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杀手”两位姑娘嘴长得很大,她们差点就要跳起来了。“公子您可不要打探那些粗鄙之人,他们可是为了钱无恶不作的呢。”红裙女子急促的坐到刘傅宇床上,双手握住刘傅宇的手,令他很尴尬。

“多谢姑娘好意。”他左手推开红裙女子,“麻烦两位姑娘了,我这也没什么事,且去歇息吧。”他将两个女子赶走,心里却已经得到了答案。

不过他并不能理解为何这里的女子如此直白。“大概是钱吧。”他这么想,正如她们所言,现在的生意愈发的难做了。他躺在床上闭眼,好久没有睡到这么舒适的床了。一路漂泊,与他而言只有风吹日晒,更何况没钱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

他睡去,再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刻。

“这一觉睡了这么久?”他挠头看窗外斜阳,它们在房间暖暖的。这张舒适的大床让他太相望安逸了,这是他这些天来睡得唯一安稳的一觉。今天的梦里他见不到任何人,也看不到任何地方,“终于摆脱他们了。”他自言自语,起来对着黄铜镜将头发整理好,又整理了衣衫。

这件白色的大袍子是他委托小二给他买来的,整件衣服除了白色并没有其他颜色,这让刘傅宇觉得有些像丧服——虽然很不吉利,但他的确这么认为。不过有一件新衣服总比穿着“乞丐装”强,他带着自己破烂的包打开门,两位女子还在门口。

“公子您醒了?”蓝裙女子见他出来反应很快,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可是见他的模样,却闷闷不乐了。“您……这是要走了吗?”

“恩,准备走了。”他回答,这条走道两旁有很多扇门却只有她们两人坐在自己房间前,窗户上的花纹都是那么死气沉沉的。

刘傅宇见她们表情则是心知肚明,他不走也不会做什么。走过走道向右转,便是来到了客栈二楼楼梯口。他站在楼梯口向下看店里摆满了桌子与凳子却空空荡荡的,小二只能坐在柜台旁读着本青色的书卷,最外面写着《论语》二字。

掌柜见他下楼立刻照顾过来,“哟客观您休息好了?需要来些茶水、小吃吗?”刘傅宇连连挥手,“不必了,谢谢。”他下楼见掌柜失落的表情才想起来。“对了掌柜,安郡的杀手在何处?”见掌柜脸色一变,刘傅宇从包里摸出几个秦半两。

“这……”掌柜与小二对视一眼,小二弓着腰悄悄跑过来,“公子这可是要杀头的事情,可不敢随便乱说。”他眼神一瞟,“不过我倒是知道哪个地方最容易闹事、招惹守卫。”

“哦?说说看。”刘傅宇轻笑,又加多了两枚秦半两。

“要数这最为容易闹事的地方,小的我常年在安郡也只听过三个地方,一个是城内河东家门前的那条巷子,传闻河东家有位少爷精神有恙且常年暴躁,所以经常惹得事情。第二个是‘乞丐巷’,相信您也懂的。第三个则是西城区的‘暗流’,那边小的曾听许多人说过,那是个连守卫都找不到门的地方,但传闻‘暗流’就存在于某个错综复杂的地形之中,若要前往西城区,公子可还得慎重啊!”小二的声音压得很低,同时掌柜则站在门口四处张望。

刘傅宇沉思,“这‘暗流’是个组织?”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小二摇头露出两颗大门牙,“不过小的前几日倒是从那些客官口中得知,‘暗流’最近有些异常,似乎是因为安郡新来的那位大人。”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秦半两,刘傅宇则是将这些钱在掌柜的视线里给了他然后离开。

出门口,斜阳更加接近地平线,橙色盖满整个天地,他的眼前也只剩下空荡荡的街道。这里什么也没有。刘傅宇心想,一眼望去整条街的店铺都处于关门状态,路边的小摊贩也只剩下几辆木制推车,上面积了厚厚一层灰。刘傅宇走在路上觉得这是一座“死城”,没有任何人在他身旁走,整条看不见底的街道只有他一个人。

说心里不慌那是假的。刘傅宇四处看看街道,他还记得自己初入安郡满街商品,茫茫人海好若海微顿,可如今才短短数月便落得满地衰败。他深呼吸一口气,绕出这条街才见路上有些许人。而且这些大都是背着竹筐、手拿货物之人,“再过半个时辰,街上应该不会再有人了。”刘傅宇心想,安郡的面积大小与海微顿相似,只是它沿山建城罢了。

他走着,路边一位老奶奶正在收拾她的小摊,刘傅宇上前看她的小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不同的面具,“老婆婆这个怎么卖?”他拿起一张黑色的面具,面具上有两个小角,眼睛处则被画成赤鬼的样子,嘴巴里还流着血,刘傅宇有些纳闷这老婆婆怎么会画这种面具。

“好久没人来问这块判官面具了……”老婆婆见生意来,立刻停下手来招呼刘傅宇。

“判官?”

