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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啦?”

按在我额头上的手掌悄然撤开,原先被那份温暖所驱逐的阴寒,又从四面八方连绵不断地侵袭过来,将我还想赖着多躺一会儿的心思撕碎成无数碎片。

现在好像还在任务中?

我急急忙忙从胡乐菱的膝枕上坐起身来,看了一眼四周。从布置上来看,这里似乎是屋子的男女主人居住的主卧室,没什么血迹,也看不到什么怪物。

假如不是窗外清晰可见的结界内壁,我还以为我已经从屋子里逃出去了。

“乐菱……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回想了一下昏迷前发生的事,好像是我在被一道光束击中前,爱丝翠德站出来帮我挡下了光束。那究竟是什么,她现在没事吧?

“还在屋子里。”胡乐菱拍了拍大腿,有点吃力地站起来,她跺了跺脚继续说道,“之前那道光束固定了一个传送地点,余波将我们分开传送到了不同位置。”

她稍许停顿了一下,看着我问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我摇了摇头,一边将风衣的扣子全都扣上,一边问道。

“这场灵灾背后的人瞄准是你。”胡乐菱冷静地分析着,“我们刚一进入这间屋子,就来了那个怪物,传送的光束也直指着你。如果不是爱丝翠德帮你挡了下来,他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你会被传送到他掌心里,并且很长一段时间内孤立无援。”

从胡乐菱分析的这个角度来看,很多疑点确实迎刃而解,只有少数几点值得商榷。我不敢肯定她说的就是对的,但起码听起来的确很有道理。

等等……

如果这么推测,那么爱丝翠德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我们得想办法救援……”

“不可能。既然知道那是个陷阱,你还要自己跳进去吗?”还没等我说完,胡乐菱就干脆利落地打断了我,她皱着眉头说道,“小序,你知道我的职责是什么吧?”

“幕后黑手把我们分隔开,证明他也没有信心正面与我们交锋,那么与其遂了他的心愿,被逐个击破,倒还不如用堂堂正正的阳谋击败他。”

这次我没有被她轻易地说服,言辞清晰地说出了我的看法。

“可是传送通道被关闭了,如果仔细感知的话,就会传来强烈的危险感。”胡乐菱点了点自己胸前别着的那枚羽毛,“我可没有说谎,你可以试试看。”

我依言握住自己胸前的那枚羽毛,并在心底默念着爱丝翠德的名字。

一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恶寒一下子从羽毛中扩散到手上,并且传遍我的全身。虽然她没有具体形容过危险的感觉是什么,但是这种糟糕感觉绝对不是什么好的象征。

理所当然的,她也没有回应我的传送请求,我仍然好好地站在原地。这种无能为力的滋味实在太糟了,如果我能帮到她就好了,哪怕只是微薄的一丁点。

爱丝翠德,我该怎么才能帮助你?

就在我灰心丧气地松开手之前,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到我的耳中。

‘主啊,请赐予我战胜邪秽的力量……’

这似乎是,爱丝翠德的声音?她好像是在和她的主祈祷,可为什么我会听到呢?

‘凡吾之力,汝尽可取。’

我下意识地回复道,然后才意识到爱丝翠德连中文都不熟练,和她说文言文她怎么可能听得懂。也不对,之前那句祈祷好像也不是西班牙语……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胡乐菱见我神色有异,她不放心的盯着那片羽毛问道。

“嗯……”

犹豫了一番之后,我姑且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就先行撤离吧。”胡乐菱抓住我的手,轻轻从我手中抽出了那片羽毛,她松了一口气,“我的主要能力就是脱离,这种程度的空间扰动还在安全范围之内。”

我甩开了她的手。

“小序,外面已经有一队魔士准备好了,只要我们脱离出去,他们很快就会冲进来解决这一切……所以,别意气用事,冷静点好吗?”

她扶着自己的额头,尽可能地用循循善诱地语气说道,我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爱丝翠德……等不了那么久。

话说,但称得上是我朋友的家伙,似乎都劝过我别意气用事。

“抱歉,乐菱。”我深深地低下了头,诚恳地说道,“我知道我迟早会面对不得不放弃同伴的处境,或许很远,又或许很近,但起码……不是今天。”

只可惜,我从来没有让他们放心过。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绝对会救出她的!”

“焉之序!她就是一颗教廷的弃子,拿在手里都嫌脏。如果不是因为她杀掉了穷苦骑士团的大团长,陛下连正眼都不会看她一下,能趁这个机会处理掉……”

胡乐菱咬紧牙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我的名字,她愤怒地瞪着我。

“我只知道她是我的队员,而我是她的队长,这就足够了。”我就像没听到胡乐菱说的话一样,淡淡地笑了笑,“其他别的什么事去,我不关心。”

“好,好,很好。”她明明气得手都发抖了,可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正现在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了,她想必支撑不了太久,我们还是趁早行动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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