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软塌上女人嘶哑地喊着,忽然睁开双眼,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抽泣着,双眼木讷的望着那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外边听到喊声的丫鬟兵分两路,一个向孟贵荣报告去了,另一个则急忙进屋照料。
丫鬟走到软榻前,见孟蕥蓉那般模样,一时不知所措,见旁边有一脸盆,便开始拧起了毛巾,待毛巾拧好,蕥蓉依然那副木讷的模样。丫鬟上前替蕥蓉将两行清泪抹去,这时孟贵荣已经过来了。
孟贵荣走到软榻前,将孟蕥蓉身旁的被子往里推了推,坐了下来:“阿姊。”
孟蕥蓉被这一喊仿佛才收回了情绪,看向了贵荣,双手向着握住了贵荣那只替自己盖被子的手。蕥蓉想开口问自己的夫君如何了,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孟贵荣摇了摇头,“阿姊先好好休息,把病养好了,咱再说别的可好?”
蕥蓉仍死死的抓着贵荣的手,挣扎着坐起身,呢喃了半天,终于说了句整话:“啊……阿爹……娘……可……可知?”
她的声音极为嘶哑,没说一个字,喉头便是一阵刺痛。
“不知,待你好些再说,可好?”
蕥蓉点了点头,又问:“我……夫……夫君……”
“我没救得到他,没事,已经让手下去找了。”
蕥蓉又点了点头,又是一行泪。贵荣见状将她揉在了怀里,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蕥蓉抬眼看着那已有少许胡须的下巴,继续扯着嘶哑的声音道:“宁儿……救……”
贵荣揉着蕥蓉的手稍微松开了些,让自己可以和她面对面的说话。
蕥蓉抬眼看了看那正站在一旁的丫鬟,于是丫鬟识相的退了下去。
见人走后,蕥蓉便长话短说的将在狗剩客栈的故事予贵荣说了一遍,其中自然也将那所谓宝贝的位置报道给了贵荣,然后又嘱咐道:“宁……宁儿……无恙,只是点穴……救……救……”
说完蕥蓉哭了起来,只是哭声很小,贵荣再次将人揉了过来,蕥蓉依旧在流着泪,只是喉咙的疼痛让她出不了声。
“没事,我会把宁儿找回来的,别怕。”
也不知道蕥蓉哭了多久,只是那泪水越来越浑浊,最后居然流出了血水,再然后渐渐地呼吸微弱,没了生气。
贵荣就这样一直抱着蕥蓉,直到蕥蓉的身体凉了他才反应了过来,再看他的脸上,竟也挂着两行泪水:“阿姊——”
外边一直候着的人听到声音急忙推门而入,正见孟贵荣抱着孟蕥蓉嚎啕大哭。
这泪水倒不说装的,贵荣并不想让这位姐姐死,所以很早时,自己父亲一次宴请宾客,当他看到那位姐夫是个如此远的亲戚,且人看着不错时便一直偷偷给二人创造机会,想着把姐姐送远些,只是姐姐还是回来了,还死在了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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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贵荣是庶出的,身份不如哥哥姐姐的高贵,而哥哥也一直已各种方法压着弟弟,随着时间的增长,贵荣对哥哥的怨恨越积越深。甚至因为贵荣的母亲较为年轻,使得原夫人失宠,哥哥一次趁着游湖,直接将贵荣的母亲推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后来贵荣认识了一位老者,也就是现在师父周玄,他跟着师父学习武术,想着报仇。
多年后,哥哥捡了个小女孩,也就是洛溪。贵荣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串通了个算命先生,说洛溪是个扫把星,会克死家人,当时洛溪尚且只有三四岁,大家见她生的可爱,并没有人信算命人的话,还将算命人赶了出去。
再后来六年后的某日,贵荣想考功名,哥哥奚落他是个庶子,身份不好,没必要。当日夜里,贵荣纵火。火势很大,吞没了整个东院,可惜并没有如贵荣所愿,哥哥几人皆无事生还,反而因为此时,贵荣的行径被梁管家看到了,于是贵荣又对梁管家一番威逼利诱,奈何无果。那时贵荣身边已经有了两个跟随者,于是贵荣直接将那个管家扔进了火海中。至于为何梁有会有关于贵荣的把柄也是因为自己爷爷的意外死亡让梁有的父亲起疑。父亲便暗中调查,找到了许多关于贵荣敌对哥哥的证据。
再后来贵荣的师父出手伤了贵荣的哥哥,但却让哥哥逃跑了,再后来便出现了洛溪记忆里的一幕。而关于贵荣哥哥的死亡,梁有的父亲自然也是清楚此事。
相较于哥哥,姐姐并不在意贵荣的身份,或许是这女娃没啥心机,看不懂局势,一直待贵荣很好。故而从心底里,贵荣对于蕥蓉还是极为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