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永权看向貂皮大衣男子,正欲开口,洛溪却先惊呼:“二叔。”

永权挪开了看着貂皮大衣男子的目光,瞥向了身后的洛溪。

貂皮大衣邪魅一笑:“小洛溪还活着啊。”这算什么回话,虽是长辈却也没点长辈的样子。孟贵荣是孟氏二老的小儿子,二老也是老来得子,年纪并不长,与大儿子差了近十岁,这也是一看到貂皮大衣时,孟永权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原因。

洛溪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没再说话。

“甥子拜过小舅舅。”永权拱了拱手,男子笑得更开心了。

“幺儿,你回来了。”一旁的姥姥开口了。

贵荣向着二老走去,扶起姥姥的手:“娘,外边冷,咱一家子进屋吧。”

“好。”姥姥被贵荣扶着往里走,而姥爷也跟在其后。贵荣走了两步,又回头道:“甥子也进屋坐坐吧,我还未见过甥子呢。”

受了邀请,永权抬起脚便要跟着去,洛溪一把拉住了他,一个劲的摇头。

“没事。”永权握了握洛溪的手,抬步向着孟府走去。

此时看来,四年前的孟家若是落魄到连个小女孩都养不起,而在短短的四年时间能做到如此地步,除非是一夜暴富,否则能做到如此倒是稀奇,孟家之前不肯要洛溪显然不是因为家道中落,而是实打实的不想要这女孩儿。

进了大门,是一个小院,小院有三道门,左右各有一小门,正北面是一道较大的门,门前三道小石阶,左右亦是两排竹子,一走到正北面那道门便有两个伙计将门打开,进了这第二道门,里边的院落大了许多,约摸着有前一个院子的三四倍大,亦是三道门,正北面的门前两棵大树已没叶片,萧条的枝干上挂着许多白雪。

“甥子,这边请。”前方的贵荣再次回头道。

不一会儿几人便进了正厅,刚落座,丫鬟们便又是茶又是糕点的递了上来。

待丫鬟们停下来,贵荣才道:“甥子,这是西湖龙井,尝尝可可还合胃口。” 

贵荣边说着一旁的丫鬟便边为众人倒着茶水。

“多谢小舅舅款待。”永权拱了拱手,举起茶杯在鼻下嗅了嗅,又抿了一口,“色香味浓,唇齿留香,果真是一味好茶啊。”

“呵呵。”贵荣收起仿佛看小丑般看着永权,干瘪的笑了笑,心想劳资一个混官场的还会斗不过你个小毛孩:“久闻甥子聪慧,想见见,却一直不得空,今日有幸得见,自然应当拿最好的相待。”

“舅舅过誉。”

“堂堂七尺男儿,何必如此扭捏谦虚,舅舅也是有一说一。”

接下来,二人便是一些套话儿,孟贵荣倒是把孟永权夸上了天,永权一开始还各种谦虚,而后便也有些轻飘飘了,人都是经不得夸的。

见到也夸得差不多了,贵荣忽然话题一转道:“甥子不如当场题诗一首,如何?”

永权还未答应,几个书童模样的人一拿来了笔墨纸砚。

永权一副为难:“这……”

“怎么,莫不是甥子嫌弃本舅舅的不好,不肯为舅舅提笔?”

“自然不是……”永权还是一脸为难,又非什么才华横溢之辈,永权大小接受的更多为商业之道,这诗词哪能提手就来。

洛溪忍了半晌终于开口道:“二叔已是弱冠之年,何必欺负吾等小儿!好生过分!”

洛溪此话一出,永权仿佛得了解救一般,重重的松了口气。再看贵荣,依然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怎么?二叔何处做的不好?”

幸亏此时二老不在场,要不洛溪又要被呵斥了,不过对比于呵斥,这种暗里藏刀更让人难以接受。

“你!”洛溪站起身,双目圆瞪,“欺人太甚!阿弟,我们走!”说着便拉起一旁愣着的永权要走。

“这么着急,那二叔便不远送了!”贵荣笑眯眯的拿起一个茶杯,抿了一口。

洛溪拉着永权一口气便走到了院子外,等在外边的书童和顺德二人看着这架势一脸错愕,平日里和言善气的洛溪自从来了开封,情绪波动有些大啊。

洛溪看着永权的手里仍拿着那只狼毫,一把夺过,直接扔在了地上,仿佛不解气,还剁了两脚:“我呸,题个狗屁诗!”

待洛溪气消的差不多才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三人:“看什么看?我脸上有东西吗?”

三人傻愣愣的一齐摇了摇头。

洛溪皱了皱眉:“我发髻有东西?”

三人又一齐摇头。

洛溪眉间的沟壑更深了:“那你们看什么?”

三人再次摇头。

“无聊!”

洛溪自顾爬上马车,不再理会三人。

看着洛溪上了马车,永权反应了过来,跟了上去。

看着爬上马车的永权,洛溪道:“我们回去吧,姑姑他们……”

“嗯。”永权未等洛溪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阿爹阿娘的事再说吧,这舅舅的意思应当是怕阿爹阿娘不在,我们赖上了他们。其实从竹林里出来,我便想着离开了。”

洛溪倒是没看得永权透彻,经永权一说便也似乎明白了,在洛溪的意识里,只觉得二叔不喜欢自己,但并未明白其中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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