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吗？”
林澜看着叶慰泽，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眼底闪烁着一点点破碎的光芒。
男人沉默。
过了片刻，才微微张开薄唇，轻轻吐出了两个字，“爱过。”
“爱过...”
林澜轻微的呢喃，望着叶慰泽那张看过无数次熟悉的脸，笑了一下，“谢谢。”
谢谢你，爱过我。
我也爱你。
谢谢。
......
这顿饭，到底是没有吃。
林澜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挽留叶慰泽。
就像叶慰泽，也不会再把过多的目光，投注到林澜身上。
失去了，便是失去了。
回不来的，不需要强求了。
林澜靠在窗上，淡淡的目光望着冰冷的路面。
夜，很黑。
看不清任何一个人影。
“叶慰泽...”
她低吟了一声，看着桌子上一口没动的几盘菜，喉咙轻轻的动了几下。
然后...
温热的泪水，打湿了脸颊。
林澜无措的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却怎么也止不住涌出来的泪。
她疼。
她本来以为，自己应该不疼了。
可她还是疼。
就是疼。
......
......
如果说，爱情本身有什么意义...就是让人变的不再孤独了。
可有些东西，一旦磨碎了，还想还原就太难太难了...比如，心。
你爱我吗？
我爱你。
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呐，你也爱我，好不好？
......
“请进吧。”
说着这话的时候，林澜已经收拾好了房间，收拾好了身体，也敛去了那些太多的情感。
身体，是在移动的，只是应该往哪儿去...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吗，挺干净的。”
程彬对着林澜微微笑了一下，“要脱鞋吗？”
林澜闻言，轻悄悄的转身，然后缓缓的摇头。
再然后，也不去注意男人，只是自顾自的撕开保鲜膜。
餐盘里的食物还在冒着热气。
林澜的厨艺也并不好。
“味道挺不错的。”
林澜闻言不轻不重的笑了一下。
她也不确定程彬是否在刻意给自己留个面子，只是不想多说什么。
“林澜，你一个人住吗？这个城市。”
男人并不多话，只是今天似乎反常的多了几句。
“嗯。”女生点了点头。
“你的家人...亲人呢？”他问。
“家人...”
林澜似乎自嘲的那么笑了一下，对视着程彬的目光，细长的睫羽轻轻扑腾了一下，“我没有那种东西...”
程彬的动作一滞。
“抱歉。”
“没关系。”林澜轻摇了摇头，细细的打量起男人。
只是看了几眼，又无趣的移开了眼神。
这似乎是一场乏味的晚餐，大多数时候都是程彬在问，然后林澜不咸不淡的应一声。
再后来男人大概也看出了林澜性质欠缺，便不再询问。
......
“谢谢，谢谢你的晚餐。”
程斌面对着林澜，轻缓又得体的笑了一下，没有多余的话语。
男人真的是很成熟吧。
林澜这么想着，歪着脑袋，掀开嘴唇吐出两个字，“没事。”
她似乎很少笑，也很少说话。
柔和暗淡的目光，像碎裂的星辰那样，四散在漂亮的眼眶中。
“你很特别。”
程彬最后说了一句，“你的眼睛，不像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眼神。”
“那...我这个年纪还有什么眼神呢？”她问。
程彬没说，只是凑到的身边，不轻不重的吻了一下。
就像爱人离别前的吻。
林澜没有躲，也不想躲。
黏黏糊糊，湿润的吻，像被舔舐过的伤口，酥酥麻麻的舒服...
......
放下了不再属于自己的包袱，林澜不需要再去掩饰什么。
程彬是一个好的对象，好的...床伴。
林澜知道程彬对自己，似乎总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兴趣。
但兴趣，终归只是兴趣。
无关爱恋，更谈不上未来。
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林澜有问过...
“你没有结婚吗？”
“我？我孩子都快上小学了。”男人似是不在意的笑了笑。
“噢。”
林澜闭上了嘴，不再去探寻的更多。
她刻意去忽视掉属于程彬的生活，就像男人从不问及她的过往。
人，总有那么几处不堪入目的伤口，不愿意撕开，甚至不愿回忆。
只是对于林澜来说...那块伤痕，未免太过沉重，以至于覆盖了她整个人生。
“咳咳...”
缭绕的烟味钻入口中，刺鼻的感觉让女生不住的咳嗽。
“你不喜欢烟味？”
“没事，我去开一下窗户。”
林澜说着，站起身，打开了窗户。
微凉的冷风，灌入房内，贴着皮肤带走了身体的温度。
程彬默默的望着女生，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天，真冷啊。
......
......
天空，似乎恒古不变，那么淡蓝色的模样，偶尔飘过几片小云。
一朵朵可爱的白云，像软软的棉花糖，覆盖在空中，遮住了半边世界。
“雨谣...”
苏曜一个人靠在车内的座椅上，一根根的抽着烟。
只是几个小时，就已经抽了半包。
浓浓的烟雾缭绕在车内，模糊了他的视线，也让他愈加的烦躁。
烦闷的情绪几乎达到了顶点，苏曜就要忍不住下车的时候，小区门口走出来两个人。
略微昏沉的夕阳下，两个人紧紧的挨在一起，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臂，男人伸手撩拨开女人额前的发丝。
很恩爱的一对夫妻吧。
如果不是苏曜认得其中的一个人。
“林雨谣...”
他重重的一拳砸在烟灰缸上，腾起的烟灰扑头盖脸的甩在苏曜俊美的脸上。
灰头土脸的男人一动不动，就这样隔着车窗望着林澜和另一个男人走进一辆车。
他咬了咬牙，手指微颤着从上衣口袋里又摸出了一根烟。
叼在嘴里，划动了好几下打火机，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最受不了烟味了...”
他默默的把香烟塞回盒子里，连带着打火机扔进了垃圾桶。
只是内心烦躁的情绪更甚。
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她的全部...
人活着，为何总是那么的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