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到主将军帐换了套衣服的唐伊,去往关押俘虏处。

期间遇上士卒,她一律只是点头,不多说一句。

俘虏营里,每个俘虏都赤身|裸|体,拥挤在一起,每日会有士卒带去清洗,期间有姿色不错的,便会在通融关系后拉去泄火,只要不弄死不弄残,保证第二日完后无损的送回,大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主将明令不可少一人,亦不可伤一人,他们这样做也不算坏规矩。

而唐伊每一次“临行”俘虏的时候,总会换上一身干净白衣,在长达数个时辰的“临幸”结束后,那身白衣便会染成血红,为她病态嗜好专门设下的军帐内,也必定是血肉横飞的场景。

唐伊在对两位俘虏痛下杀手后,第三位俘虏被带入营中。

身上的白衣,已被染得半红且腥臭。

送来的俘虏是一位娇小妇人,士卒送入后,恋恋不舍的离去,出营后暗暗叹息。

除俘虏和唐伊外这处军帐在“临幸”时便不会有其他人在场,士卒们难以接受那血腥场面,唐伊也向来喜欢独享。

无衣蔽体的娇小妇人如羊羔看着猛虎般惊惧,那前两具死尸已让她面无人色,跌倒在地,手压在屁股下。

唐伊起身缓缓走去,嫣然笑问:

“你叫什么?好听的话,可以死得痛快那么一点点。”

妇人嘴唇颤抖,半天没说出一个字,魂不守舍的看着那女魔头,唐伊耐着性子等待,眼神玩味,又走进了些,抚摸妇人脸颊。

妇人眼中忽现阴鹫,以迅雷之势拔出藏于体内的刀片,迅猛刺入唐伊咽喉。唐伊反应不及,咽喉泊泊流血,不可置信的看着妇人,她捂住咽喉,气管被刺穿,连惨叫都发不出,只有轻声呜咽。片刻后,白衣女子气绝身亡,死状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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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当士卒疑惑帐内为何没传出惨叫时,他走入军帐,只见此前两位俘虏的尸体,以及身上白衣被自己的血完全浸红的主将,送入的妇人俘虏已不见影踪。

不久后,医师对那倾城尸体检查无数遍后,在四位副将面前战栗的宣布主将已死多时。

军中大乱。

待四位副将安抚各营惊慌失措的士卒后,带着十人去往俘虏营,将俘虏们一一斩首示众,差点拆掉寨子的慌乱修士们才渐渐平息下来,副将们又惩戒数位骚乱最大的士卒后,人人提心吊胆的返回军营,不乏彻夜不眠者,别无他故,主将一死,敌军趁势来袭,谁领兵抵抗?谁能做主?火盆噼啪作响,连同士卒们的心,随之震荡不安。

四位副将紧急聚到议事帐,帐内桌上置着沙盘,中部东线在上面大体呈现,其中一名叫卫晋的粗鲁推开沙盘,按着桌问道:

“二圣女不幸被杀,几位可有良策?我们是继续驻守,还是退兵?”

卫晋属大圣女的心腹,连同王副将、李副将两位在内,皆是大圣女安在唐伊的黄坤虎军中,用于掣肘唐伊的心腹。天魔宗此前规定,副将有部分的领兵支权,三位心腹可调动近三千士卒,岁不得违抗主将命令,但开战时有意拖延步伐,或是卖个破绽还是可以的。按规定,主将不得随意摘除副将职位,只能以飞信弹劾,更不得动用私刑。这一规定自然是大圣女专门为唐伊而设的。

四位副将中,唯有二圣女的心腹张副将面无血色,张副将好不容易缓过神来,颤抖声线道:

“理应缓步退兵,后方有北将象军,可以接应,到时退回南部,等候圣主差遣,不论如何,都不可再战。”

卫晋眉头一皱,厉声道:

“张副将你被吓昏了头吗?主将被俘虏行刺,极有可能是敌人的刺客所为,敌方得知刺客得手后,必连夜行军,追击我军。而且现在军心不稳,我们贸然后退,只会引起更大的慌乱,到时敌人杀至,只会比收割稻谷还轻松。依本将看来,应将计就计,十里后有山地,仅退后十里,而后留一千人驻扎作为诱饵,其余四千人用为伏兵,如此一来,敌军除非来八万人,或是派出七位渡劫修士,否则难以吃下我军,而若敌方多疑,一见诱饵便退,我们也可趁势脱身,不费兵卒。”

