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水,弹指一挥,孟永宁回家已是半月有余。

孟永权对于杀害自己双亲的贼人自然是耿耿于怀,可是出口询问又怕引起小妹的伤心往事,于是也是憋了半个月。

这日傍晚,用过晚膳后,孟永权闲来无事,便在院中闲逛起来,走着走着,不觉已到池塘边。

看着池中依稀可见的鱼影,永权回身对后面的夏月道:“月儿,你去拿些鱼食。”

“是。”夏月应了一声便向着柴房方向而去。

看着夏月远去的背影,永权暗自叹了口气,转身在池边蹲了下来。

这才刚蹲下,便觉身后有异动:“谁?!”

略显清幽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气息,并没有丝毫杂音。

“谁?”永权又冲着池塘对面那座假山喊了一声,“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约摸过了半分钟,假山后探出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那人压着脚步声,有一只腿似乎已经废了,半瘸半拐的走到了吃糖边上。

借着微红的日光,永权见那人身上的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那人走到池塘边便跪了下去:“小的梁有,求哥哥救救小的吧!”

池塘并不大,对面梁有的声音虽然不算太大还带着哽咽声,依然入了永权之耳。

永权听了那人姓名,眉头一皱,再看那人依然跪在地上,并没有说话。

这时夏月回来了。

“老爷,你要的鱼食。”夏月说着将一小杯鱼食递给了永权,永权接过鱼食,抱了抱夏月。

夏月一惊,连连后退。

“老……老爷自重。”

永权看着受了惊吓的夏月,嘴角一勾:“自重什么?”

夏月憋红了脸,眼珠子四处乱撇着,忽见池塘边跪着的那个人:“那……那怎么有个人?”

永权头也没回,继续看着夏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月儿?”

夏月自然不敢看永权,又退后了些许,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夏月退一步,永权进两步,很快夏月便被挤到了一棵树下。

夏月的心都快从身子里蹦出来了,呼吸也因此变得急促,眉头紧皱:“老爷……”

永权依然是那副得意的表情:“月儿别怕,这么怕我,以后怎么好好的……服侍我呢?”

永权故意将服侍二字的尾音拖得老长,夏月的脸因此蹭得更红了。

这时那个跪在一旁舔狗粮的梁有自然不会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跪着,于是“英雄救美”的大喝一声:“求哥哥救救鄙人吧!”喊完还扑通一下直接趴在了地上。

永权正开心,被这么一喝,自然不会不理那人,放开夏月慢悠悠的向着那人走去,到了那人身边,直接抬脚踹了过去:“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他喵的还敢来找老子!”说罢直接将手里装着鱼食的小钵砸了过去,没砸中人,掉在了地上,碰的碎开了。

见到这架势,夏月也是一惊,然后跟了过去,拖住了永权,不管发生了什么,打人是不对的。

梁有活生生的挨了一脚,也没喊疼,依然是一开始的那个哽咽声:“我……小的自知对不起哥哥,只是……只是……这是身不由己的啊!”

永权冷哼一声,一副看表演的样子。

梁有又抽泣了起来,抬起紧贴地面的脑袋,依然跪着道:“这一切其实都是孟瑞成那老狐狸……”

梁有话还没说完,又挨了一脚,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脸上,那张百里透黑、黑里透黄的营养不良、脏不拉稀的脸瞬间肿了。

“哎呦!”梁有捂着那半边脸直喊疼。

如果这时孟瑞成在场一定会笑这小王八羔子不长记性,怎么能直呼其名呢。

夏月又是一惊,拉住永权,指了指永权,又指了指地上的人,一句话愣是说不清:“你……这……”

永权温柔的拉住了夏月的手,和刚才踹人的样子判若两人:“别怕,他不是什么好人我才这么对他的。”

夏月的眼里依然满是怯意,脑子里忽的闪过:是不是“不是好人”就会被打死?

夏月挣脱出被永权牵着的双手,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碎钵片。

永权又盯着夏月看了会儿,转身看见那个依然在喊疼的梁有,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跟我过来!”

梁有一听这话,只觉有戏,也不顾身上的疼痛了,他受过的疼痛还比这些少吗?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而这一幕幕,站在池塘旁那小房内窗口旁的孟洛溪尽收眼底。

永权领着那人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这一幕引得常福一脸懵逼,便也跟在二人后面。

很快,到了书房门前,永权刚要迈步进入,忽然回头看了眼那个脏兮兮的人,眉头紧锁:“常福,带他下去换身行头!”

“是。”常福领命。

而梁有则是一脸疑惑的打量着自己身上的每分每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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