“是啊,这块面具是我二十年画的,可惜一直到现在都卖不掉。”老婆婆回忆往事,“二十年?”刘傅宇被老婆婆的话给吓住,但看她周围其他面具大都是可爱风格的,想来这块面具的确不受欢迎。

他握着那块面具,突然想到什么。“这块面具能卖给我吗?”他看其他面具基本上就没有适合他的。“如果你看上了就直接拿走吧,这么多年了,也没能想着再卖出去。”老婆婆笑,她皱纹一折一折的。

“这怎么成?”他带上面具试了会儿,并没有什么不舒适。他摘下准备给老婆婆钱却发现她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地上的小摊都同她的身影消失。刘傅宇皱眉,“莫非是碰上鬼了?”他呢喃,根本感受不到老婆婆的气息。

夕阳已下山头,街上幽暗灯火点亮。刘傅宇跟着安郡里的路标箭头正前往店小二所言的西城区,他想找到“暗流”。不过他运气不错,在路上又碰到一家即将关门的服装店,他买了套黑衣,带着个大大的帽子可以将他的头埋在里面,这样一来就算是面对面谁也发现不了他。

他带着判官面具盖着黑色大袍,走在路上像一尊魔神,让其他急促收拾东西的人跑的更加的快。不一会儿他便随着路标跨过一座拱桥,桥后的房子歪歪扭扭并不按照普通规则来搭建,看上去稀奇古怪的。下桥的那家店门口还挂着个发绿光的灯笼,周围迷雾缠绕令他心里大骂:“真是个鬼地方。”

刘傅宇走过这间店进入了一条街道,这里比之前的人数更多。虽然天色已暗,但各处都挂出绿光与红光的灯笼,把刘傅宇弄得有些头昏眼花,他看路上走的人也是各有不同,有自己一半高的矮小侏儒、比自己还壮两倍的高大壮汉,还有那些盖着大袍、牵着魔兽的人,诸如此类太多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刘傅宇在心里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他身材与黑色大袍在人群中并不显眼,至少没有侏儒与大汉们显眼,他这么想的。于是他决定去一个人多一些的客栈,偷偷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一进入客栈,他就被这里浑浊的气息给惹得皱眉,“当初‘乞丐巷’也没这么臭。”他心里打鼓,里面的客人坐在座位上喝酒丝毫没注意到这浑浊的气息。“你知道么,自‘卖国者’出现后,那边给我们的价格可翻了倍,说实话我可真是太感谢他了!”刘傅宇刚坐下,就听到身后的一壮汉喊。

“小二,给我上壶酒!”他喊,接着一个面色发白的年轻人从客栈里拿了壶酒放在他桌上,此开始到结束一句话也不说。“那是,你也不看看‘卖国者’是谁,我兄弟!”另一人大笑,他此话一出引得所有人的关注,刘傅宇也不例外,他拿着小酒杯从面具往外看,那人留了个很长的胡子,身体也不算壮还是个光头,他很确定他不认识这个人。

他放下酒杯,这酒杯里面太多黑漆漆的污点看上去恶心至极,“可以啊!兄弟,什么时候把‘卖国者’给我介绍介绍?现在兄弟们发达可都指望着‘卖国者’呢。”刚才说话那位竖起大拇指夸奖长胡子,两人干上一杯,“笑话,‘卖国者’可不能随便见,给上面碰上是要杀头的。”长胡子两杯下肚扯着红脸声音更大,客栈里所有人都听得到他的声音。

“这位仁兄看似是喝醉了,‘卖国者’据传闻早就消失痕迹,岂由得你在这胡说八道。”另一桌人将就酒杯放下,在桌上砰了一声,他把长胡子说的一下红了脸,“你才喝醉了!老子和‘卖国者’乃生死结交的兄弟,你懂个屁!”他砰的一下把杯子摔在地上,清脆的陶瓷摔碎的声音把整个客栈都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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