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者期待的表现机会没有到来,玛格丽特号没有遭遇海盗或飓风,它只用了十天的时间就成功横渡大西洋,进入了美国的海域。

圣弗朗西斯科湾与利物浦港口不同,它现在还只是个拥挤的海湾码头。但近几个月来,越来越多的商船,旅客,或者前来寻找机遇的冒险者汇聚于此,这座天然的港湾大有成为繁华的港口都市的趋向。

多洛莉丝向港口的士兵缴纳了一百二十金币做为关税,这相当于货物百分之十的价值,英镑无法直接上缴,需要到当地银行进行兑换,但黄金无论在哪里都是流通的。

“接下来,我还需要去拜访合作商,祝你们旅行愉快,之后的几个月里,玛格丽特号都会停泊在圣弗朗西斯湾,艾拉你们返回的时候来这里找我们就可以了。”

多洛莉丝轻提裙角,对旅客们行了一礼。

艾拉等人离开了玛格丽特号,码头之外,是颇有沿海特色的石制房屋。街道上是高大的棕榈树和随处可见的常春藤,紫凤仙。

“先去酒吧休息一下吧。”

霍拉斯提议着,并以自己的经验表示,他们不需要去银行兑换摩根银币,一英镑的购买力约同于五枚摩根银币,沿海的商铺老板应该很乐意接受。

对于艾拉和阿道夫他们来说,旅途才只进行到一半,接下来他们还需要前往巴尔的摩,沿铁路前往西北部的目的地俄刻俄。太着急也没有意义,接受霍拉斯的提议稍作休息也不坏,还能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

最终,他们落脚在一件名叫“椰子树”的酒吧旅馆。它开在离码头不远处海藻街道的街角,是一栋三层的小楼,一楼被用作酒吧,而二楼和三楼则被提供给客人休息,楼顶设有遮阳蓬和桌椅,客人可以在屋顶上享受海风和日光。

几位男士在吧台点了墨西哥啤酒,艾拉和翎则是要了加冰块和鲜奶的椰子汁。

“一共是两枚摩根银币。”

包着浅色头巾的酒保说着,他把充满异国风情的黑色石制杯子排在吧台上。

霍拉斯大方的支付了全员的酒钱,把五先令的纸币丢在吧台上,这让酒保的态度明显热情了一些。

爱丽丝先是试了试墨西哥黑啤酒,但马上就皱着眉头表示接受不了这种饮料,换成了一杯椰汁,如此一来他的丈夫安德烈就要一个人对付两大杯,超过两升的墨西哥啤酒。

片刻后,安德里按住下腹,站起身,表示自己要去盥洗室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爱丽丝有些难以融入冒险者们和阿道夫的话题,她开始和两个年纪稍小的女孩搭话。

“那位阿道夫先生是你们的父亲吗?”

“不,我们是阿道夫教授的学生。”

“呃,他是教授?”

爱丽丝看了一眼正在和冒险者们喝酒打牌的阿道夫,那个肌肉轮廓明显,身高接近七英尺的大胡子男人。

“天呐!这位教授可真高,我还以为他是位警长或者拳击手!或者他其实是什么户外运动课程的教授?”

翎笑的差点喷出了口中的椰子汁,艾拉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所以你们应该不是来淘金的吧,我没听说过英国哪个学校的教授会堕落到带着两个年轻的女学生来国外淘金。”

“淘金?那是什么?”

艾拉想了个比较合适的说法,说:

“我们是来这里采集样本,研究某种当地特有的植物。”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的确是彻头彻尾的大实话,只是隐瞒了部分真实,比如他们是魔法学校的教授和学生,也比如那种植物上面长着人脸。

“你们不知道吗?前几个月有一伙冒险者在俄刻俄发现了金矿,变成了闻名海外的富翁,从那之后就有各地的人们来这里淘金。据说密西西比河的河床上到处都是金砂。也有冒险者说在那里发现了古代的遗迹或者可怕的恶魔,所以我们才到这里来度蜜月,要是能在河床上找到金砂就更好了,夕阳下金光闪闪的密西西比河一定很浪漫。”

“遗迹,恶魔?那听起来不是很危险吗?”

艾拉皱起了眉头,类似的单词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那不是很刺激嘛?我们都很喜欢怪谈和传说,据说四年前的伦敦瘟疫里,有人在白教堂区看见了骑着白骨骏马的女性骑士,天呐,那真是太酷了,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什么未知的东西。”

艾拉把头发拨向耳后,她感觉怪怪的,一方面是爱丽丝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另一方面少妇说的哪个骑着白骨马的女骑士,多半就是骑着骸驹的艾拉自己。

翎也想起了这件事,边看着艾拉,边揶揄的笑着。

“是啊,听起来确实很帅气。”

这时,安德烈已经从盥洗室回来了,看来这位年轻的新任丈夫酒量不是太好,他看着还剩下大半杯的黑啤酒,表情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

“你们好像聊得很开心,介意和我分享一下年轻女士们的话题吗?”

“快过来,安德烈,我们在讨论怪谈和传说。”

爱丽丝招着手。

“那这正是我擅长的话题,四年前我正巧在伦敦的伊斯灵顿区,那天暴风雪和烈阳接连出现,天气在两个小时内剧烈变化了数次……”

“抱歉,我有些不舒服。“

艾拉起身离开了木桌,虽然她明白爱丽丝和安德烈没有恶意,但这种话题她实在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当作怪谈或者故事提起。那种绝望和惨烈,除了当时在白教堂区的幸存者,其他人是永远也无法体会的。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太好的话?“

安德烈有些无辜的停下话头,

“……艾拉和我都是白教堂区的幸存者,这会让我们想起不太好的事情,而且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翎解释了一下,

“那实在是抱歉,是我们不好。“

爱丽丝紧张的低下头道歉,

“没关系,我先离开一下,我不放心她的身体。“

翎也离开木桌,她在盥洗室里找到艾拉,银发的少女蹲坐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无法移动,看起来因为情绪波动,那种症状又复发了。

“看来至少半个小时我都动不了了,麻烦你把我带到卧室吧。“

艾拉虚弱的笑了笑,任由翎抱起自己前去二楼。

这只是旅途中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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