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邪王赛里斯的军队中,只有将官才能够拥有“羽章”——那是一枚印有羽毛形状印记的纹章。

将官们的军阶,则由纹章上羽毛印记的数量决定。

单羽,代表着下阶将官。他们的调度权,往往限于一支百人规模的部队。

另外,能够成为将官的邪种,则至少都是青铜种的级别。

……

“青铜种吗……”沃夜西一边闪避着,表情并不轻松。

就如人类的俢魂者以境界论实力,邪种也存在他们自己的“境界”——种阶。

只不过,种阶对邪种来说是一种更为根本的概念,代表的是其“存在”本身,在邪种诞生之时便已经决定。

高阶的邪种对低阶邪种有着几乎不可忤逆的威势。正如人类社会中,奴仆绝对不敢在一位贵族面前站起身来一样。

更重要的是……他们也理所当然地拥有更强的战斗能力。无论是肉体的强度还是魂的强度,种阶之间的差异几乎就是次元级别的跨度。

在圣廷的时候,沃夜西曾经听孔凡帕提起过,青铜是第二级种阶,仅在最下等的“原种”之上。但是,其战斗力却远远强于普通的修魂者。

现在沃夜西已经亲身体验到了。

“这样你可以理解了吧?”卢木说道,“如果拿你们人类来作对比,我的实力,相当于‘初限’的顶层,也可以说是站在了‘上限’的门槛上。”

“锵!”卢木的一剑被沃夜西拦下,但是他的力量却压迫着少年连连向后退去。

“你,可没有与我一战的资本啊。”卢木在沃夜西的耳边说道。

沃夜西强忍手臂的酸痛以及肩膀上伤口传来的刺痛,勉力架开这一剑,然后迅速拉开距离。

“嗯?很奇怪,你应该更强才对啊?”卢木似乎有些不能理解,“既然你能够一剑斩下那个废物渴血的手臂,那起码……不,不对,是因为先前我那一拳打得太重了?”

卢木的话里尽是嘲讽,沃夜西的表情阴沉到极点,心中怒火几乎快要无法继续堆积。然而,现在的他也是力不从心。

“优尼薇尔!”沃夜西在内心吼道,“你这家伙,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如果我败了活不成,那你也……”

“呼~~~~”

沃夜西仔细聆听,内心深处竟是传来轻微的鼾声。

还真睡着了啊!

“见鬼!你这瘟神!”少年气急败坏地抛下一句话。而此时,卢木的剑已经到达他的面前,沃夜西立刻举剑防御。

又是一声刺耳的擦撞声,沃夜西感到一股力量将他掀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唔!”沃夜西感到右手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便用左手抓住了右手腕。

目光瞥到了手中的剑,而这一瞥让他的呼吸都几乎停滞。

那柄金光熠熠的剑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铜锈斑驳的玩意儿。虽然有着相同的剑的外形,但是剑身已然破锈不堪。

黯淡无光,毫无生气。

看上去就像是从谁的墓里挖出来的陪葬品。

“这……”沃夜西终于是呆住了。

……

在尖崖的另一头,也就是沃夜西他们的对侧,该伊特和孔凡帕也被列兵们重重包围。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将马车给保护了起来。

“没想到邪种可以伪装到这个地步……”孔凡帕观察着这些列兵们的真实面貌,他反而是想到了更多。

如果说邪种已经掌握了能够完美伪装成人类的方法……胜利的天平是不是就会开始向一侧倾斜了呢?

孔凡帕几乎可以断定,使用这种方法试图渗透城市的敌人不在少数,而那个叫卢木的只是恰好跳出来,又恰好被他们小队给碰上了而已。

“放弃抵抗吧!”一名列兵对两人说道,“现在交出药品!”

孔凡帕显得泰然自若:“你们不会自己来拿吗?”

