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还在犹豫的朱知见黄沙中飞速前行的杨冲,立即瞪大了眼,他虽不知暗影之殿这时撤退是什么情况,但杨冲的目的再明显不过!

不惜冒着逆流而上的风险也要来到城墙下,他可不会让这个神驹队的将领得逞。朱知摆着碎雪跳下西朔谷厚大的城墙,他把白雪当作缓冲的垫板,下垂的力量迫使他不得不在白雪里翻滚两圈。

碎石将他光亮的盔甲划出几道不堪的痕迹,翻滚过后没有任何停留的朝刘傅宇的方向冲,两股强大的压力朝着他去,其中杨冲的战马已脱离金色的沙漠来到这片被雪覆盖的冰天雪地。

残酷烈日蒸发白色大雪与细沙格格不入,战马吐出长长的气,速度迅速降慢下来。“加速!”杨冲用右手长枪的枪背敲打战马肌肉,左手缰绳拉的更紧了。“胜败在此一举,可可功亏一篑!”他嘴里默念,脸部被席卷的风拉的比驴子还长。

聿——

杨冲的银枪在手,迷雾中看清刘傅宇的身影,并用以往的经验瞄准猎物,眼前的画面在他眼里成为一条条细长的线,他只能盯住线条最中心的那个点。

“咳咳……”

尘埃中刘傅宇咳嗽声正浓,这意外来的太快,打的他措手不及。此刻的他被力量钉在城墙上,尝试移动手臂却全身被麻痹——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迷雾遮住了他的眼,他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总攻了吗?”远方号角震撼大地,他心里突然出现一种不祥的预感。特别是现场有两股与众不同的能量散发在全场。

他动动右手五指,麻痹的身体正在渐渐恢复,可这太慢了。他头上大汗低下,两股力量离自己越来越近,下一个呼吸一柄银枪先到,枪后那只红色战马双蹄一抬两米多高,它腿上的肌肉鼓的比刘傅宇的脑袋还大。

乒乒乓乓的金属声清脆而耳,“完了!”刘傅宇心头一凉,红缨在空中飘得像彩旗,那杆反光的枪头已锁定他的心脏,咆哮声铺天盖地,杨冲眼里满是锋利、红色的光。

枪锋所至,乍现寒光!刘傅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现在他能控制的只有手指和手腕,面对强势而来的杨冲根本毫无办法!

“阴阳互换,移!”

噗——

白刃入体,他身上的战法甲被那杆看上去崭新无比的长枪刺破,裂痕像是玻璃一样沿着他的左肩蔓延开,足足延生了一个手掌那么大。盔甲下黑色的大袍被染的更加的黑,炎热的灼烧令他吐出血液,这一枪将他左肩的骨头击碎,他能听到刚才长枪下落击骨头的声音。

麻痹使他失去痛觉,这是令他万幸的。

在他没有注意的地方,杨冲眼神里突得闪过一丝困惑,嘴角也随着眼神一瞥,拔出长枪,才转向他左侧的年轻人,年龄与刘傅宇不相上下,他看看自己手里银色的长枪,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你搞的鬼。”杨冲眯眼看这年轻人,他的盔甲显然没有刘傅宇的高级,但从他的身上杨冲嗅到了不同的味道。“不过我的目标可不是你。”他嘴角一弯,提起手中长枪再次落下,可这一次他的长枪击中西朔谷的城墙上。

它与刘傅宇的左肩相差五厘米以上。这次轮到朱知的嘴角上扬,“现在,这片区域我说了算。”说着,他的气覆盖这片狭小的区域,如果在西朔谷的上方,一定能看到朱知将城下划分成一个八卦图案,其中自己是白面,杨冲是黑面。

朱知左手在下右手在上,撑直五根手指横放于自己胃前,双脚与肩同宽,左脚膝盖被两块盔甲折成两片。他老旧的战靴被白雪与黄沙包围深入城墙下的地面。 他的眼神变得像是刀刃,两手形成的二字型也出现了一颗用气包裹住的光球。

这是杨冲从未见过的武功。他捏捏缰绳放慢动作,并用余光环视西朔谷的周围,最后一批骑兵也撤离城下,他们踩着琐碎的白雪奔驰,一只只手臂长的飞箭同他们追逐,许多士兵被射落马下。

铛铛铛的碰撞声在城墙下,这是盔甲与利箭的较量。城墙上为数不多的士兵们早已接到司徒钟所下达的命令,尽管他们能够继续拉动木制长弓的人不多,也被消耗了大量的力气,但这是他们一生最辉煌的时刻。

杨冲吐出口气,额头上的皱纹不减反增——虽然朱知无法透过他黑色的头盔看,但通过感觉,眼前这个驾驭红色战马的魁梧大汉,自己并不能敌。特别是他那杆银色的长枪,朱知摸不透上面的气息。

