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队间隔大约五十米左右,且一个队均有两人,不断的在营地周围巡视,生怕城内的士兵夜袭,看来昨日的战斗真的让他们有些害怕了,刘傅宇这么想的。在泛白黑夜里,他看到城下的尸体正逐渐被大批黑色的蝎子们分解,并一同拖拉至沙漠下方,看的刘傅宇心情更加的杂乱。

这些“救命”的蝎子只能持续一段时间,他不敢确定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刘傅宇手心出汗捏了捏自己的衣服,他看到那些如拳头大的黑蝎子正不断蚕食城下士兵、战马的血肉,小区域里的沙漠依旧还是血红色,看上去十分的瘆人。

除了那群蝎子外沙漠里便再也没有生机,寂静的有些恐怖。风吹的无数沙子飘扬,刘傅宇感受不到外面的风,沙子们四处飘散覆盖在茫茫尸骸上,只不过蝎子们又将沙子掀开让尸体又露出来。

刘傅宇的眉自从出事后就经常皱褶,他下了城墙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不安的睡去。

又过了一日。

士兵们起床时天刚刚亮,霞光被打上雾蒙蒙一层灰色,所有人都不知今天将会发生什么。每个队的队长都在抓紧整顿队伍,也许危险就在下一刻。“快,准备归队。”在忙乱的路上,一位带着黑旗的队长不停的拍着路上奔跑的士兵,他们的盔甲正撞的叮当直响,整个西朔谷似乎成为了一个“机械”城市,它所发出的响声不亚于工业时代的那些工厂,只是他们少了那直线上升的滚滚黑烟。

“是!”被拍的士兵立刻给队长行了个礼,随后便跑向自己的部队里。此时的西朔谷是一天中最为繁忙的,经过了昨日的喧嚣与夜晚的沉淀,每个人对“战争”的理解更加的深刻。

那士兵正在跑,耳边就听到猛烈的风声,瞳孔一缩全身冷汗直冒,脚下的步伐也随之停止。他甚至都不敢回头看,风声只存在一刻便消失在大千世界,随后身体都有些颤抖,整个无神的眼回忆起刚才的滋味,他仿佛知道了什么叫做死亡。

同样的其他士兵无疑也听到了那阵风声,一时间好若狂风暴雨般扑面而来。他们仿佛能看见无数的树木在飓风里折断并摊倒在杂乱的地上,伴随着大树们的还有森林里各种猛兽的尸体;群鸟在大树瘫倒的瞬间飞向天空却被卷入强烈的风暴中被撕成碎片;还有无数在大河里还未来得及收帆的船只被大风掀翻荡起万丈水波……

他们的气息全部被大风带走,原本还是“机械工厂”的西朔谷立刻变为了一个寂静的大都市,就连城内的鸡犬都忘记了嚎叫。

唰——

又是一道大风刮来,本就寒冷的西朔谷此刻更是被覆盖满了冰霜。众多帐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冻结成冰,士兵们感到一股寒意侵蚀了整个身体,好若快要失去了控制。

喝——

在头顶蓝天上,一个黑色的身影怒喝一声,一把透明发亮的剑,剑上还镶刻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剑好若与身体合为一条,笔直的在西朔谷的上空划出一道比天空还有绚丽的流光,那一道彩色的身影深深的陷入每位士兵的心里。它不再是一记单纯的武学招式,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艺术。

黑影的剑越来越快,他在天上散发出的气息一阵大过一阵,城里就像是漩涡的中心,风将士兵们黑色的睫毛打成白色却任然无人反应。黑影的动作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结束,并重新回到地面。

这时所有人呼气,天气比之前更加寒冷。他们稍稍移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盔甲都有一层厚厚冰霜,如果仔细看便可以看到冰霜里还带着这剑的痕迹。

“去把火都升起来。”刘傅宇落回地面,感知周围的温度便立刻命人去生火,他一时兴起练习招式竟然忘记了这些士兵们的状况,不过好在他们的关注点似乎都在自己身上。

赵星吩咐人生了火,才看刘傅宇。此刻的他虽然喘着气,但体内的气息稳得像是山脉成片的连接在一起,飓风、海啸来了也毫无波动。“看来战法大人的武功又有长进了。”赵星比自己有长进还开心。

不一会儿西朔谷里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火堆升起,这才让所有人都好受些。寒冷的天气令所有人充满了畏惧,但看了黑影的武功他们仿佛又有了动力。

经过这么一闹,太阳被刘傅宇给闹了出来,天空中的那层雾也随之散去。刘傅宇还在歇息时便感知到城外正有大批骏马正在前来,他脸色一变立即让赵星和司徒钟做准备,自己便登上了城墙。

