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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扰动对于爱丝翠德的影响逐渐消失,她咬牙抵抗着那种眩晕感。那道作用未知的光束将她带到了这里来,同时也分割开了小队的成员。

还好事先给大家分发了传送羽毛……

她为自己的未卜先知稍稍感到自得,艰难地抬起头,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脉动着的红色。没有皮肤的血肉占据了地面与墙面,无数的血管遍布在空中,就仿佛是一张杂乱无章的蛛网,所有的这些血管最终交织于一点。

小腿上已经有点濡湿的感觉了,不过被风衣包裹的地方依旧干燥。爱丝翠德擦了擦腿上并不存在的水,皱着眉头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得不说,独自一人呆在这种诡异的地方真是太恶心了。

爱丝翠德甚至觉得自己像是在某种生物的体内,她抖了抖翅膀,努力把这种恶心的感觉驱逐出脑海,转而观察起四周环境。假如太过危险,她得先关闭传送通道。

“呜哇哇哇——”

小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在这间空旷的血肉牢笼中,哭声的来源是一张婴儿床。那是一张稍显陈旧的婴儿床,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正被血管平稳地吊在半空中。

爱丝翠德凭空而起,她扇动翅膀,小心地调整着方向,尽量不去碰到那些血管。

左摇右晃地拍打着翅膀,爱丝翠德好不容易才从细密的血管中找到缺口,她头上的光环闪烁过一抹黑光,接着她就凝滞在空中,居高临下俯瞰那张婴儿床。

在切实地看到婴儿床内的景象后,爱丝翠德骤然瞪大了眼睛。

……里面空无一物。

虽然肉眼无法捕捉到藏身其中的邪灵,但是爱丝翠德仍敏锐地察觉了怪物的正体,她握紧了焉之序送给她的一个小挂坠,在来势汹汹的恐惧狂潮中保持了自我。

只要您在我身边,无论将要面对的敌人怎样强大,我始终无所畏惧……

爱丝翠德猛然拍击翅膀,还披在她身上的黑色风衣被狂暴的气流吹得猎猎作响。

“吾主在此,邪秽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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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冷脸乌鸡,该不会想趁势害死我吧?”

科伦娜一边碎碎念,一边与面前拥有纤细四肢的布偶对峙着。

之前焉之序也说过,即使干掉了这些怪物,也不过只会加速环境恶化。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察觉到这件事的,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她绝非信口雌黄之人。

那么,同眼前的怪物战斗就是一件白费力气的蠢事……

可问题是,爱丝翠德拒绝了科伦娜所有的传送请求,这些羽毛的作用就是让持有者回到主人的身边,假如羽毛主人拒绝传送请求,这跟普通鸡毛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这里的怪物至多就是难缠罢了,离杀掉我还差得远呢……”在抱怨过之后,科伦娜重新从理性的角度思考问题,“难不成她遇到了什么足以团灭我们的危险?”

“不,也不至于,只要她认为会对焉之序造成生命危险,就会拒绝传送。”

科伦娜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在布偶看不见的角落里,她烦闷地用食指轻轻敲击着血刃的剑柄,心中杀心渐起。

她眨了一下眼睛,右眼皮处传来了一阵令人不适的痛觉。

科伦娜用左手轻轻抚摸上了自己的右眼,眼皮完好无损,但是眼皮底下传来的触感并不正常,那种硬度绝对不是正常眼球的硬度。

“啧……一个不注意让你占到了不小的便宜啊。”

她掀开眼皮,粗暴地把指头戳进去,挖出了嵌在眼眶里的那枚……纽扣。

“要是血管被你变成棉絮什么的就糟了,还是乘早解决掉你吧。”

将带血的纽扣扔在地上,科伦娜空瘪的右眼皮重新饱满了起来,用力**了几下,挤出眼皮底下残留的血迹之后,她重新睁开了双眼。

许是因为沾了血的缘故,那双猩红的眸子看上去格外残忍。

“喂,你在看哪儿呢?”

布偶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它将头拧了半圈,向身后看去,刚才还在远处擦拭着瞳孔内血迹的科伦娜此时居然已经站在它背后。

远处的幻象化作血雾消散在空中,科伦娜缓缓抽出布偶体内的血刃。

她望着那两枚纽扣,歪头笑着说道:“你还欠我三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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