四名列兵立刻抽出刀扑了上去。

孔凡帕手掌一番,一道白光乍现,紧接着一把长柄阔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咣!”就是这么一挥,这柄阔剑将那四名列兵手中的刀变成了废铁,四人被巨大的冲击力给带飞了出去,跌下了尖崖。

“什么!”先前说话的那名列兵讶道,“你这把武器……”

然而,他话未说完,一道疾影便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了他所在的位置。离得近的邪种直接被震飞了出去。

“呼!”孔凡帕将阔剑抗在肩上,“该伊特老弟,没想到你的战斗方式是这么劲爆的啊。”

烟尘散去,那里已经成了一个小坑,而那倒霉的列兵已经变成了一摊烂泥,半个身子都埋进了土里。

而在坑的中央,站着一名浑身被青铜色战甲所包裹的人。战甲的表面反射着阳光,显得格外耀眼。

那人打开头盔,赫然是该伊特。

“所谓战士,自然要冲锋陷阵,以最强的力量将敌人送葬。”该伊特活动了一下手臂,这副看上去厚重的战甲在他身上似乎没有重量一般。

“它叫什么?”孔凡帕笑着问道。

“坦神。”该伊特指了指自己,“我的魂武。”

说完,他整个人如炮弹般弹射了出去,没入了敌方部队。然后就见几名邪种列兵惨叫着飞上了天。

孔凡帕拄着阔剑,叹道:“哎呀,现在的后辈真是一个比一个凶残啊。”

“慢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左看看右看看,随即面露难色:“好像……只有我没事儿干?不行不行,作为八队的外借队员,怎么能浑水摸鱼呢?可不能给队长丢脸。”

还有啊,作为老大哥怎么着也得露两手不能让小弟们瞧不起吧?

想到这儿,孔凡帕便要去加入该伊特的战斗。但他刚刚准备行动,忽然听见森林中传来一声嗥叫。

那声音穿透力很强,连兵刃相接的叮叮当当声也无法将其掩盖。

孔凡帕立刻皱起了眉头。这声音让人十分不舒服,传达着某种凶恶的意志。

下一刻,森林上空的云层中显现出几个黑影。

“真要命,居然是飞行种!”孔凡帕已经能看见那些黑影两侧扇动的翅膀。

……

沃夜西当然也察觉了来自上空的威胁,而且他察觉得比任何人都要早。

与卢木的战斗他完全处于下风。此刻他浑身负伤,站立不稳,仅有手中的一把剑作为支撑。

卢木提着剑,缓缓地向他走来。

“果然啊,飞行种就埋伏在这森林里。”沃夜西喘着气。

“哦?”卢木停下了脚步,微微点了点头:“这么说你是早早便知有埋伏了?那这就很奇怪了。”

他说道:“我承认我低估了你的能力,我没想到你居然能够感知到这几个会飞的家伙。所以,先前你问我有没有飞行种出没,应当是一次成功的试探,我的回答也的确露出了破绽。”

少年的血自卢木手中的剑刃缓缓流下,滴落在地面,没入深色的泥土。

“可既然已经识破,你们为什么还要走入埋伏圈来送死呢?”卢木问了一个他最不能理解的问题。

沃夜西擦干嘴角的血迹,并未说话,而是再次提起了剑。

“是啊,其实我也不太能理解。”沃夜西直起身来,他的眼神再度恢复了冷静。

“什么?你也不能理解?”这个回答出乎卢木的意料,“呵,这么说就是你们的指挥官脑袋有问题了?”

“有可能。”沃夜西耸了耸肩,“我们的领队小姐似乎……没有把你们的埋伏放在眼里。”

话音刚过,卢木的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脚下的地面微微颤了一下。

他立刻转过身去,发现先前困住弥可雅的光幕化成了无数的碎片,很快消散于空气。

“什么!?”卢木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少女的周身漂浮着淡淡的赤色雾气——那是已经具现化的魂。

她理了理制服的衣领,做了个深呼吸。

“嗯~!终于解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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