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丁,快点,别墨迹。”征吏声音尖锐,老吏的脾气还好,倒是这新兵,趾高气昂。

敲开村庄各户人家的大门后,官兵们就带着人进去拿人了,当今圣上好战成性,连带着百姓们遭殃。

家里养不起几个孩子,老人们大多膝下就俩个子女,好一些的是俩个男孩,差一点的就是一男一女,若是家中姊妹二人,那家中老先生必定被官兵们扶持着架出了门。圣上有令, 家家户户都要交上一名壮丁。若是家中无壮丁,老丁就被拉来充数了。

木兰家俩女一男,木兰排行老大,弟弟最小,阿妹比木兰小俩岁,小弟则小了四岁。父母俩人已经年迈,木兰刚及笄,听到征丁的消息,整个人就变得安静了。

官兵连敲了俩此门,还不等木兰去开门,官兵就破门而入。小弟和阿妹都吓得躲到了老父母的旁边,木兰镇静的挡在了父亲和官兵之间。

“征丁。”官兵们不多废话,面无表情,视线则是在木兰的脸庞扫。

带头的官兵倒是被木兰的样貌惊了一番。木兰虽然才刚十五岁,担人长得还算标致,因为常常干农活的缘故,皮肤显得有点黑,但是容貌是毋庸置疑的美人胚子。

“征丁,就这小子了。”官兵按令办事,没有过多在木兰的容貌上多做迟疑。

“不行。”官兵正要上前拿人,木兰脆脆的声音就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官老爷,我家犬子今年才十岁,去了也是一个死啊......家里就这么一个独子......”

“我不管你们是一个儿子还是俩个儿子,人必须要交,或者你跟我走也可以。”

“前面几家人都不给人,你可以让小姑娘去看看,是什么下场。”

“不行。”木兰板起了脸。

“又是一家不知死活。”若不是看到木兰这漂亮姑娘,带头的势必不会多说那几句话。

后面的官兵一拥而上,他们都是战场上磨牙吮血的战士,更是武者,气势顷刻间变得咄咄逼人。

木兰站在中间,一下子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就要摔到。

木兰运起一股气,真气顺着丹田流到全身上下经脉,立刻重新稳住了木兰的身体。

“小小年纪倒是有一股好身子,练出了气。”带头的官兵赞扬的看了木兰一眼,但是他没有给木兰任何优待。

“我跟你们走,我弟弟还小。”

阿妹和小弟有些无助的看向了父母,父母俩个人欲言又止,神色充满了担忧和无奈。

“我们征丁,征的是男丁,你一介女流,不收。”

“少瞧不起人!”木兰说,还稚嫩的面庞上溢出坚毅的神色。

“老官爷,小女不懂事,我跟你们走吧。”老父亲走向前,小弟和阿妹狠狠地挤进母亲的怀里。

“ 我比我弟弟聪明,我什么都学的很快,你如果收我,以后我成了大将军,绝对不会忘记你!”

“收男丁就是收男丁,抓人!”

木兰忽然跑到老官兵面前,拔出他的弯刀,刀刃泛着点点寒光,木兰把刀反握住。

“官爷,你看看我。”

木兰挽过脑后的长发,手起刀落,瀑布青丝簌簌落下,然后木兰就地抓了一把灰,往脸上一扔,灰尘呛的木兰眼睛都睁不开,但是木兰还是冲官兵说了一句,“官爷,你看我还算不算男丁?”

木兰身后的老父亲神色骤变,头发是不能随便剪,这和掉头可是一个意思。

老官兵见木兰有勇气削发替父从军之意,豁然赏识起来这个孝义的女子来。

“好,就算我保你一次,”老官兵往身后的人扫一眼,他们都没有表示的意思,算是默认,“以后的大将军,记住我,我叫钟山林,我是冲锋大军第一支第三伍的伍长。”

木兰眉目低垂,睫毛下是不可察的光芒,她捡起地上的长发,十五年的东西,她细致的用几根头发拦腰缠住,然后塞入怀中。

她看到官兵们都退出了屋子,只剩下老官兵,后面怯生生的弟弟和妹妹,依偎在父母旁边,父亲想说什么。

“父亲,孩儿不孝,就此别过。若活着回来,定侍奉您老安享晚年,恕孩儿走了。”

木兰走到老官兵身旁,“我叫花木兰,记住我的名字。”

木兰坚定的眼神中,闪烁着她这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光芒,她的面庞白的像涂抹了胭脂,灰尘都掩盖不住她的美丽面庞这一次却划过了一滴泪珠。

“未来的大将军还没出门就想家了?” 钟山林打趣着。

“才没有。”

“算了,给你一天时间,好好和家里人道个别吧,圣上连年和众国交战,百姓的确是苦不堪言。”

木兰就回去,和弟弟和妹妹抱在了一起。

“阿姊,对不起。”弟弟哭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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