人犯罪。

她也很想吐槽，明明自己本就是个兵器，但人类形态为什么要制造成这种美少女的外貌啊！难道这都是那些工程师的恶趣味么？！

“…原来是这样么。抱歉，打扰了。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尽快找个地方去休息一下。”

说着，那个年轻人便无声的离开了百鬼的身边。

这也让她松了口气。

…唔，看样子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她在心里如是想到。

或者说…这是“心智完整”的人类？

亦或是…心智正常的人类？

…而评判心智是否正常的标准又是什么？

我现在的这个心智模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那些工程师，在把我放出来时所说的“自行完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我存在于世间的意义，又是什么？

是为了偿还那时候屠杀时的罪孽？

还是那个已经只剩下地下残骸的雅尔哈拉帝国的最后幸存者？

不如干脆点，说是上一届文明的死剩种吧？

毕竟…那些人早已经不在，唯一承载着他们的记忆，他们的历史，他们的技术的，只有我一个了吧？而那些落在北边废物手里的遗迹，不过是死物与边角料而已。

呵，那群疯子口中所谓的科学技术的至高结晶，也就是我，现在正在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

这听起来…莫名其妙的感觉异常的讽刺与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