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日前的大比以长羽宫的险胜落幕。

那日,晏行雨下场后,先由范桂上场,以一过二后,灵力不支被顾青澄败下,而后上场的白炼,亦被顾青澄胜下,且胜之轻松,仅二十二回合,合计两刻钟白炼便狼狈下台,败相极惨,遭到卫商门弟子不少口诛笔伐,近十日不再门中见其身影。

长羽宫掌门自大比落幕后便未返回长羽宫,门派内开始有些人心惶惶,数日后,传出掌门为卫商门之人所害的消息,满门上下,无不愤慨。

长羽宫与卫商门共举十大门派会议,最终敲定,长羽宫将于一个月后问剑卫商门,其余人等不可干涉支援,两家亦不可让别家门派参与其中。

秘境里,剑甲周依棠扫了眼龙袍女子,

“别指望我为你出那三剑。”

周依棠的话并未出洛杉雪意料,可她还是笑问道:

“为何?”

“会坏了规矩。”

周依棠蹙了蹙眉,冷声道:

“我是剑甲,央月派不会希望我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主动牵扯进别家门派的家事里。”

女帝唤出君道剑,白剑立于身侧,她道:

“若是朕因此事遇险,剑甲的证道之路也不会太好走。”

周依棠紧盯着她,不耐烦道:

“你想以此威胁我?”

洛杉雪不烦不躁,道:

“朕从未说过让你以剑甲的身份出剑。你当了这么久的宫月仙子,此大难之际,长羽宫副掌门可没有不参战的理由。”

随后,女帝巧笑嫣然,讥讽道:

“中土大洲的央月派供奉了一个假月霜,此弹丸小地的宫月,莫非真不得?”

宫月仙子怒目而视。

已为掌门的洛杉雪不予理会。

央月派这点腌臜事,二人心里都落得清楚,央月派里,现在也有一位月霜仙子,容貌与周依棠酷似,手臂也被截断一条。

“好,那我便以宫月仙子的身份参战,杀力只会和寻常九转金丹修士一般。”

周依棠说完便合上眼睑,继续打坐,不再理会洛杉雪。

她对谁都是这倨傲性子,女帝没计较,更没把她的无礼放心上,转身离开秘境。

回到宅院,她带上一副面具,陈亦一身缟素在屋门处等待。

二人推门而出,去往议殿。

长羽宫中多出无数军账,弟子们分营操练,对卫商门的愤懑让他们众志成城,仅半个多月,便有几分像样。

一路上,所见弟子皆着缟素。

自北月仙子为卫商门所害后,长羽宫满门缟素。

到达议殿,门中七位渡劫境长老已经聚齐,洛杉雪在主位落座,陈亦站她身旁。

“还有不到十天,便是开战之日。”

九转渡劫镜的大长老率先发言,他领义从营远凤队,

“我们已照掌门安排开始分营操练,但诸多事宜仍需商讨。”

在确定开战日期五日后,新任掌门洛杉雪将一份营组安排交予七位长老,经讨论后,由大长老敲定通过。

二长老一袭黑袍,容貌鹰眉远眼,为人却和蔼,在一众长老间颇有人缘,领以拳道修士为主的江潮营,此时道:

“算上正副掌门,长羽宫一门两金丹七渡劫,若与卫商门硬碰硬,只会是对方占优,六长老可有想法?”

六长老是百年前入长羽宫的六转渡劫境修士,因乐善好施,对弟子平善,从不吝啬指导,亦是人缘不错,主管谍报。

六长老沉思一会,道:

“士气为重,兵者虽是诡道,但仍重士气,第一战重势不得败,可惜我长羽宫派入卫商门的谍子太少,不足以为我方造势。”

七长老是位容貌四十多岁的妇人,脾性却火爆,当即拍桌道:

“我长羽宫可提前一日夜袭!当日他们怎么暗算掌门,我们怎么还!”

她口中的掌门,并不是指戴面具坐主座上的洛杉雪,而是北月仙子。

龙袍女子整个过程中闭口不言,七长老的态度折射了一件极为简单的事实,她这个新任掌门,即使以秘法承继了北月仙子半生修为,但威望仍是不足。

陈亦在一旁冷眼旁观,大比那日,他以筑基修为将晏行雨法宝打落,又是宫月仙子的亲传弟子,故能破例入殿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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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几日后的开战,卫商门也是满门义愤填膺,无端背了黑锅,人人愤慨,当下也开始演战操练。

王夫人扫了眼操练的弟子们,摇了摇头,化身神虹飞回宅院里。

院里,晏行雨站着等候,见王夫人到来,躬身行礼,问道:

“弟子们可让夫人满意?”

“若能满意,我又怎会摆出这副臭脸。”

王夫人顿了顿,接着说道:

“长羽宫是掌门为人所害,满腔仇恨,而我们是蒙上不白之冤,只有怒火而无仇恨,士气上便输了一筹。”

晏行雨面前是一沙盘,他提起象征士卒的棋子,

“我方返月修士二千八百四十三人,据长羽宫高层的谍子所言,我方占优不少,然对方分营而练,如主司突袭的义从营,主司防御的江潮营,杀力恐怕要高于我等。”

王夫人走近沙盘,提起一枚主帅棋,道:

“这长羽宫新任掌门倒是出人意料,先前你师傅曾说她修为结丹以上,我还疑惑她为何不参加道承大比,未曾想北月竟以秘法传她半生修为,使其一步登入金丹。”

她放下主帅棋,又提起士卒棋,

“现在有以凡间军阵为蓝本分营操练,不得不让人另眼相看。”

晏行雨负起双手,缓缓道:

“还好我们获悉够早,二十日前也开始分营操练,加上您熟读兵书,又是南洲首屈一指的军道修士,想来足以吃下长羽宫。”

阵法一路,六道中,道与军二道最善长,称得上是谋生伎俩。

一枚通体漆黑的棋子提在王夫人指间,她说道:

“白炼那小子,近几日是受委屈了。”

道承大比以来,白炼败给顾青澄,且败相极惨,二十二回合便再无还手之力,回到卫商门自然免不了遭人戳脊梁骨,到了两家决定开战后,这向来仰慕顾青澄的白炼,更是沦落得人人喊打,各种肮脏难听话层出,俨然成了过街老鼠,弟子们若不光明正大的骂上一会,便是有愧于卫商门。

“是啊,夫人手笔不错。”

晏行雨笑了笑,他对王夫人暗中煽动弟子之事并非一无所知,

“而且,还准备好送长羽宫一份大礼。”

王夫人无声的笑了,她容资中上,称不上如何动人,但也有几分春情流露,

“白炼那小子喜欢顾青澄这么久,这些日子又蒙受屈辱,很快,就会携一份大礼投靠长羽宫。”

“他公开表示倾心顾青澄一事,已久得不能再久,如此痴情人,遭此大难,在外人看来,投靠意中人门派也是理所应当。”

晏行雨笑道,把己方一枚百夫长棋子推倒,同谍子棋一并移到敌方,

“这大礼,下足了本钱。”

院子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随着王夫人一声请进,衣衫略显褴褛,沾染血迹的年轻人走进,手里提着一个锦盒,

“弟子白炼参见副掌门,见过大师兄。”

王夫人视而不见,目光落在锦盒上。

如晏行雨所说,确实是份大礼。

里面放着一位结丹长老的头颅。

几日后,白炼刺杀门内结丹长老,携其头颅投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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