此时城墙上的冰霜堆积了厚厚一层,至少比刘傅宇的鞋还厚,他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踩在上面,清脆的冰刹那间被他踩的粉碎然后化作一滩浑水,这细节被城墙上守城的士兵们看地哑口无言。他们身上只有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保暖,一个个厚重的像只大灰熊,巡逻都只能一摇一晃的小心翼翼进行,哪曾想到战法大人仅仅只穿了一件盔甲就登上了冰川厚重的高墙还一脚就将厚冰融化,这实力上的差距让他们无法言语。

然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刘傅宇的表情。此刻的他眯着眼看远方,远处如蝼蚁般的马群正在朝整个西朔谷蜂拥而来,为首之人的气息他太熟悉不过。今日毒蝎未散尽,也不知要他们耍的什么手段。

塔塔塔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西朔谷外一片望不到边的金黄色沙漠上浮现密密麻麻的黑点,他们跑的不快但依旧扬起漫天黄沙,从远方一路来到近处。

很快他们停在了“蝎子区”前几百米的位置以确保安全,这次白狐所带来的人并不像昨日那样多,他们身上几乎都是清一色银色盔甲,看上去不厚也不薄,头顶初升的烈日只射在他们身上,在沙漠里就像是面大大的镜子。

其中左右两侧各有一位士兵右手握旗帜,左手牵马匹,那面旗帜随着沙漠的清风飘扬,渐渐在空中画出一道秀丽的风景。“神驹”二字尽显眼前,红黑色的马蹄图案将大陆分成了两半,同时图案里还卷着一串小小的名字。

杨冲——

旗帜里的字体看上去虽小却丝毫盖不住字里能量锋芒,两位手握旗帜的士兵将右手的肌肉鼓起,将那杆象征着暗影第八军团荣耀的旗帜高举,顿时间沙漠里的细沙开始翻涌。

它们在颤抖。刘傅宇轻咬自己的下嘴唇,尽量平复自己心中的气息。现在的他高居城上,每个细节都看得清楚,城下白狐所带来的神驹队一个个都带上了银色头盔和战甲,显然不是昨日那样的漆黑,反倒有一种神圣的滋味。

除了那两位拿着旗帜的士兵,其余战士们都持带着银光的长矛向下斜握在自己身侧,他们一动不动的目视着前方的西朔谷,唯独身下的马儿还有几分“**”,不时抬起马蹄又摇摇头突出一口雾气。

白狐牵着他的四不像稍稍走近,但距离“蝎子区”依旧很远。他喊身下的坐骑停下,抬起头看城墙上的刘傅宇,两人目光相碰,两人同时皱眉,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刘傅兄啊,在下今日前来可并非攻城,可是为什么总感觉头上凉凉的?”白狐的第一句打破了现场的僵局,他牵着四不像嘴角略微向上勾出一丝笑容。白色的长发忽得开始有些发乱,不再是一开始那样丝滑。

城墙的另一端,那里被青山包围,石块一层叠着一层的搭着颇像一个小堡垒。在寒霜魔法的作用下这个小堡垒依然成为了雪白色,虽然它周围还长满了青色的草,但全都被白雪覆盖。

堡垒里一个微不起眼的银光在闪,黑暗里司徒钟的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他第一次在这场战争眯眼,手上的长弓任然处于拉满的状态,整个长弓都被扭的变了形状,只要刘傅宇一声令下,他有十足的把握击中对方。

刘傅宇看了眼那个方向,轻轻的摇头,然后司徒钟斜眼看了看白狐,又看了看刘傅宇才将弓放下,嘴里也同那些马儿一样突出了一股热气,将堡垒的雪稍稍融化一小块。“那不知今日白狐兄前来此为何意啊?城内的物资素来贫寒,可喝不起昂贵的汤啊!”刘傅宇问,他将双手负背,然后将体内的气运行的更快了。

雪花打在他的肩上迅速被融化,太阳更加的大,城外的士兵们已经开始出汗,心里都暗骂这该死的沙漠还有身上这些铁壳,但铁壳至少能保命而沙漠是要命。

白狐坐在四不像上,笑得很开心。他嘴角弧度很大,并且还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干燥的下嘴唇,手中的神尺铛的一下插入沙漠将附近的沙子激起,一时间他的周围都是细沙缠绕,就像一场小的沙城暴。“这次好像玩的过分了。”白狐在细沙里拍拍自己一尘不染的白色衣服,眉头皱的比遇上任何事都要紧,带细沙沉淀他才又回到众人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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