张副将闻言颤了下身,他确实被二圣女的突然身亡给吓得心神惊惧,他属二圣女一脉,又是心腹,来日大圣女掌权,他纵使祖坟冒青烟,不遭清算,也注定与前途似锦无缘,一想到这里,凉了半截的心又凉了半截。

“卫副将说得在理,我立即修书一封给圣主,圣主位处中线,飞信需半旬便可抵达,再修书一封给后方的北将象军,相信他们很快便可接应脱身后的我军。”

同为大圣女心腹的李副将抱拳说道,面容上无半点慌乱和悲戚,眼底藏着暗喜,二圣女一死,大圣女自然一人得道,他们这些心腹亦能鸡犬升天。他斜眼瞄了瞄从来看不顺眼的张副将,想到那二圣女的心腹逃不开被清算的结果,心中狂喜。

“卫副将,我们立即着手明日的安排,最好我们明日动身,不然时不我待。”

王副将面无表情,心中对二圣女的死亦是又惊又喜,三位大圣女安在黄坤虎军的副将以卫晋为尊,对于卫晋这番言语恨不得举脚赞同。三位副将联合下,张副将嫣然有被排挤的趋势,暗暗叫苦不迭,随后的布置商讨只能百般迎奉,但三位副将显然没有接纳他的意思,谁想那姓张的遭清算后牵连到自己?趁早避免惹得一身骚最好。

一位老儒士抱着卷轴急匆匆的闯入军帐,面无人色,气喘吁吁,四位副将认得他是大圣女的谋士,在军中挂主薄一职,当即有些面色不善,二圣女还在时可敬你这无权无势之人三分,这时又怎需给你好脸色。老儒士不以为意,走入军帐,拿出怀里的卷轴,道:

“二圣女在十日前写下遗计,交给老夫保管,是她的遗计,以免她遭不测后,诸将慌乱不知如何应对。此事二圣女早有明言,诸将当时都在场。”

四位副将闻言一愣,而后记起似乎确有其事,当时在一处军宴上,二圣女在众人半醉后说了这番话,只是当时大多人已微醉三分,今日二圣女被杀又让大圣女的心腹惊喜交加,让张副将又惊又惧,也随之未曾记起此事。这时老儒士拿出,方才记忆逐渐清晰。

老儒士摊开卷轴,四将把左下角的将印确认无误后,方才开始查阅上面内容,前半段和卫晋所说的策略差不多,后半段则是让黄坤虎军跟在北将象军后方,随时支援配合,理由很简单,自己死后必军中大乱,士气低下,不可打头阵,亦不可编入北将象军影响其士气,四人讨论片刻,二圣女已死,按上面所说的行事又与卫晋所言相差无多,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切定下后,众人决定让卫晋暂领主将一职,不过因是暂领,不换军帐,老儒士则是一脸悲戚的去主军军帐收拾遗物,临别时恳请厚葬二圣女,一定要将唐伊的尸骨带回,那三位心腹虚情假意劝慰一番,表示自然厚葬,一定将其尸骨带回天魔宗,也会亲自去上酒。

老儒士回到主军军帐,点亮油灯,一声哀叹,噙着老泪道:

“想不到已是天人用隔…二圣女,老夫愧对您啊!”

他坐到椅子上捶胸痛哭,起初呢喃呜咽,而后油灯失手掉地,他举起灭去的油灯,触景生情,种种过往一一浮现在眼前,如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一位穿着寻常士卒服的女子自阴影中走出。

老儒士斜眼看见后,呜咽道:

“你别出来,让我再哭会。”

那不穿白衣的女子拉开另一张椅子坐下,嫣然道:

“我死后,北将象军便会调军前方,而黄坤虎军也能撤到他的后方,大姐以北将象军监视之局,已为我所破。”

本该已死的唐伊眯眼道:

“不过我这些年来好不容易找到长得这么像的替身,只有一个,就这么没了,还是亏了些。”

“哼,你知足吧,不这样做,如何让那三个心腹放下戒心,又如何让北将象军调到前方?”

老儒士抹干刚才惺惺作态的眼泪,冷哼道。

“那主将高连明万万想不到郭伯约是我暗藏已久的谍子,北将象军连战连胜,军心浮躁,急功近利,又除了我这大患,必会放下戒心,当高连明受郭伯约牵引,一脚踩入南洲盟军的诱敌之计后,”

唐伊伸手掐灭灯火,复而燃起,冷笑道:

“主将已死,折损过半,剩下的北将象军便是我的囊中之物,东线黄坤虎军不减反增,大姐安在我后方的一根刺,也药到病除。”

她起身负手,缓缓走回阴影处。

唐伊运筹帷幄,早已万夫莫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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