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迹现在全身上下能动的部位就只有三根手指,连喝水这种简单的动作都要别人喂。

阿保经过千锤百炼,做这些伺候他的事情已经很熟练,轻而易举的就让苏迹喝了个痛。

真不愧是黄妈妈。

“其实我倒还好。”苏迹叹了口气说,“我还蛮享受这种有人照顾的生活的。”

嗯,毕竟我二师弟的人生理念就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这不,他都躺了快两年了还没有觉得怎么烦躁,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明明很让他享受的嘛。

就是没有妹子照顾他。

像我二师弟这种龙傲天怎么会没有师姐师妹这种美女来照顾。

这剧情不对。

很奇怪,我怀疑是老头子的收徒理念出现了问题。

“就是三师弟。”苏迹说,“若我没事的话,你也应该要下山了,我记得你年纪比老林也要大上两岁吧。”

阿保腼腆的点了点头,笑了,“没事儿,反正我的武功练得也不到位,再在山上待几年也不成问题。”

“你这也太谦虚了。”苏迹说。

“谦虚谦虚。”我也说。

阿保的天赋的确不如雪夜出众,但他下的功夫却比任何人都多。甚至去年的金刚不坏神功都练了个大成,要知道那可是百年来没人能学会过的奇功。

在这个苏迹残废的时代,阿保可以说是号称全大行山最强了。

“信人呢?”苏迹问。

信人,咱们的四师弟,大名独孤信人,这名字一听就是用剑高手,虽然现在年纪还小,但也已经处具狰狞。话说这家伙本来走的是跟苏迹一样的路子,学的是拳脚流派,练得是九阳神功。

只不过那年苏迹经脉尽断的被抬回大行山以后,他一个人考虑了很久。

最后留下了一句“拳脚救不了大行山”之后,就拾起铁剑,一套独孤九剑随之而生。

论起天赋,信人当得起大行山第二的名号。唯一比他的强的那个,现在想扣个鼻屎都困难了。

“现在大约在瀑布底下练剑呢。”阿保说。

“真用功啊。”我说。

说实话,我虽然作为大师兄,却是大行山上第二菜的菜鸡。原因无他,唯懒耳。

虽说我很敬佩信人这种被瀑布冲刷的艰苦锻炼精神,但永远都不会照做。

那有多累啊真的是。

“他说在瀑布底下心思会清明有些,也更容易集中精神。”阿保说,“不过——”

他有些担忧得看着天空。

我也顺势抬头望了上去,天空灰的像哭过,不仅是雨势,连风都开始大了起来。

我掐指一算,心想大约也到了要刮台风的季节。

话说这大行山虽在杭州以西,但也算得上是沿海,这种季节下刮个台风什么的还是挺常见。

“放心吧。”苏迹如同嘟囔一般的说道,“就信任那体格,就算山体滑坡外加泥石流都弄不死他。”

阿保笑了笑,“也是。”

风真的变大了,呼啸而过的飓风让大行山上不少大树都低了头。

即便我们坐在檐下也能感觉到院子中的雨在往屋内飘。

“哈哈哈哈!”

忽然传来一串稚气又爽朗的笑声,一个身影在雾蒙蒙的大雨中出现。

我眯起眼睛,看到了那个雨中的是个少年,他高举着双手。

“风啊!”

他用年轻的声音嘶吼着,“听吾之号令,去摧毁人间的一切吧!人间是污秽的!是不指的同情的!吾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来洗涤这不净的人间。”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低头的时候果然看到苏迹跟阿保也在向我看过来。

而他们的嘴角,也同样抽搐着。

“风来!”

雨中少年大吼一声,接着真的强风刮来,“哈哈哈哈我的力量又增强——诶?不对不对不对,你要洗涤得是人间!不是吾啊!”

原本还在哈哈大笑的少年发出了惊慌的喊叫。

因为这阵风实在是太强,几乎都要把瘦弱的他给吹起来。

只见他被风压压退好几步,几乎要站立不稳的时候,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拍了拍阿宝的背。

阿宝心领神会的冲出屋子。

如同一块巨石一般强壮的阿宝并不惧怕这强大的风压,接着把雨中的少年抗在肩膀之上,接着三步并作两步的奔跑了回来。

于是,在我们的面前就呈现出了,大雨中一只大熊猫龇牙咧嘴着凶狠的獠牙,肩膀上扛着一个清秀少年的世界名画。

阿宝虽然抵抗风压时一脸凶相,但放下少年的动作却意外的柔和。

它几乎是用了最轻柔的力气把少年放在了我们面前。

少年一落地便双膝跪地的弓着腰背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喂——”

不仅是我,苏迹也露出了无奈至极的表情,只有阿保还算像话的蹲下来轻拍着少年的背脊,一脸关切。

“你没事吧?”阿保问。

“区,区区风压!”少年咂舌的发出了“切”的一声。

“你作死我不拦着你啊,就是你能不能跑到个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去自行了断?”我翻了个白眼给这个少年。

少年这才意识到面前有人存在,他抬头,一脸惊讶,“大,大师兄?”

是是,我是大师兄。

而这个疯疯癫癫口出狂言的家伙便是我们的七师弟,唐文籍。

相信也看出来了,这家伙虽然长得还算人模狗样,但这脑子的确是不怎么好,经常会发出一些骇人听闻的话语来,就像刚刚一样。

其实,在我师弟的眼中,我有时候说的话也会让他们迷糊,但这位老七却更加迷惑,简直都可以去参加人类迷惑大赏了。

嗯,以前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

哦哦中二,没错,中二,这简直就像是为我这个七师弟量身定做的一般。

“不然你还以为是你救得你?”

“切。”老七颇有洒脱(实则有病)的逝去顺着脸颊流到下巴的雨水,“我还以为是天上的风神下凡,来接吾了。”

苏迹也是两个白眼翻出,

“还风神,你以为你是谁?”

“吾乃天子!”唐文籍哈哈大笑。接着就被阿保重重的拍了一下脑袋。

“这话可不能乱说。”阿保说。

没错,这个年代虽说没啥文字狱,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被其他人听到还是容易招惹来杀身之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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