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算了。”
林澜握着手机，思索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行。”
“怎么又不行了？”
电话那头有点好笑，却没有坚持，“那还是老地方吧。”
“嗯。”
林澜放下了手机，淡淡的看着手机屏幕，似笑，非笑。
......
从那天和那个中年男人接触以后，林澜发现对方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只不过才认识了一个多星期，她们已经见面了三次。
其实林澜很好奇，这个看起来比较成熟的男人该过了30岁了，怎么也该成家了，为什么天天找自己做这些事情。
默默的脑补了一下几个可能性，林澜又哂然一笑。
好吧，关自己什么事。
轻轻晃动的手机不经意间瞥到了特别关注的一个头像。
备注着...叶慰泽。
林澜的淡笑逐渐的消失。
为什么不让对方来自己家里，林澜说不准。
她对叶慰泽应该没有了希冀，但她就是觉得疼。
把自己磨碎了，然后用洒出的血液污浊了对方的眼睛...
林澜知道，这毫无意义。
......
一如往常那般，这个看起来成熟的人做这种事情并不着急。
而且不像其他人，他的动作也很轻柔。
林澜不喜欢这个男人，但也不得不承认。
这是一个好的相处对象，一个好的床伴。
“其实，我一直好奇，像你这个年纪的...该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年纪，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
男人这么问。
林澜抿着唇，没开口。
这种问题，她一向是不愿意回答的。
她不爱把自己的心口揭露给别人看，也没必要。
受伤的野兽只会自己舔舐伤口，不会到处诉说她的疼痛。
“这里。”
林澜抓着男人的手，在对方讶然的神色中，按在自己的心脏，“这里，就这儿，有一个空洞，需要补上。”
“...”
男人默然。
“不管是谁，都无所谓，只是孤单了，想要被陪着，任何人都可以...”
林澜浅笑了一下，她很少在别人面前袒露自己真实的想法。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却说了。
她不知道。
也许是男人看起来和别人不同，也是是她压抑的太累了。
“你要不要，跟着我？”
男人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
“跟着我，只跟着我一个人。”
男人摸了摸林澜的头发，面对着浅金色的灯光，微微一笑，“我叫程彬。”
......
身体上的疼痛，能缓解内心的疼痛。
林澜从很早以前就知道，她怕孤独。
她可以不在乎身边的人是谁，不在乎是否爱着自己，不在乎任何的想法...
她只是要让自己看起来，别那么孤单。
她怕冷。
尤其是孤深的夜，一个人瑟缩着。
但是...
“抱歉...”
她摇了摇头，还是拒绝了。
男人只是有趣的打量着林澜，也没生气，也没再说什么。
......
微凉的秋，过的很快。
很多时候，人们还没发现秋天已经来过，凋零的落叶就已经掀开了寒冷的篇章。
“今晚吗？嗯...”
林澜放下了手机，几乎已然习惯了程彬的邀请。
这个男人，对自己很好，而且...也挺有钱。
林澜也并不讨厌他。
程彬或许对林澜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他真的很贴心。
如果忽略情感的问题，林澜甚至都觉得，他们似乎在交往。
望着窗外枯黄的落叶，林澜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重新打开了手机。
“那个...程先生，对不起啊，我想起来今天还有事，今天不行...嗯，抱歉。”
林澜压低声音，小声的道歉。
程彬只是一如既往的笑了笑，表示没关系，然后就挂断了。
不存在感情，所以程彬从来不会刻意要求林澜什么。
因为林澜不配。
......
回绝了男人，林澜从窗边离开。
“今天...是周日。”
每周日，叶慰泽还是会像例行公事一样过来陪林澜吃顿饭。
那样子虚情假意的逢场作戏，让林澜想笑，又无可奈何。
也许叶慰泽也发现了林澜逐渐变了，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爱情已经不在了，徒留在一起的牵扯，又算得上什么呢...
林澜看着联系人里，被自己改成慰泽，又改成爱人，最后又重新改成叶慰泽的备注。
恍如隔世...
她似乎已经记不清叶慰泽是怎么样对她宠溺的了。
混乱的大脑里，只剩下了那天在咖啡厅见到的，李心雨挽着叶慰泽手臂的场景。
“呵...”
......
晚餐准备的并不丰盛。
只是几个日常的菜。
林澜的厨艺虽然比以前有一些进步，但也只是停留在能吃的水平，还远远达不到美味。
“你来了。”
林澜如同以往那般露出一个半真半假的笑容，只是对上叶慰泽那张沉重的脸，实在笑不出来。
“林澜，你...”
叶慰泽想了一下措辞，最后还是无奈的一笑，“你是不是喜欢别人了？”
这个问题，让林澜措手不及。
所以，她只能沉默。
“有人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去了酒店。”
叶慰泽的呼吸微微一沉，显露出的却是极度的失望，“林澜...你这样，让我觉得...恶心。”
又一次被说了恶心。
林澜淡笑，几乎已经麻木。
“是吗？”
“你是一个男人，你知道吗，你...这样和别的男人做这种事情...你不觉得...你怎么可以这样...”
叶慰泽继续说着，眼底却是失望到了极点，“我以前...竟然喜欢过你这样的，哎...”
“那你呢...”
林澜淡淡的看着男人，轻缓的吐出一句话，“叶慰泽，你和李心雨呢？又是怎么回事？”
“我...她。”叶慰泽语塞，最终叹气，“抱歉，林澜...或者说，林雨谣。我真的无法接受，虽然我也见过很多伪娘，自认也并不排斥男生，但是...真的要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不行...做不到，我实在做不到。”
“没关系，我理解。”
林澜轻轻的笑着，却再不想做更多的表情，“慰泽...我想，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一直以来，有爱过我吗？”
林澜说完，垂下了眼睑。
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做着最后的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