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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杀了大团长……’

‘看看那双翅膀……她已经背叛了信仰,她是异端,快杀了她!’

理智恢复的时候,身边已经挤满了教廷的圣骑士与神职人员,比往昔要锐利数倍的视线穿越拥挤的人群,看见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大团长杰勒德。

“呜——”

我没有做那样的事情……

不许污蔑我!我对主是忠诚的,我对全知全能的主一心一意!

“呜啊啊啊啊啊——”

舌头就像是被剪成了两瓣,无论我再如何努力,也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本就把剑架在我脖子上的圣骑士刚想要挥舞剑锋,就被我用翅膀拍飞出去。祝圣的铠甲在这般冲击下堪堪没有发生变形,但汹涌的冲击力早就摧毁了铠甲之下的肉体。

不断渗出血水的铠甲连同一大堆圣骑士,一起被打飞了出去。

“列阵,不要一股脑地冲上去,三人一组,别放跑她!”

现在应该要观察环境,寻找突围的机会……急速运转的思绪在瞥见某样事物之后,陡然停滞了下来。为什么我的翅膀会是黑色的?

我仍然清晰地记得,在我小的时候,这双翅膀曾被宗座称赞过纤尘不染。

黑色的羽翼,我是堕落了吗?

不,绝不是!我心中燃烧着的信仰之心,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强烈。与我在教堂中祷告时隔着千山万水的感觉不同,如今的主……仿佛就在我身边!

我没必要和这些家伙解释什么,如果我们的信仰真的背道而驰,那错得绝不是我,是所有信仰与我不同的人。该怎么对付异端和异教,教廷曾经很好地教过我。

“杀……全部……死!”

漂浮在我头顶的光环散发出不详的昏暗光芒,地下室中本就糟糕的光照环境,如今愈发黑暗起来。

我能感受得到……

他们在恐惧,他们在颤抖,他们的信仰正在土崩瓦解……

闭上眼,深深地呼吸着过分浑浊的空气,再睁开眼时,三名圣骑士已经杀了过来。哼,阵型和战术都古板到同教科书上一模一样,连缺陷和漏洞也是。

呵,真是名副其实的“太平”骑士团。

我的毕业成绩……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只比那位历史最高的白骑士低三分吧?

“受死吧,异端!”

毫无意义的大喊,说的还是中文,我连听的兴趣都没有,只是专注地看着他们。

电光火石之间,我双手合十,夹住了朝我喉咙刺来的剑尖,侧身一扭。狂暴的翅膀猛击向他的面甲,把他打得七荤八素,握剑的手也不由自主一松,被我趁机缴获他武器的同时,还恰到好处地躲过了从不同方向劈砍过来的剑锋。

有了武器,剩下的就好办很多了。

虽说是祝圣过的武器,但即使用其屠戮同宗,剑锋依然锋利。

很快,失去武器的圣骑士连同他身边的两个战友,就捂着脖子的铠甲缝隙处,软软地倒了下去。他们的尸体还没倒下,后面的一组圣骑士就又前赴后继地冲了上来。

“啧。”

我振去刀上的鲜血,毫不示弱地迎头冲了上去,只留一抹残影停留在原地。

要不是这里地形太过狭窄,不适合三维作战,否则空战专精的我可以轻松杀光这些既不能浮空,也不能飞行的铁皮罐头。

话虽如此,只要积攒够了足够多的羽毛,这些人照样要死在羽刃冲击之下。

圣骑士构成的包围网的确无法轻易突围,甚至稍有不慎就会受到重伤,在辗转腾挪之中我逐渐耗光了本就不多的体力,呼吸也沉重了起来。

“她就快要力竭了,为了主的荣光,跟我上!”

随军神父治愈了重伤者的伤势,他戴上头盔,拿起放在脚边的钉头锤大喊道。

没注意到那些羽毛的分布,就已经注定了你们的败局。

“你们见识过真正的风暴吗?”

我收拢了翅膀,一脚踩在堆叠在我身前的圣骑士的尸体上,冷冰冰地问道。

他们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我也没想听到他们的答案。

“死吧。”

潜藏在空中、地上、尸体间的羽毛腾空而起,在这间小小的地下室内刮起一阵象征着死亡的黑色风暴。

三分钟之后,我重新见到了太阳。

浑浑噩噩地飞出了一段距离后,我在一处荒僻的桥洞下睡着了。

更准确的来说……是被一种未知的力量召唤到了神秘莫测的圣殿之中。一席仿佛由白玉雕琢的长桌,以及长桌旁摆列整齐的椅子。装饰最豪华的那把椅子上,静静地坐着一个矮个儿的瘦弱少年。

最奇怪的是我在见到他之后,心里的戒备感就毫无道理地冰雪消融开来。

“……胡安神父?”

我看着那个陌生的身形,却莫名地从中辨别出了几分属于胡安神父的味道。

“嗯,我更希望你能称我为,代言者。”代言者大半张脸都被兜帽所遮挡,只露出光滑圆润的下巴,他红润的嘴唇勾起了一抹微笑,“欢迎来到虚境圣殿,这里是凌驾于物质界之上的、母神谪居之地!”

这里……就是神国吗?

“是您召唤我到这里来的?您有什么事吗?”

我看着这座似曾相识的圣殿,特别是那座宏伟美丽的母神雕像,顿时有些紧张。

“我有一个神圣的任务要交给你……”代言者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在确认到我集中注意力之后,他才慢悠悠地说道,“让我们纯洁无瑕的神子怀孕,诞下母神。”

我皱了皱眉头,以往所受的教育让我没有第一时间失声质问,而以比较冷静的语气询问道:“怀孕?让神子怀孕?这是某一种仪式吗?我该怎么做?”

“爱丝翠德,这还需要我说吗?难道教廷的书中没有记叙这样的知识吗?”

代言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踱步到我的身前,他侧过头看着我,明知故问道。

“有是有……可我和神子不都是女人吗?”

我一时语塞,甚至开始怀疑起是不是同性也可以生子了。

“准确来说,只有女人才能让神子怀孕,这是母神降临世间的必要步骤。”代言者转着圈,长袍下的双足像是踩着某种特殊的舞步,在我身边腾跃轻舞着,“否则,我也没必要特意将这个任务委托给你。”

“骗过那个讨厌的绝祝守并不算什么难事,大团长的人头分量足够了。难的是你要让神子爱上你,然后怀着让她承载子嗣的心思吻她。”

他提起绝祝守的时候,有点恨得牙痒痒的感觉,不过那份厌恶很快就消散了。

最终,代言者应该是背对着我,在我的背后站定,他轻声说道:“只有这样,母神才能倾听到你的愿望,穿过重重阻碍,拯救这个世界。”

“一切都为了毁灭后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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