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无所谓这场战斗到底会不会继续下去。叶歌已经想通了，只要他还活着，就会遇到更多的战斗，就完全不急于一时。怎么说他现在也算是编制内人员，要是真的把人杀了，面子上就有些过不去了。
“……”乌鸦捂着伤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连眼前的一切也在扭曲。叶歌那一下给他造成的伤势实在是太严重了，严重到他快听不清了叶歌在说什么。他从未想过，有人可以直接无视他的因子化直接伤害到本体。
他之所以还能飞在半空中，完全是由于因子的特殊性。他是没有“本体”的存在，在因子重新运行后，伤势本身就不存在了。但，无论是痛苦还是精神上的压力都是实打实的。要是现在乌鸦坚持不住，让因子停止运行的话，不仅以前的，就连刚才的贯穿伤也会在一瞬间同时爆发出来。
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这就是你的底气吗，怪不得……是我大意了。”乌鸦深吸口气，放弃了一部分控制。痛苦在一瞬间涌上来，让他短暂地恢复了清晰的意识。不完全的因子化让他漆黑的身体逐渐变得有些不稳定起来，鲜血时不时渗出来，从半空滴落到地面。
若是此时乌鸦解除因子化，叶歌便能看到，乌鸦身上并不仅有他刚刚所造成的贯穿伤，密密麻麻的伤口几乎布满了他的体表，有的已经结成了痂，有的却还会流出血来。那些滴落到地面的血便几乎都是从这些伤口里流出来的。
“结果都一样。”叶歌朝乌鸦所在的位置缓步走去，“要投降吗？还是要继续？”
“咳……小看你了。”乌鸦再次吐出口血，恢复到刚才完全因子化的模样，鲜血也不再流出来。他便低头看着叶歌，道：“我大概明白，为什么白娅博士非要你不可了。”
“为什么？”叶歌有些好奇地问。这点他倒是不怎么清楚。
“你……”乌鸦刚想说什么，广场上空却忽地响起一声清脆的嗡鸣。他愣了愣，随后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改口道：“你通过测试了。接下来的，咳咳……你自己去吧，我先走了。”
说罢，乌鸦便收拢了翅膀，快速落到地上，把之前放在一边的平板和面具都捡起来。不远处的电梯门忽然打开，他便直接跑进电梯里面，完全不给叶歌多问一句的机会。
叶歌只能愣愣地看着乌鸦离开，一直到电梯门合拢，整个广场重新安静下来，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哈……”他有些无语地看着乌鸦离开的方向，莫名觉得有些丢人。
刚才说那么多，结果打两下就跑了，本来他还期待着乌鸦可以打的他全力以赴呢。现在他只是让死亡气息围绕在身边，但事实上完全因子化状态下的叶歌才是最强的。在那种状态下，无论是身体能力，还是调动死亡气息的速度都会大幅度上升。
死神因子没有任何辅助的能力，所有能力存在的意义都是为了制造死亡，完完全全就是为了战斗而存在的。这还是叶歌第一次保持着自己意志去使用这份力量，他察觉到自己对这份力量的运用还是略显艰涩。
更具体的来说，他是完全没有战斗经验的，刚才只不过是靠着因子的特殊性阴了乌鸦一手而已。要是乌鸦不托大，他还真不好把能飞的乌鸦给打下来。这让叶歌更加渴望和更多的对手战斗，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变得更强。
正当叶歌思考着怎么改进自己的攻击手段时，刚才乌鸦离开时走的门又重新打开来。
“叶歌。”幻从门后走过来，朝叶歌招呼道，“走吧，我带你去A7。”
“怎么是你？”叶歌回过神，走过去。
“不奇怪吧？我不是说了我们还会再见的吗。”幻耸了耸肩，“我还没自我介绍吧？叫我幻就可以了。刚刚测试你的那个是乌鸦。”
两人饶了一圈，走进幻打开的另一道门里。门后意外的不是电梯，而是一条走廊。两边壁灯照亮了镶嵌在墙壁里的玻璃展柜。有的玻璃柜是空的，有的则是放着些像骨头或毛发一类的东西，看不出来是什么动物的部件。末端是螺旋向上的楼梯，给人一种莫名的神秘感。
“这是代号吗？”叶歌有些疑惑地问。
“恩。已经很久没有人叫我们的名字了，我也差不多忘了。”幻走在前面，语气相当平静，“我和乌鸦都是属于‘后勤部队’的，在那里也没人会喊我们的名字。”
“后勤部队？是我想的那种吗？”叶歌挠了挠脸。后勤这种事，不都应该是由普通人去做吗？让适格者——特别是乌鸦这种高级别的适格者——来做也太浪费了吧。
“这个……稍微有些不太一样吧。如果你加入我们你就知道了。”幻苦笑着，没有细说，而是换了个话题，“楼梯尽头就是A7了，面试在那里进行。面试过了你就能正式担任白娅博士的助手了，组织也会配给你相应的资源。”
“如果没过呢？”叶歌跟着幻走上楼梯。楼梯的墙壁里倒是没了那些展柜，不然看上去怪渗人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幻笑了笑，用无所谓的表情说着相当可怕的事情，“搞不好会被处理掉吧。”
“……”叶歌没说话，只是默默又刷新了一遍对组织的认知。这句话，他似乎在白娅那里也听过，原来真的不是为了说出来吓唬他的啊……
“到了。”
楼梯并不长，大概饶了两圈便到了上层，只看到有一个房间。幻站在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道:“大人，我把人带来了。”
没有回应。但过了一会儿，门便自己开了。
幻先是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走进门内。叶歌跟着他走进去，却发现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孩，看上去甚至比白娅还要小一些。她是标准的黑发黑眸，身上只是有些随意地套了一件白色的大衣。
门后的房间并不大，仅仅是短短几步便能走完的距离，就连摆设也相当简单，一张办工桌，几张椅子，还有靠在墙边的大型书柜，似乎和普通的办公室也没什么区别。那女孩很自然地坐在桌子后的椅子上，撑着脑袋看着叶歌。
这就是他的面试官？
……
叶歌脸色逐渐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他本来以为来面试他的肯定是天命组织的头头来着，毕竟是能让那个幻和乌鸦都称呼为“大人”的人啊。
可现在看来似乎情况和他想象中的稍微有些许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