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瑞成搂着脸上毫无血色的雅蓉,坐在铺满枯草的牢里。

雅蓉无力的睁开了眼睛,厚重的眼皮随即又把那乌黑的眼睛掩盖。

他们已经五天未进食了,这几日一直是给他们水,却一丁点食物都未给。水……越喝越饿……

“夫人,没事的,我们不会有事的。”瑞成这话似在安慰怀里的人,又似在安慰自己。

话音未毕,牢笼外便响起了脚步声:“哼,还没事,真是不知好歹。”

孟瑞成看向来着,并没有言语。

“瞪我作甚,你们早招了不就完了。”来者粗暴将一碗水推进了牢笼内,“你们本就是不相干之人,我们老大有好生之德,也没对你们严刑拷打是不,况且人家还害了你们女儿,你们这般油盐不进何必呢?”

来者正说着,蕥蓉听见声响又睁开了眼,对着瑞成一个劲的摇头。倒也不是他们不想说,只是这孟永宁还在人家手里呢,万一开了口,这黑衣人又去追那自己那小女的安危便难以保证了。

“哼。”来者又哼了一声,气愤愤的走了。而后外边便传来了铁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大哥,那小两口还不说吗?”是门外那个守门的声音。

刚刚那个送水的人说道:“看来得使点劲了,另外那两个如何了?”

守门还是一脸巴结的样子:“二哥好似也未问出什么,貌似那两人都快被折腾得不行了。”

再后来后面便响起了脚步远去的声音。

“少爷,外边有两条岔道,我们走哪条?”顺德对着马车布帘后问道。

布帘被一只手拉开了,里边露出了个脑袋:“你不识路?”

“阿不不不……少爷,这左侧的是大道,可能须多走些时日,这右侧嘛,就那啥,不好走。”顺德这才觉得自己的问话不对劲,连忙解释道。

脑袋又缩回了布帘后,稍作思索道:“走大道吧,让马儿跑快些。”

不知为何,内心隐隐的不安让他觉得得走大道才安全些。

“好嘞!”

马车又一路奔驰,直至当日傍晚才至一个小镇慢了下来。他们虽是走的大道,但因为马车速度极快,竟一日便赶到了开封。

马车上的几人都浑身疼痛不已,这马车也是颠得厉害啊,若不是停了下来,怕是车上的几人也要受不了了。进了城,虽然傍晚人并不太多,但狭小的道路也影响了马车行进的速度,马车在城里慢悠悠的走了半天,才至一户人家门口停了下来。

那户人家的门是两块未着色的木板,已有些年头,上边并未挂牌匾。顺德下了马车,拉起门上的一个铺首敲了敲,半晌,门内才响起了脚步声。而此时永权等人也都下了马车到了门口处。

“是谁?”门开了个小缝,一个丫鬟打扮的人从内侧探出了头。

永权走上前抱拳道:“小生孟氏瑞成之子,听闻外公抱恙,前来探望。”

丫鬟将门打开,让出了身:“老爷已经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随着丫鬟进了院子,院内一片洁净,除了门边的一颗大树,便无其他植被,倒是亮堂。丫鬟的脚步不紧不慢,而跟在后边的几人便也趁着这机会环顾着四周。

突然,洛溪拽住了永权的衣袖,永权回头看向了洛溪。

洛溪压低着声音道:“阿弟,我……”

“怎么了吗?”永权也跟着压低着声音说,“可是一路颠簸不舒服?”

洛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便没说话了。

“前面便是了。”丫鬟说到。

绕过一排竹子,来到了一个圆形拱门,拱门口站着两个人,那个老者正是永权的外公、洛溪的爷爷。

老者留着一把山羊胡子,背部有些弯曲,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身边还有个丫鬟扶着他。看到永权,老者撇下丫鬟,一把抓住了永权的双手:“权儿都这么大啊。”

永权明显的感受到了老者双手的颤抖,老者很是激动。

“姥爷,您这身子刚好……”

老者没理会永权的话,自顾絮絮叨叨地说着:“我那小女得了个好夫家都忘了我这老头儿了,此番若不是我得了病……”

看他说了许久,方才扶着老者的丫鬟也觉得将客人堵在这院门口不合适,便走上前去扶起老者的手肘道:“老爷,进屋吧,把人家堵门口不妥。”

老者这才缓了过来,一手拉着永权,一手拄着拐杖往屋里走去,一边走还在一边絮叨。

天色此时已经黑了,气温也随着天色降了下来。冬天,或许真的来了。

进了房内,明显的暖和了许多,大概是屋内那个火炭盆的缘故。房内的床上还躺着一位妇人,那妇人正紧闭双眼,脸上有着几道皱纹,头发已是白了许多。

老者看了眼介绍道:“权儿,这是外婆,外婆身子骨不好,听闻蓉儿不见多日一下子昏了过去,这不还躺着呢。”

“可叫先生看过?”

“老毛病了,激动不得,也就吃些药,治标不治本的。”说这话的时候老者的眼神明显的从洛溪的脸上扫过。

洛溪的头埋的低低的,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老者又接着道:“小翠,这娃儿们这么快便赶了过来,定是没吃饭,快备些吃食。”

丫鬟小翠应了声便出门去了。

老者又和永权道了些家常,大概也就是问了下基本的情况,两家并不常往来,话题并不多。但房内的人都明显感觉到了老者对永权嘘长问短的,却对洛溪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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