“下次我会亲手将你的头颅取下。”杨冲提枪拍拍马儿,左手缰绳向左后方拉伸,战马原地碎步转了头,吐出一口透明的唾液,才动自己强劲的肢体。

他长枪上的红缨飘动,红色的战马才刚跑几步,头上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狗贼休走!”杨冲身体稍稍向前,已做好奔驰的姿势。他下意识回头向上看方,身上的盔甲被扭成几片,弄得他很不舒服。

阳光下一个黑影已到了他的上方,这距离不过短短五米,下一个呼吸一柄带着小缺口的长剑朝他劈来。

呼——

杨冲大吸口气,头盔下的红色光点暗淡成为黑色,他下意识提起长枪两手横握。长剑来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快,刚接触那一刻,杨冲的整个眼睛都大的像铜铃,与此同时他的腹部、胸部到手臂,每一块肌肉都鼓的如气球。

铛——

金属声震得远处骑兵落了马,城墙上的弓箭手们也摇摇晃晃,若不是有人拉住这些摇摇晃晃的弓箭手,他们或许会从城墙上摔落。

漫天风沙以两人为中心蔓延开,金色的沙粒们滚出层层热浪立刻融化周围冰雪,此地温度更高了。这次的金色沙粒早已厌倦飞舞,它们宛如流星般的速度降落,在隐约朦胧的尘埃里,刘傅宇能看见一个魁梧身形的黑影在空中与一个畸形黑影接触。

“大人!”远方一名神驹队的士兵见远方能量握拳喊,但没人能听见他的声音。身旁骑兵狂奔,耳边的号角声一步比一步大,身下的马儿已无法停下。

尘埃散去,刘傅宇被钉在一个“大坑”里,之前莫名的能量将这面大山的城墙轰出一个直径十米多长的“坑”,现在的他已逐渐感觉到左肩的疼痛,他大汗一颗一颗的下冒,可下身任不听使唤。

不远处司徒钟与杨冲的交战也进入他的视线。首先是杨冲红色战马的前蹄双双跪在金色的沙漠里,失去重心的杨冲落马翻滚了两圈,沙粒见缝进入他盔甲的花纹里。马儿失去身上的重量后用它那结实的后肢蹬蹬地面,痛的聿聿叫了几声。

它在流泪。红色的马儿尝试无果后把后肢完全弯曲进炽热的沙漠里,整个身体趴在它深爱的大地上。司徒钟在第一击后就借着力量向后翻滚几圈,他将杨冲击落下马也付出了代价。“城墙还是太高了。”他暗自摇头,并不是谁都可以像刘傅宇那样从若百米高的山头上跳下,朱知用八卦之力尚且还借助雪才卸掉许多力量,自己则是用这蛮力方法,将力量转移给了杨冲。

但不意味着自己没有受伤。司徒钟拿剑不敢摇晃手腕,翻滚使他能感受到双手手腕是怎样的痛苦。

不过司徒钟认为这是值得的。失去战马的骑兵战斗力被大打折扣,更何况还他是神驹队的将领,能在这除掉杨冲,他觉得这一生足以。司徒钟持剑冲向杨冲,他的每一步都在沙漠里留下脚印,杨冲立刻感受到了司徒钟的压力,左手伏地起身,一杆银枪与他向撞。

这是第二次碰撞。杨冲的肩甲在这一次碰撞中被碎成粉末,他体内方才承受强大的力量攻击,如今还能奔跑攻击,实在是令司徒钟吃惊。司徒钟同样也是忍痛作战,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虽然汗水与尘埃布满他的脸,但炽热的阳光下,谁不如此?

“前辈我来助你!”两人交锋,朱知不知何时出现在杨冲后方,他的出现改变了身旁的气,杨冲嘴角流过一行血,银色的长枪插在地上,黑色头盔里的红光更暗淡了。

若是一人杨冲绝不弱于他们。但两人共同前来,绝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对抗的。他深吸一口气,将开了裂缝的盔甲挺得笔直,“神驹队杨冲在此,鼠辈前来一战!”他扯开嘶哑的嗓子,嘴唇都干燥的裂开,但比起身上与心灵上的痛已无关紧要。

“今日西朔谷就是你的墓地,让沙漠同你送葬吧!”

司徒钟话音刚落,银枪便随之袭来,这速度已超越了杨冲自身的极限,惊得司徒钟根本无法反应,可他的银枪刺出的方向却不如自己所想,好若能突破空间的枪,严重偏离了路线擦过司徒钟的大腿盔甲。

身后朱知的八卦早已运用娴熟,他扬起战甲飞向凶猛的杨冲,可还没接触到他,那杆银色来到他眼前,“好快!”朱知愕然,头上也有不小的汗珠,八卦竟然没能及时捕捉到杨冲此时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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