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火力足够,所以没有鲜血溅到身上的苦恼,我甩了甩因不太习惯那黑甲所以有些不适的手腕,将地上那只剩下半个身躯的男人踢到一旁。

能记得的,就只有刚刚发生的事情,从从废墟中钻出来开始,再到现在再次手握「斯尔本德」,就连这些也就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除此之外,我甚至不记得我为什么会被那些砖头砸成这样,还有我的这只手,这层黑色的东西……那在深渊中包裹我全身的黑甲,现在竟然已经化作我自主可用的力量了。

我有些恍惚,觉得我自己一直在睡觉,在我的梦境之中,这具身体曾经的主人一直在对我讲述着她过去的故事。

还有我过去的故事,在我曾经还是一名学生的时候,在我曾经还是一名男性的时候,虽然我不想再去回忆我的过去,但是某种意义上,我也不想忘记我的过去。

——算了。

那种事情还是之后再说吧,感觉就像是看了一篇长篇小说,内容全部都是玛罗尔的过往,从她的出声开始,一直到最后,她的「死亡」,这些记忆全部都交给了我,包括嘱托我的那句让我好好照顾曾是勒普瑞斯的艾恩。

真要命,按照现在来说,他是个男人吧,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还要我来照顾。

“……”

嘴边叹了口气,我扭过头看向我的身边。

夜黎刚刚还在这里,或者说现在依旧在这,只是现在的我,无法捕捉不到她的身影。

“别总弄得我没了你就不行了的样子啊,你这臭丫头……”

小声的嘟囔一句,说着希望她听到又不希望她听到的话,我转过身,看向不远处那滩难以直视的鲜血。

——我承认,没你不行。

后半句没有说出来,将这几个字憋在心里。

我不知道我身边的夜黎究竟是以如何的状态留在我身边的,但是说实话,让她进入轮回才是最好的归宿,我才不希望这家伙因为我的话而停留在我的身边当什么孤魂野鬼——

想到这,没有再将思路延伸下去,我迈开驻足的双腿,走到那滩血泊旁,低头看着那逐渐凝固的血液。

我甚至不敢直视那两个孩子,不敢去看他们瞪大的双眼,我放下手中的枪刃,跪坐在他们的身边,然后伸出手,握住那我本应握住的稚嫩小手,手心中的牛轧糖还安静的躺在那,但是再没有人会将他的包装纸剥掉。

按照我那边的习惯,人死后,大部分都是火化的。

所以我也便握住她的手,利用术式让火焰在他们的身边环绕开来。

我不会说什么悼词,也不会乱七八糟的祈祷,我能做的就只有如此,直到最后最后一刻,都握紧她的手,让他们连同那块牛轧糖一起在火焰中化作灰烬。

想起来,我还没为那些因为我而丧生的孩子建立过墓碑,也没来得及为夜黎献上几朵鲜花。

虽然是只保持了几个月的母女设定,但是我也曾真的,将她当做我的女儿。

“夜黎,你喜欢什么花?”

知道她还在我的身边,我便如此问了出来。

但是意料之中,没有获得任何回复。

“可能信号不太好,我听不到,那我就按照我自己的喜好来了,你不许嫌弃啊。”

这么说着,也不知道夜黎到底有没有听到,也不知道她究竟会不会嫌弃我喜欢的那些俗气的花,我站起身与那片还未燃尽的火焰告别,走向这片废墟之外,试图寻找艾恩的身影,但是这片走廊之外那片衔接用的小花园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存在,阳光看起来暖暖的,却照的这里格外凄凉。

这里发生了坍塌事故,人员被疏散是正常的,但是为什么连一个工作人员都看不到,偌大的教堂发生了这种事不该有救护人员赶来么,哪怕看看废墟之下还有没有压着人也好,为什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而且艾恩也不在这里,按理来说这家伙是个哪有事哪到的家伙,这边有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应该过来看看?

难道他就真的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这么想着,我抬起手,看着我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被戴上的戒指,虽然心里在看到这枚戒指的时候有一丝悸动,但是现在这枚戒指的功能并不是只有「观赏」而已。

“艾恩,听得到么,你在哪。”

记得这玩意似乎还有打电话的功能,我便将一点魔力注入这块晶石里,之前的通讯因为白洛的缘故一直没有成功过,只希望这次能够打通一回。

“搞什么……没交话费么。”

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果然出门在外只能靠自己啊……

记得刚刚那两个孩子说过什么和其他人走散了要去依诺那边,他们所指的是右边也就是说“要跑到右边才会安全”,那么……就是左边不够安全的意思?

刚刚那个男人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不排除左边的不安全成分是和他一伙的,那么危险等级对于正常居民来说有些过头了,而且跑到右边去找依诺寻求庇护根本就不是我的风格啊。

也确实,仔细听听的话,左边有些吵闹,而且还有打斗的声音。

竟然在教堂里打起来,我还以为异世界的人比我们那边更有信仰,看来也不过如此。

总之……只能走一趟了么。

这么想着,脱掉了已经破烂不堪的碍事外套,上好枪刃的膛。

已经很久没有战斗过了,这次——就当活动活动筋骨好了。

顺便,也得看看艾恩那家伙是不是跑到那边去了。

毕竟对于我来说……也是和他好久不见了。

(看到吐槽区又有人迫害白洛了,你们就那么喜欢看姐妹相残么,你们太残忍了呜呜呜.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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