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腊月初三,天大寒,天地一片苍茫,四周草木皆为红装素裹。静心书房内,永权正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案台前跪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人,那人正是梁有。

永权盯着梁有看了许久,梁有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终于,永权开口道:“常福,给他拉个板凳。”

“是。”常福说着给梁有搬来了一个凳子,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

四周的气氛又尴尬了一会儿。

梁有终是按捺不住,站起身,将椅子拖到一边,因为脸上的伤,说话声有些奇怪:“那……那个,哥哥,我还是……还是不坐了,这……嘿嘿……”

永权依然盯着梁有。

“那……那个……我有些话想说,但这……”梁有说着眼角撇了撇常福。

常福明白其中的意思,看向永权,永权点了点头,常福便退了出去。

梁有看着常福离去,还跟到门前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又跪在永权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到:“哥……当年之事确实是我不对,其实……其实这些事都是孟……都是你舅舅指使的啊……他是庶出,好不容易得了天地,见不得你们好,所以……所以……”

“嗯?”永权嗯了一声,打断了梁有的话,“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话!如此污蔑孟大人,你这脑袋怕是得搬家啊。”

永权的话语不紧不慢的,话毕还拖着长长的尾音。

听了这话,梁有的脸色瞬间煞白,正如那漫天盖地的雪色一般。

永权继续慢条斯理道:“你……还要不要继续说?”

梁有急忙在地上嗑起了响头:“求孟哥哥救我!求孟哥哥为我和我爹讨回公道啊!”

永权依然是那副看戏的态度,看着底下那跪着的人。

天本是冷的,人的皮肤因此变得更为脆弱不堪,不一会儿,梁有的额头已渗出血丝,他这才停止了对自己脑袋的暴力行为:“当年……哦不……是八年多之前,我爹曾是孟府的管家,熟悉孟府的各项事宜,孟老爷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和女儿是正室所生,小儿子是妾室所生,大儿子不喜小儿子,时常欺负小儿子,故而小儿子日久积怨,一日便纵火欲取大儿子和正室的生命,好在救护及时,并未伤害他们,而我爹因为发现纵火的是小儿子,却被人扔入火海,险些丧生,虽然命是保住了,但大面积的烧伤,使我爹行动不便,便也辞职在家。那时我爹已经不能言语,只得把事情以笔墨记下,给了我。我那时也尚且年幼,但多了个心眼,跟着小儿子做事,想捉住他的把柄。再后来孟府的女儿出嫁了,也就是你娘,我其实是被派过去保护你娘的,后来正室和大儿子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了,两地相差较远,我……”

“你告诉我这些作甚?你觉得我有必要为我亲舅舅报仇?”永权像是听故事一般,就这么听着,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纹。

“这……后来是四年前的事了,令尊……”

梁有欲继续说下去,却被永权打断:“你知道的不少啊?”

梁有抬起头错愕的看着永权:“哥哥知道凶手?”

“不知道。”

得了回复的梁有继续说道:“令尊是被误……误杀的……”

说这话的时候,梁有小心翼翼的,生怕脸上再挨上一脚,那恐怕连馒头都啃不动了,在看到永权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后,才继续缓缓的说到:“那日有队镖师路过十里坡,而那时你……你……也在那,镖师运送的不知是何宝贝,反正那时有不少人在截取,我是个下人,并不知情。那队镖师在那遇害了,而有个镖师似乎把情况告诉了令慈……随后几人都被抓了去……”

“嗯。你说的前后两件事有何关联?”

梁有双目圆瞪道:“那劫匪正是你的舅舅……”

“那你呢?夺我家宅怎么说?”

梁有怯生生道:“那是……那是你舅舅让我如此的……”

“可是我舅舅不是让你保护我母亲的吗?”永权饶有兴趣道。

梁有被这么一问,支吾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半天憋出了一句:“他老人家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

“那你说小儿子不喜欢大儿子,为什么又要保护我母亲?”

“我……我……这……”梁有这下也蒙了,这其中的门道他哪晓得,他不过只是听他父亲所言罢了,并未深究。

永权未等梁有继续在那支支吾吾,便对外喊了句:“常福,把这厮拖去旧柴房关着!”

“不……不要……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信我!我有证据,就在我内人那!你要信我啊!”梁有被拖出去还边喊着,一副可怜模样。

这时常青也跟着来了,见梁有被拖下去后,在永权面前弯了弯腰,行了一礼,道:“大哥接下去打算如何?”

“先关着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徐娘和她的女儿……啧……叫什么舞来着……”永权似乎对徐娘的女儿并没有什么印象了,虽然二人一同长大,可是他并未对那丫头有任何关注,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道,“子时我再告知你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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