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真实了……唔，我不应该说这样的话。”纸鸢喵听完我说的这个社会实践的故事之后，一边笑，一边还在试图保持着自己的“人设”。她说：“什么涩图和键政，我都不知道啦。”

我很想发一张满头问号的表情，可是却发不了。毕竟是只有弹幕和连麦语音嘛，不是Q群。

“那也就是说，你的这位女同桌……也是一位虚无主义大师咯？”

“不不不，和我比起来，她只是一个有点悲观主义的普通人罢了。”我自嘲道，“所以我叫大虚，她叫小薇。”

“小薇？”

我意识到好像把真名的一部分说漏嘴了。不过貌似问题也不大，全国叫这种常见名字的人没有九万也有十万。

“那……大虚先生？我想问一下……”

“别别别，还是叫我柠檬喵吧。”我赶紧让纸鸢喵刹住了车。一年到头被叫大虚，我感觉头都快大了。

“好吧，柠檬喵喵先生。所以我想问的是……”纸鸢喵一开头还在像个心理咨询师一样轻柔沉稳地说话，到这里却突然低下了声音，装作悄**地说：“你喜欢小薇吗？”

啪地一下，我感觉耳朵边有东西炸开了，吓得我赶紧摘了耳机。

喜欢吗？

喜欢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比做一道圆锥几何题还要难……我只能这么说。

……

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是在高中开学以前。

因为我们这边是重点高中……在整个高一开始之前，就要开始上一个预培班，为时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的学习过后有个考试，依照此次成绩以及中考成绩的总和来划分实验班和普通班。

预培班在学校里上，但是学校却不提供住宿。这可就难为我了……我家住在稻城北边的黄鹤山下，学校却在稻城南边、大江以南。

每天要从家里骑公共自行车到南岸，途中穿越许多大山大湖，尤其是著名的联邦5A级景区雁栖湖区……虽然听起来挺浪漫的，但是骑得久了真的会累死人。

对于后来住校了的我来说，每周在家和学校之间骑一个来回算是可以接受的……但每天骑就太坑人了。

光是在跨江大桥上就要骑十五分钟……更别说穿越景区的时候要走的那些弯弯绕绕起起伏伏的路。

扯远了……总而言之，我在那段预培班的时间，是坐公交车上学的。

每天坐96路公交，坐到江南岸下车，然后租借公共自行车，骑大约十分钟的路程到达学校。

因为这部公交实在是没法直达我们那个偏僻的学校。

我就是在第一天去上预培班的时候，在96路公交的南岸公交站遇到她的……当时的小薇还是一副相当土的打扮——一身夏季校服（并不是强制穿的），戴着土黄色方框眼镜，头发扎成了村姑似的麻花辫，一看就是上个世纪的年轻妇女模样。

这么说好像有点刻薄，但给我的第一眼印象就是那样的。

我们那个校服，是在上预培班之前寄来的。很一言难尽的颜色。男生天蓝，女生粉红。天然CP色，但是美术设计和面料都很差劲。

她也坐96路，和我同行。到了南岸的公交站的时候，她看见穿着校服的我下了车，她也跟着下了车；然而看到我骑上公共自行车的时候，她人傻了——她以为我是下车来换下一辆公交车的，没想到我是换了自行车。

她的公交卡里没有充押金，自然也坐不上市政提供的免费自行车，结果只能走路去学校。

那天，她迟到了十分钟。

当然，这也是后来我俩被分到一个班的时候，我才知道的事实。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