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渴血捂着胸口,靠坐在一颗树干边。先前卢木的那一脚,几乎快要将他的身体给踢散架。

“该死!”他骂了一句。

他知道,自己的复仇失败了。就凭这只剩一条手臂的身体,根本无法与沃夜西对等战斗。

并且现在,沃夜西等人已经中了卢木的埋伏划,自己已经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渴血吐掉一口灰色的血,然后一拳砸在地上。

连续两次战败,那将是奇耻大辱。如果这事传出去,那么在力量至上的军中,渴血将不会再有属于他的位置。

很快便会有人取代自己,而曾经所拥有的种种荣耀都将化为虚无。

一定要干掉那个小鬼!

这样想着,渴血以刀作为支撑,勉强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魂力。

邪种对于魂的感应,天生就比人更强。他们能够根据感受魂的强弱,判断其所有者的实力。

现在,这股炽热而刚烈的魂,就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头顶,让他连双腿都无法站直。

这不是那个沃夜西的魂,也不是卢木大人的……渴血仔细辨认着。

前方,一道红芒骤然升起。

到底……是谁!?渴血愣住了。

但无论如何,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虽然没能亲手杀死沃夜西,但他很清楚如果继续留在这里,除了自取其辱便是死亡。

渴血最后看了一眼那强大的魂传来的方向,便消失在了树林中。

……

卢木一脸惊讶地望着弥可雅。他根本没有想到,这名少女可以拥有如此强大的魂。

周围的邪种列兵们都不由得后退两步,单是感受着这股炽烈的魂,便几乎让他们呼吸困难。

这是领队小姐?沃夜西感到有些不真实。

弥可雅忽然消失了身形。

卢木神色一变,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女已经出现在了沃夜西的身边。

“既然这么牛逼,怎么会被困这么长时间……”沃夜西不解道。

“嗯,刚才嘛想尝试一下破解魂术,不过其实我不是很擅长这些,所以果然还是不行,干脆就硬破了。”弥可雅鼓起了脸,似乎还很不甘心的样子。

这么简单的事情干嘛搞这么复杂!沃夜西在心里吐槽。

“害你被欺负了,我道歉,不该纠结这些小事的。”弥可雅抿起了嘴,一脸抱歉的神色。

“什么?我才没有被欺负!”沃夜西转过脸去,目光落在手中那已经失去光泽的锈剑上,“若不是这……嘁!”

他咬了咬牙。

“你们聊天聊得很欢啊!我看你们是忘了现在是什么处境了吧?”卢木放肆地笑了起来,然后挥剑劈来,速度比起之前只快不慢。

“唰!”一道红色的残影掠过。

卢木手中的剑只剩下半截。

“什么!这……”他望着断剑,失去了言语,那切口平滑地像是经过打磨一般。

一把泛着绯红色光泽的细剑出现在弥可雅的手中。

如此干脆就斩断了我的剑!?卢木先是感到震惊,随后联想到少女那夸张的魂力,突然明白了。

境界。她处于一个更高的境界。正如那个叫沃夜西的人类面对自己只有招架之力一样,她当然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便破开自己的防御。

“刚才谁说指挥官脑袋有问题的?”弥可雅伸出左手,拉低了帽檐。

沃夜西指着卢木:“他说的,原话。”

“你,你不也默认了!?”卢木瞪着沃夜西。

这么远都听到了?听力也太好了吧!两人同时在心中想到。

“无所谓了。”弥可雅抬起眼睛望着卢木,“今天,你就要为那些被你杀害的尖崖哨站的人们付出代价。”

卢木立刻向后一跃拉开距离。

“呵,我承认我没想到决死队的领队强到了这个地步,但……话先别说太满!”

随着他的话,两只飞行种掠过树林,来到了上空。

“就算我阻挡不了你,但你的队员又如何呢!”卢木指向尖崖对面的马车,“药品,我就收下了!”

两只飞行种向着孔凡帕和该伊特俯冲而去。

沃夜西立刻便要冲过索桥。

“没关系。”弥可雅看了一眼尖崖的对岸,“支援到了。”

“什么?”

就在沃夜西不解的时候,从对岸传来一连串的轰隆声。

城墙上的射孔同时喷出烟雾,十几颗炮弹拖曳着长长的黑色尾烟,飞向低空。

孔凡帕讶道:“这……难道是二队?”

该伊特一拳打飞一名列兵,抬起了头:“瞧瞧这不讲道理的弹幕!肯定是他们!”

两只飞行种还没来得及反应,便一头撞上了弹幕。

纵然邪种的身体强度足够挨上那么几发火药的冲击,但是当火力过于凶猛的时候,它们的肉体也会像石膏一样四分五裂。

“嘭嘭嘭!”空中仿佛绽开黑色的烟花,爆炸的巨响一直传向了森林的远方。

两只邪种化为了火球,像是被击坠的空艇,拖着黑烟坠入了尖崖。

风很快便带来了浓烈的火药味。

卢木不敢相信,这城墙之上居然会有这么强大的火力。

在他的认知中,尖崖哨站地处偏僻,这尖崖更是多年来人迹罕至之地,几乎快要被人遗忘。

黎约城内的人类为了抵御军团的进攻而捉襟见肘,他们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浪费防御力量才对啊!

这时候,城墙上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雅妹,我二队的支援是否及时啊?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

他在笑,他在狂笑!沃夜西一脸莫名地望着那个站在城头的人。

“哎。”弥可雅扶额叹道,“下次还是不要拜托他们了吧……”

飞行种被击杀,这意味着夺取药品并击垮麦芽糖的计划彻底失败。卢木意识到大势已去,但是身为一名效忠于军队,效忠于王族的将官,他拥有自己的荣耀。

卢木的面色并无动摇,他举起只剩下半截的剑疾速冲来。

弥可雅脚步一动,风扬起她的长发,手中的剑化为一道红色的残影。

“锵!”剑影掠过,卢木握着剑的那条手臂飞上了天。

“唔!”卢木倒退两步,灰色的血液像是泼洒而出的颜料,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

“还有遗言么?”弥可雅以剑指着卢木。

卢木凌乱的头发贴在额头,几乎遮住了他的双眼。他喘了两口气,忽然仰天大喊:“赛里斯王万岁!”

“这家伙……”沃夜西皱着眉头望着卢木。后者此时就像是一位忠实的奴仆,向着那伟大的王者拜伏。

然后,卢木扬起仅剩的左手,向着弥可雅扑来。

那是他最后的武器。

“这样啊。那只能……”弥可雅面带无奈地提起了剑。

“咻!”

突然,一道蓝色的疾光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卢木的脑袋。光芒一闪,卢木的脑袋就这样整个消失在了脖颈之上。

那具失去了头颅的身体依旧凭着惯性向前跑了几步,最终一下子栽倒在地。

“雅妹,我替你收拾了!”城墙上的男子依然爽朗地笑着,将梭形枪插回了腰间的皮袋。

弥可雅什么也没说,收了剑,然后向着城墙的方向竖起了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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