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歌，这个看起来怎么样？”白娅举着一件衣服问。
“好像还好。”叶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木木地点了点头。
“那帮我包起来。我要了。”白娅把衣服交给一边的售货员，便继续去挑衣服了。顺便一说，她不是在看女装，而是在帮叶歌买衣服，而且脸上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
至于坐在一边的叶歌只是点个头而已，他是没有拒绝的权力的。他陪白娅已经走了大概两三家服装店了，过程无一例外的简单粗暴。白娅负责挑，然后拿出来给叶歌看一下，他点头了就直接刷卡买下来。
甚至听白娅说，衣服不需要自己拿着，她到时候会让快递公司直接送到家里去。
这种过程自然没什么痛不痛苦可言，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有些无聊吧，和他想象中的稍稍有些不太一样。他还以为自己要拿很多很多东西的，但直到现在，他手里依旧只有那个装着小灰的包而已。
倒是小灰，一直对包的那个隔网蠢蠢欲动，爪子一直在上面刨着。叶歌估摸着要不是白娅时不时就回头看它一眼，它早就把网撕掉跑出来了。也不知道白娅到底是怎么把这家伙养得跟家猫一样，抱出去说是怪物估计都没人会信吧。
“走吧，去下一家。还要买些生活用品之类的。”白娅道。
“来了。”叶歌赶紧敲了敲小灰的脑袋，提着包跟上去。
“说起来，叶歌还有什么要买的吗？”白娅回过头，问道。
“应该没什么吧。”叶歌想了想。衣服也买了，其他乱七八糟的白娅也应该会提前准备好，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需要的。
“恩。不过，到时候想起来要什么也可以快递上门，应该没关系吧？”白娅微微歪头思考着。
“那还要特意出来买东西吗？”叶歌问。
“衣服这种，亲手摸一摸感觉会更好吧。有时候看上去喜欢的衣服，买回来就不喜欢了。”白娅摸了摸自己的帽子。
“不穿出门也要挑来挑去吗？”叶歌有些不懂。
“比如睡衣什么的……”白娅意识到什么，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道：“而且，我也不是完全不出门。有些事情蹲在家里做不了。”
“是么。”叶歌不是很理解这些，便不再说什么。
“喝奶茶吗？我请客。”白娅停下脚步，看向旁边的奶茶店，“咖啡也可以。”
“不用……那就试试看吧。”叶歌习惯性地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和你喝一样的就可以了。”
“这样啊……那点稍微甜一点好了。叶歌怕苦吗？”白娅站在队伍后面，一边等一边问。
“不是很怕。”叶歌道。与其说是不怕，倒不如说是习惯了吧。
他不讨厌苦味，但一定说不上喜欢。如果可以的话，他会选甜的东西。只是，这是白娅想做的事情，他不会去拒绝。有时候，坦诚地去接受别人的好意反而会更好吧。
“那就咖啡吧。”白娅满意地点点头。不过，还没等排到她，她便从口袋里摸出电话，看着屏幕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了？”叶歌没有去看，只是问。
“有电话……不认识的人呢。可能是组织的人吧。帮我买一下咖啡吧，很快就回来。”白娅把手机按下去，对叶歌道。
“我知道了。”叶歌点了点头。
白娅说完便走开了，大概是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只是白娅前脚刚离开视野，一直被困在包里的小灰便啪地撕掉了猫包的隔网，从包里跑了出来，还顺便瞪了叶歌一眼。
“小灰，你在做什么呢。”叶歌还以为包被小灰弄坏了，结果蹲下来才发现，原来那个隔网是可以撕下来的，只是贴在上面而已。大概是白娅特意给小灰做的结构吧，让它随时都可以从里面出来。
周围的人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看着这一幕，倒也不少人觉得小灰可爱，一脸想过来摸两下的表情。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大商场里人还是蛮多的。
叶歌可不敢让小灰到处跑。还好，小灰应该也是知道的，跑出来之后只是趴在袋子上面伸了个懒腰就没有其他动静了。
“白娅待会儿就回来了。你要不自己回去？”叶歌小声道。
他怕说大声了，其他人会把他当作和猫说话的傻子看。
小灰抬头看了叶歌一眼，大概是想到什么，老老实实地跑了下来，钻回了袋子里面。要不是它的爪子不太方便，叶歌甚至怀疑它会自己把那个隔网给贴回去。
处理好小灰，叶歌才发现轮到自己点单了。写着咖啡的那行几乎没什么可以选择的，和小姐姐点了单，刷了卡，叶歌才提着小灰在一边老老实实地等。只是，一直到他拿到咖啡，白娅也还没回来。反倒是，他突然感觉商场里突然变得有些混乱起来了。
并不是平时那种喧哗，而是……类似于恐慌的一种混乱。
而且这种恐慌很快开始扩散开来，大概也就一个愣神的功夫，叶歌身边已经没留下几个人了。反而是小灰又从袋子里跑了出来，爬到叶歌脑袋上，望向一个方向。
“请还停留在商场内的人，马上离开商场。再重复一遍，还留在商场里的人，请在五分钟内离开商场。”广播里一直重复着这样的话。
叶歌看了一眼还放在椅子上的咖啡，不知道该出去还是留在这里等白娅。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广播只是让所有人离开商场而已，至于发生了什么倒是只字未提。
不过……他大概感觉到了。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告诉他确实有什么发生了。方向和小灰看着的那边一样。大概要过去看看才能知道是什么事情吧。
还好，没有让叶歌犹豫太久，白娅便回来了。她看都没看叶歌脑袋上的小灰，小跑过来拉起叶歌的手，往那个方向跑去。
“怎么了？”叶歌只来得及把包包带上，咖啡都没拿。
白娅脸上的表情没了刚才的轻松，道：“出事了。有‘怪物’从下面逃出来了。”
“是什么等级的？”叶歌便知道那种感觉到底来源于哪里了。
“危险类。”白娅缓下脚步。
叶歌跟在白娅身后。他突然意识到，他正在逐渐靠近这个世界的“真实”。
一片……与那边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鲜血淌在地上，周边的商铺仿佛被什么撕扯过一般，墙壁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伤痕，连内里的钢筋也断裂开来。在那些残垣断瓦下面埋着什么，黑色的气息从缝隙里飘散出来。
那是只有他看得到的，属于“死亡”的气息。
有什么东西在这里死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